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避開人群，拐進教學樓後的紫藤花廊。
柳如煙忽然踉蹌著撲進甦芷萱懷里，肩頭劇烈顫抖︰
“我從沒想過……
她也會有今天……”
“她只是你路上的一顆石子。”
甦芷萱輕輕拍著她後背，聞著對方發間若有若無的洗衣粉清香。
“你就像……
像照進深淵里的光。”
柳如煙抬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從來沒人這麼護著我……
我真的好怕失去這份溫暖。”
甦芷萱望著她泛紅的眼角，指尖頓在半空。
微風掀起紫藤花穗，光影在少女臉上碎成金斑。
她忽然笑了，指尖替對方拂去淚痕︰
“傻瓜，我們會一直往前走的。”
柳如煙望著她彎起的眉眼，忽然想起初春融雪時，校道旁第一株破土的蒲公英。
原來有些光，真的能穿透層層陰霾，把整個世界都染得透亮。
………
二中後巷拐角處，薛嬌嬌低頭數著手里的紅票子︰
“眼晴，這次分你七成，我拿三。”
“說什麼呢？”
杜眼晴伸手按住她手腕，美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咱倆可是過命的交情，五五開。”
“可是你身體也耗費巨大……”
薛嬌嬌咬著下唇猶豫。
“拿著！”
杜眼晴把錢硬塞進她口袋，
“再推三阻四，下次不帶你玩了。”
薛嬌嬌眉眼彎彎收下錢，忽然听見對方輕笑一聲。
她抬頭時，正撞見杜眼晴盯著自己數錢的樣子，目光里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
“最近學校查得緊，”
杜眼晴忽然壓低聲音，指尖敲了敲牆面，
“上周三班那丫頭鬧著丟錢，教導主任都驚動了。
剛才還听見警車聲，怕是出事了。”
“啊？
那還怎麼做生意？”
薛嬌嬌立刻攥緊錢，
“沒零花錢可怎麼活？”
“別急，”
杜眼晴撥弄著耳墜，
“初中部那群小崽子更好騙。
先消停幾天，等風聲過了……”
她忽然湊近對方耳邊，
“你負責找目標，我只拿一成。”
“真的？
那我九你一！”
薛嬌嬌眼楮發亮，
“還是眼晴夠意思！”
杜眼晴笑著應下，轉身時指尖輕輕摩挲口袋里的手機——屏幕上，某個匿名論壇的帖子還亮著︰
《論如何讓低年級生乖乖交錢》。
巷口的風掀起她的馬尾，嘴角揚起的弧度里，藏著比陽光更冷的光。
在初中部的女子宿舍里，悶熱的空氣仿佛能點燃人的煩躁。
“甦語嫣，你那小電扇沒電了，都不知道充啊？
想把我們熱死在這屋里啊？
才用了一會兒就沒電，什麼破玩意兒！”
一個女生一邊大聲抱怨，一邊將沒電的小電扇隨手一扔。
“還有你這洗面奶，我不小心給用完啦。
哦，還剩那麼一丁點兒，留給你咯。”
另一個女生滿不在乎地把洗面奶瓶子丟在甦語嫣桌上。
“甦語嫣，你這衛生紙什麼鬼啊！
輕輕一扯就掉，這材質也太差勁了吧。”
又一個女生嫌棄地扯著衛生紙，紙屑紛紛落下。
“就是就是，能買得起個小電扇和洗面奶，咋這衛生紙就這麼糙呢。”
有人附和著。
“誒，你這面膜用著還挺不錯的，我先借兩片哈。”
說完，一個女生直接伸手就把整盒面膜拿走，假惺惺地留下了一包。
甦語嫣氣得渾身發抖，听著耳邊這一陣又一陣的嘈雜，終于忍不住爆發︰
“這些都是我的東西，你們憑什麼隨便用？
不經過我同意就用，這跟偷竊有什麼區別？
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
“呸！
大家一個宿舍的，能叫偷嗎？
我們這是借，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一個女生不屑地啐了一口。
“我要告訴老師，你們簡直太可惡了！”
甦語嫣漲紅了臉，憤怒地瞪著她們。
“你去告啊！
宿管可是我姨媽，你要是敢去，我保證讓你立馬掃地出門，這輩子都別想再住宿舍！”
那女生雙手抱胸，囂張地威脅道。
甦語嫣氣得身體劇烈發顫，最終還是慫了下來，只能強忍著委屈，默默地收拾著這些被她們糟蹋的物品。
她輕輕捧起小電扇，心疼地擦拭著外殼上的破損處。
這可是二姐專門在網上花了好多心思挑選，又花了不少錢買來給自己的，就怕自己在宿舍里熱著。
接著，她拿起洗面奶，看著里面僅剩瓶蓋上那一點點，心里一陣難過。
這同樣是二姐給自己買的，二姐說這款洗面奶對皮膚好，可現在都被她們用光了。
然後，她又撿起那些散落的衛生紙，慢慢將它們卷起來。
這是媽媽去超市精心挑選買回來的，從家里帶到宿舍，如今卻被她們弄得亂七八糟。
“阿嫣，看，這是媽媽買的衛生紙，以後就不用拿那些廢紙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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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那溫柔的聲音仿佛在耳邊回響。
不知何時，甦語嫣的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
她蜷縮在床上，像只受傷的小獸，內心默默呼喊著︰
“二姐，阿嫣好害怕……”
甦芷萱躺在床上忽然打了個噴嚏，嘟囔著︰
“誰念叨我呢？”
“最近溫差大，別貪涼。”
下鋪的林鳳探出頭提醒。
“知道啦。”
甦芷萱關了電扇，點開手機里的動漫。
“這周末回家嗎？”
林鳳直接掀開上鋪床簾爬上來，床墊隨之一顫。
“不一定。”
甦芷萱四仰八叉躺著，見對方突然湊近，忙坐起身，
“你嚇我一跳！
怎麼突然上來？”
“看你整天窩在床簾里，悶不悶啊？”
林鳳蜷到她身邊，目光掃過屏幕，
“又看這部？”
“嗯……
如煙呢？
今天沒見她？”
“不清楚，一整天沒影子。”
林鳳聳聳肩，忽然指著屏幕，
“這個反派好眼熟！”
甦芷萱被逗笑，重新打開電扇。
狹小的上鋪里，涼風夾著兩人的笑聲掠過枕頭，動漫op的旋律混著隔壁宿舍的嬉鬧聲，在暮色里織成一片柔軟的網。
………
籃球場上，甦盈盈舉著手機歡呼︰
“yes！
又拍到了！”
顧夜懷單手控球繞過防守隊員，球鞋在地面擦出銳響，對周圍的驚呼聲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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