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才剛泛起魚肚白,媽媽陸瑤就風風火火地把甦芷萱、甦語嫣、甦璃月三姐妹召集起來,準備出門。
“阿萱,你瘦點,蹲在前邊,讓你姐姐和妹妹坐後座。”
媽媽陸瑤利落地安排著。
“好 ,媽媽!”
甦芷萱脆生生地應了一聲,麻溜地蹲到前面位置,半點沒有磨蹭。
騎行在清爽的晨風中,甦語嫣的眼楮就沒閑著,瞅瞅這兒,看看那兒,滿臉都是新奇勁兒。
“媽媽,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甦語嫣看著周遭陌生的景色,忍不住發問。
“帶你們出去轉轉,省得天天在家就盯著電腦。
也出來感受感受這新鮮空氣!”
媽媽陸瑤的聲音隨著風飄過來,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勁兒。
甦語嫣一听,立馬沒了聲,身子還不自覺地微微一抖。
“看,這早上的風,吹著多涼快,跟天然大空調似的,不要錢!”
媽媽陸瑤晃著腦袋,大聲嚷嚷著,那股子活潑勁兒就快溢出言表。
“是挺涼快!”
甦璃月也笑著搭腔,聲音輕輕柔柔的。
二十來分鐘後,抵達目的地。
車剛停穩,甦芷萱“嗖”地一下就蹦了下去,結果雙腿一沾地,麻意瞬間如潮水般襲來。
“嘶——”
她倒抽一口涼氣,原地蹦 了幾下,嘟囔道,
“哎呀媽呀,這腿咋麻成這樣!”
說著,還使勁捶了捶腿,在原地緩了好幾分鐘,才趔趔趄趄地跟上。
“阿萱,快點跟上!”
甦璃月回頭催促,眼神里滿是關切。
“來啦來啦,大姐!”
甦芷萱一邊應著,一邊加快腳步。
抬眼一瞧,四周淨是些矮矮的小土坡,稀稀落落長著野草。
不遠處有座房子,瞧著年歲不小,牆皮脫落,磚瓦殘破,唯有門頭上“中醫館”三個大字還算清晰,透著股子陳舊的味道,樓大概三層模樣。
沒等多想,腳就像不听使喚似的,邁進了中醫館。
一進大廳,濃郁的中藥味直往鼻子里鑽。
一排排座椅上坐滿了人,老爺爺老奶奶滿臉皺紋,小孩子在大人懷里睜著懵懂的眼,大家都安安靜靜候著。
這時,一扇門“嘎吱”打開,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青年走出來,清了清嗓子喊道︰“三十八到四十三號可以進去了!”
話音剛落,原本安靜坐著的人群。
“嘩啦。”
一下全涌過去,瞬間亂作一團。
青年趕忙抬手阻攔,拔高聲音︰“大家別擠!
先讓外面的出去,我得看號才能放人進!”
眾人雖滿臉急切,但都乖乖听話,很快又恢復了秩序。
陸瑤帶著三姐妹避開人群,沿著樓梯一路走到三樓。
在醫院略顯靜謐的走廊里,媽媽陸瑤領著三個孩子,腳步輕緩地走到了一處病房門前。
媽媽陸瑤抬手,手指輕叩門板,發出清脆的敲門聲。
“進。”
一道字正腔圓的女聲從屋內傳出。
媽媽陸瑤聞聲,輕輕推開那扇門,剎那間,一股濃郁的藥草味裹挾著病房里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
三個孩子魚貫而入,依照媽媽平日里的教導,乖巧地在一旁站定,站得筆直。
病床上的女人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白大褂,雖在病榻,卻依舊收拾得干淨利落。
那白大褂的衣領平整服帖,沒有一絲褶皺,下擺順著床邊自然垂落,衣角微微卷起。
她的頭發整齊地攏在腦後,梳成一個干練的發髻,幾縷碎發垂落在耳畔,添了幾分柔和。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印記,但那雙眼楮依舊明亮有神,透著醫者獨有的睿智與沉穩。
“瑤瑤,你咋來了。”
她臉上綻出一抹喜悅,聲音里滿是驚喜與意外。
陸瑤笑著快步走近床邊,拉過她的手說道︰“當然是來找你了,你說說,咱們這一分別都二十年沒見了。
來,阿月、阿萱、阿嫣,快過來,這是你們沈蘭沈姨。”
“沈姨好!”
三個孩子異口同聲,聲音清脆稚嫩,如銀鈴般在病房里響起。
沈蘭目光溫柔地掃過孩子們,滿是感慨︰
“你們好呀,這都是你家的寶貝疙瘩啊,一晃眼都長這麼大了。”
“都二十年嘍,孩子們能不大嘛!”
媽媽陸瑤應和著,眼角眉梢都是歲月的痕跡,卻依舊難掩那份故人重逢的熱忱。
“話是這麼說,可你這些年保養得是真不錯,臉上都沒幾道皺紋。”
沈蘭仔細端詳著陸瑤,由衷夸贊。
陸瑤笑著擺擺手︰“哪有哪有。”
目光隨意地在病房里打量著,只見那窗台邊擺著一張辦公桌。
桌上凌亂地堆著些病例單,本子上密密麻麻記著各種晦澀難懂的醫學術語和數據,想來是沈蘭平日里診斷的記錄。
辦公桌後的窗戶被厚實的窗簾嚴嚴實實地遮擋著,只透出幾縷微弱的光,讓病房顯得有些昏暗。
床邊立著一個老舊的櫃子,漆面斑駁,透著往昔的歲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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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子上擺放著幾張相框,里面的照片或泛黃或褪色,定格著往昔的瞬間,旁邊還擱著一幅大大的人體穴位圖,經絡線條蜿蜒曲折,穴位標注清晰醒目。
甦語嫣小手緊緊拉著甦芷萱的手,另一只手指向牆上的穴位圖,眼楮睜得大大的,滿是新奇,剛想開口嚷嚷。
甦芷萱趕緊伸手捂住小妹的嘴,輕輕“噓”了一聲,示意她別亂說話。
甦語嫣吐了吐舌頭,轉頭看向蹲在角落的大姐甦璃月。
只見她正全神貫注地研究著地上放著的一個小型醫藥箱,里面的瓶瓶罐罐、鑷子紗布似乎藏著無盡的秘密。
甦芷萱則被衣櫃上擺放的人體模型穴位吸引了過去,材質軟軟的,觸手溫涼。
她忍不住伸手細細摩挲著,心里暗自琢磨︰“這要是學針灸,可是個絕佳的輔助玩意兒。”
“你家老二多大了來著?”
沈蘭的目光落在甦芷萱身上,看著她專注擺弄模型的模樣,隨口問道。
媽媽陸瑤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驚呼道︰“10歲了呀!
你咋忘了,那年咱倆同一天生產的啊,你家老二跟我家阿萱同一時候落地的呢,這事兒你都能忘?”
沈蘭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苦笑道︰
“哎呀,瞧我這記性,一天天淨顧著看病人了,腦子都糊涂咯。”
“哎呀!
你呀,大忙人一個,滿心滿眼都是病人,也得顧著自個兒身子。”
媽媽陸瑤嗔怪道。
這邊正說著,甦語嫣又憋不住了,壓低聲音朝甦芷萱招手︰
“二姐,你快過來,這邊還有好玩的。”
甦芷萱無奈,只好暫時放下手中的模型,輕手輕腳地朝小妹甦語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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