471，少女
曉機子向後退了幾步，不小心踩到後面一個人的腳指，引得的身後那人發出一聲尖叫，原來是他不小心踩到一個女孩的腳。
曉機子看到自己身後右側立著個綠衣少女，她松雲髻上斜戴一只翡翠簪子，簪頭綴著兩星珍珠隨步子輕顫。
月白縷金如襦裙曳地三寸，腰間系著茜色汗巾，末端繡著的並蒂蓮，在風里晃出細碎的針腳。
少女生的芙蓉面，眉如遠黛輕掃，眼角微挑似含春水，睫毛密如蝶翅，投下淡淡陰影。
鼻梁瘦挺如削玉，唇不點而朱。似初綻的櫻桃，泛著水潤光澤。
雙頰薄粉輕敷，效時梨渦淺現。膚色白如凝脂，偏又透些粉霞，恰似晨露沾過的芍藥花瓣。
眉梢眼角藏著未脫的稚氣，又有少女初綻的靈秀。端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少女此時明顯有些生氣，她一把抓住曉機子的衣袖，大聲的說道。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往後退？你踩到我腳了，知不知道？”
曉機子滿面通紅，連忙說道。
“這位姑娘，帶下剛才一時失神，得罪了姑娘，還望姑娘寬恕。”
曉機子說著，連忙對著那個姑娘深施一禮，再抬起頭來時，看著那姑娘精致的妝容，竟然有些痴了。
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兒形象，在腦海中與眼前這個少女的面容相重合，一個又一個破碎的記憶碎片不斷沖擊著曉機子的腦海。
少女活動了一下被踩的左腳，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剛才那般生硬。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少女說完，欲挎著籃子離開人群，忽然驚訝地指著曉機子的臉龐，開口說道。
“原來是你，你不是那個神仙道長身邊的徒弟嗎？我見過你，你叫什麼來著？好像跟雞有關。”
曉機子連忙說道。
“貧道的道號是曉機子！”
少女樂了，開心的說道。
“對，就是這個，小雞仔。”
曉機子急忙搖了搖頭，耐心的跟少女解釋。
“不，不，不！不是小雞仔。是曉機子，通曉天機的意思。這個道號是我師傅給起的，希望我能夠繼承他老人家的衣缽。”
少女把曉機子拉到一邊，笑著對他說。
“你師傅號稱活神仙，那麼你一定是小神仙了。來，給我算一卦。算一算，我什麼時候會發財？”
曉機子哪里會佔卜算卦，連苦茶子都說，那些都是蒙人的，根本當不得真。
要是胡謅八扯一氣，曉機子倒是也能蒙上幾句。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個少女，曉機子竟然連半點欺瞞的念頭都升不起來，只能諾諾的說道。
“在下和我師傅的本事沒法比，也怪在下學藝不精。沒能習得師傅半分本事。”
少女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隨即又充滿希望的抬起了頭。
“那抓藥看病的本事，你總會學得一些吧。”
曉機子仍然搖了搖頭。少女不甘心的問道。
“畫符抓鬼呢？煉丹修仙呢？溝通神靈呢？”
曉機子慚愧的低下頭，表示你問的這些我都不會。
少女有些惱怒，開口說道。
“你還是個道士呢，怎麼什麼都不會？難道你師傅不肯教你給嗎？還是你這個徒弟太笨，什麼也學不會。”
曉機子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少女氣呼呼的轉身就要離去，曉機子連忙說道。
“你先等等，我會變戲法，你要不要看？”
少女一听來了興趣，滿臉期待的看著曉機子。
曉機子伸出右手，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示意什麼也沒有。
左手寬大的衣袖在右手上一晃，突然間，一個斟滿美酒的酒杯出現在右手上。
少女瞪大了眼楮，在曉機子的袖子里翻了翻，卻什麼也沒找到。
她驚奇的說道。
“你是怎麼變出來的？真是太神奇了。”
曉機子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還想看嗎？”
曉機子又是把袖子拂過，右手上面已經出現了一個香噴噴的雞腿。
少女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可是面對香噴噴的雞腿，還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曉機子所變出來的東西，都是剛才在酒樓里拿的，如果現在你讓他變出一朵鮮花，或者一個雞蛋，打死他也變不出來。
曉機子笑著對少女說。
“這個雞腿就送給你吧，算是我剛才不小心踩到你的賠罪。”
少女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說道。
“這叫我怎麼好意思？就踩了一下腳，你卻要賠我一只腿，實在有些過了。”
曉機子強行把這個雞腿塞進少女的籃子里，笑呵呵的說道。
“拿著吧，不用跟我客氣。”
少女很不好意思的對著曉機子淺淺施了個禮，卻又不動聲色的用籃子里的紅布把雞腿悄悄的蓋上。
“如此說來，小女子，多謝小神仙啦。”
說完之後，少女低著頭，腳步匆匆的逐漸消失在人海之中。
曉機子一臉微笑，還在回味著剛才與少女的這場邂逅。
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壞了，忘了問這個少女的名字了。
從此以後，那少女的一笑一顰無時不刻都回蕩在曉機子的腦海中。
每天只要一有空閑，曉機子就會來到大街上，期待能夠再次遇到那個少女，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苦茶子對于徒弟異常的行為，自然都看在眼里，得知徒弟的心事之後，當時就笑罵了一句。叫剛長毛的小雞子思春了。
罵歸罵，自己的徒弟還是要幫一把的，只是諾大個羅州城，要找一個不知名姓的少女談何容易。
羅州城外有一處道觀，名曰青羊觀，觀里的主人墨陽子為了增加這里的香客，極力拉攏苦茶子兩師徒，所以兩師徒暫居這里。
清晨的道觀前，青石板路已被香客踩得發亮，山門前兩尊石獅子據守兩側。
香爐騰起的輕煙裹著檀香，混著攤販叫賣糖糕，紙竹的聲響，在晨霧里漫成一片暖融的人間煙火。
丹墀之上，紅牆映著天光。香客們手持三炷香，躬身行禮。衣袂翻飛間，有人虔誠默念求子，有人為久病親人祈福。
孩童攥著父母衣角盯著繚繞煙霧里忽隱忽現的神像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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