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在風雪中前行
秦爺爺在炕沿磕了磕煙袋鍋，很感慨的說道。
“孩子，我跟你說這些，你不要多想。我完全是為了小爽子的未來著想。
可以這麼說，小爽子6歲以後才離開這個小山村，我是真的把小爽子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
可是畢竟我老了，不可能護著她一輩子。小爽子又比較單純，善良。缺少心機。她爹媽又死的比較早。
秦慕雪那個老家伙雖然待她還不錯，可是不知怎麼地？我對他就是不放心。
我年輕的時候，也在外面闖蕩過幾年，知道外面社會的險惡。
小爽子又長得那麼漂亮，難免會有些心懷不軌的人接近她。難得小爽子這麼信任你，夸贊你。我這老頭子就舔著這張老臉，拜托你今後要多照顧小爽子，把他像親妹妹一樣疼愛。我就是死了也會瞑目了。”
王澤連忙正襟危坐。
“秦爺爺，您千萬別這麼說。秦爽現在在我這里工作，我就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周全。
她的年紀和我表妹差不多。今天既然有您這句話，從今以後秦爽就和我的妹妹一樣。
誰敢對我的妹妹心懷不軌，那就和動我的眼珠子一樣。”
秦爺爺滿意的點點頭。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王澤卻又補充道。
“秦爺爺，有些事情我得糾正你。秦爽在您的眼里，就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可要是換了一個人面對她。她就能立刻化身為恐怖的惡魔。
您想想，一個一言不合就能掄菜刀的女人，怎麼也不能和單純，善良扯上關系吧。
可能在您的眼里，秦爽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兒，您放心吧，秦爽聰明著那。”
秦爺爺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是我多心了，天不早了，還是快點兒休息吧。”
雖然躺在了炕上休息，可是老人還是忍不住在炕上絮絮叨叨。
說秦爽童年的往事。
說秦爽每年至少要回到這里兩回看望自己。
說一旦自己不在了，就把自己的兒子召回來，繼承家族的使命。
直到王澤進入沉沉的夢鄉。
王澤這一覺睡到了日曬三竿，從窗戶向外望去，大雪已經停了。
溫暖和煦的陽光普照在大地上，遠處銀裝素裹的山峰顯得格外美麗。
秦爽正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干什麼，王澤好奇的站在門口注視著她。
秦爽正蹲在雞舍前專注的喂著雞。
秦爽身著一襲大花布的花襖。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松松挽起，幾縷發絲，垂落在白皙的臉龐，宛如一幅寫意的水墨畫。
面容清麗，眉眼彎彎，眼眸中透著靈動溫柔，嘴角起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仿若這世間的美好都凝聚在了她的臉上。
雞舍里，一群毛色各異的雞正歡快地踱步而來。
黃的，白的，蘆花的，嘰嘰喳喳的圍在秦爽身邊，像是一群忠實的追隨者。
秦爽手中拿著一個小鐵碗，里面裝滿了金黃的玉米粒，她素手輕揚，玉米粒紛紛揚揚的灑落，在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
不論公雞還是母雞們都咯咯叫著。偶爾還會為了一顆玉米粒輕輕互啄一下，逗得秦爽不禁輕聲笑了起來。
笑聲清脆悅耳，仿佛雲鈴在風中作響。有一只毛茸茸的小雞仔怯生生的躲在母雞身後，黑豆似的眼楮滴溜溜的轉，卻不敢上前。
秦爽瞧見了輕輕招手，又單獨撒了一小把碎米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神中滿是寵溺。她柔聲說道。
“小家伙別害怕，快來吃呀。”
小雞其實听懂了她的話，試探著邁動小爪子，一點點蹭到碎米前小心翼翼的啄了起來。
看著小雞憨態可掬的模樣，秦爽笑容愈發燦爛，笑容里飽含著對這些小生命的喜愛，以及對這質樸田園生活的滿足。
微風拂過，帶來了雪後清新的氣息。混合著秦爽身上淡淡的花香，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勾勒出一幅至純至美的田園美景。
王澤不敢說話，他生怕一張嘴就破壞了這美麗的風景。
他的腦海里想到了秦爺爺昨晚和自己說過的，秦爽是一個單純而又善良的女孩子，果不其然。
但是接下來的是畫風突變，秦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一只吃的正香的公雞。
然後從屁股後面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手起刀落，這只雞就在群雞眾目睽睽之下，被梟首示眾。
秦爽不顧自己臉上被濺了一下子的雞血，一手提著菜刀，一手拎著那只還沒有完全斷氣，仍然在奮力抽搐的雞。在陽光下發出了惡魔一般的獰笑。
“哈哈，又可以吃到秦爺爺親手做的小雞炖蘑菇啦。”
王澤的目瞪口呆了大概有十幾秒，然後扭頭就走，留下了一句。
“狗肉上不了大席！”
鉛灰色的蒼穹沉甸甸的壓下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無止無休，茫茫雪野之中有4個人正艱難的跋涉前行。
積雪已沒至他們的腰部，打頭的是秦爺爺，他身披一件破舊卻厚實的棉衣，斗笠上落滿了雪，恰似一座移動的小山丘，每邁出一步都要使出渾身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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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爺爺將腿從雪禁錮中奮力拔出，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還帶起大片雪沫。他手中緊握著一根粗壯的木棍，不時用它探探前方虛實。
那木棍戳進雪堆，用力拔出的聲音在寂靜雪野里格外清晰。
緊跟其後的就是王澤，他的身姿矯健，可在這深雪之中也難免步履蹣跚。
他偶爾一腳踩空，積雪瞬間灌進領口，讓他不禁打個寒噤，眉頭緊皺，卻未有半分停歇，牙關緊咬著，繼續跟上秦爺爺。
隊伍中間是秦爽，她裹著一件毛茸茸的白色披風，仿若與雪地融為一體。她的雙腿在雪中吃力的挪動。
雪的阻力，讓她每一步都似有千鈞重。
寒風過後，幾縷發絲從她的帽子下逸出，粘在她凍得通紅的臉頰上。
她輕喘著氣，呼出的白氣瞬間在睫毛上凝結成霜。
最後的是莫梓涵，她拄著一根碗口的手杖，手杖與雪面接觸，壓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東西。
莫梓涵習慣性的時刻留意著身後的動靜，以防的潛在危險悄然逼近。
雖說走在最後，可她步伐沉穩，每一步落下都穩穩當當，自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努力給身前的同伴們吃下一顆定心丸。
風雪愈發肆虐，4人的身影在這天地間愈發渺小，唯有那深淺不一的腳印蜿蜒的伸向未知的遠方，似在訴說著他們的執著與前行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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