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
雲瓷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大妹子。”
雲瓷面無表情）︰“……”
黑瞎子捏著自己的下巴念叨︰“小瓷妹子，小瓷大妹子……哪個好一點？”
雲瓷沒忍住翻個白眼，轉身出了屋子，力道大大的掃著落葉。
黑瞎子停下念叨，看著院中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黑瞎子現在還在陳皮阿四手下做事。
兩人回來沒多久，黑瞎子便又因為陳皮阿四的任務外派，雲瓷也開始跟著黑瞎子下墓。
這一跑，就是兩年。
直到03年末，黑瞎子剛剛從地下上來，就接到陳皮阿四亡在雲頂天宮的消息。
彼時，黑瞎子拋拋剛得手的，陳皮阿四需要的古董，看向來替吳三省傳話的吳家人。
“所以三爺讓你來的意思？”
那人笑笑，拱了拱手道︰“這事真要說，跟我們也有些關系，三爺只是讓我們來知會黑爺一聲，沒別的意思。”
講完便告辭離開。
只有黑瞎子能看到的雲瓷緩緩在他身後顯形︰“現在怎麼辦？”
“這有什麼怎麼辦的，黑爺自己混唄。”黑瞎子微微抬高聲音，“哎，你們三爺要古董不要啊？”
小伙計轉過身，看著黑瞎子手中的古董︰“我要先問一下三爺——”
五分鐘後，空著手的黑瞎子悠哉悠哉的走出林子。
“小賺一筆，黑爺請你吃飯啊。”
換了一身綠色小裙子的雲瓷緩緩出現在黑瞎子身邊，她赤著腳漂浮著。
“青椒肉絲蓋飯？”
黑瞎子豎起大拇指︰“還是你懂黑爺。”
雲瓷嘴角一抽︰“我選烤肉。”
“那正好，去你和解老板合作的那間飯館好了。”
雲瓷沒忍住翻個白眼︰“那還是你請我嗎？！”
“鎭~自己人~別這麼見外嘛——”
03年初時，雲瓷就已經做到能讓外人看見自己，黑瞎子也不想讓她只能看到自己，于是強拉硬拽的把雲瓷拽到解雨臣那邊，花錢請解雨臣幫她置辦了一個普通人的身份。
別看現在雲瓷能跟著黑瞎子下墓，那是因為現在臨近過年，學校放寒假，不然她也是要去學校里讀高中的。
還是高三。
自那之後，黑瞎子便天天以‘雲瓷的債主’自居。
雲瓷不想看黑瞎子那麼‘高高在上’的模樣，果斷去找解雨臣聊了聊，雖然是沾了黑瞎子的光，能得到和解雨臣面對面交談的機會，但最後能說服解雨臣與她合作，那就是全靠雲瓷自身的本事了。
兩個人一起開店，茶館、火鍋店、烤肉店、蛋糕店、咖啡店……
雲瓷出的方子，解雨臣出人。
店鋪掛在雲瓷名下，由解雨臣找普通人經營，對外解雨臣只說是照顧朋友，無人知曉這幾間店面也有解雨臣的一股——這是雲瓷勸導下的成果，讓解雨臣在解家外留個退路。
第一家店是火鍋店。
初始資金，自然是兩人各負責一部分。
至于雲瓷的那部分……
咳咳，實在不好意思，還是動用了黑瞎子的小金庫。
那幾天，黑瞎子可沒少用那飽含怨念的小眼神兒盯著雲瓷瞅。
後來火鍋店把初始資金翻倍的賺回來，黑瞎子才滿意的‘放過’雲瓷。
第二家蛋糕店是用火鍋店賺的錢開起來的，來路干干淨淨，不怕查。
緊接著第三家、第四家……
一年之內，兩人陸陸續續開了十家店，每種都是不同模式。
單看店面經營的話，沒人能猜到這幾家店都有同一個老板。
最後雲瓷和黑瞎子還是去烤肉店吃了一頓，雲瓷付的錢，花的黑瞎子的小金庫。
黑瞎子沒有身份證，拿到的報酬普遍的是現金或者黃金，他藏錢的地方雲瓷都知道，一拿一個準。
當然，雲瓷一般情況下不會去拿黑瞎子的錢。
除非他故意找事。
“雲瓷同學？”
悶頭吃黑瞎子牌烤肉的雲瓷茫然抬頭︰“王老師？”
王老師是雲瓷的班主任，是個五十多的婦人，平時笑呵呵的十分沒架子，和班上的同學私下相處的很好。
此刻的王老師卻是眼神凌厲的掃視著，坐在雲瓷對面的，穿著皮衣、戴著墨鏡的黑瞎子。
“這位是？”
“這是我的……”雲瓷停頓了。
她突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她和黑瞎子之間的關系。
黑瞎子笑吟吟的站起來，主動伸出手問候︰“您就是王老師吧？我是小瓷的哥哥，您叫我小齊就行。”
“哥哥？”王老師眼楮微眯，“姓齊？”
“重組家庭，重組家庭。”黑瞎子張嘴就來，一點兒都不帶心虛的。
“可我怎麼記得雲瓷同學的資料上填的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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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邊說邊嘆氣，擺出一副造化弄人的模樣，那嘴叭叭叭的一通說，最後王老師看向黑瞎子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和藹與心疼。
王老師嘆息著拍拍黑瞎子的肩膀︰“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
王老師收回手蹭蹭眼角的濕潤，認真道︰“放心，你這年紀不算大！想學什麼都來得及！不就是讀書嗎！老師我單獨教你！回頭啊，我把試卷什麼的加印一份，讓雲瓷同學拿回去給你一起寫！”
黑瞎子︰“……啊？”
雲瓷抿著唇，繃緊嘴角，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住沒有笑出來。
“雲瓷同學，你這下肩負著兩個人的未來，學習可一定要認真！說不定今年你們兄妹倆能一起考上大學呢！”
雲瓷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放心吧王老師，我一定會督促我哥好好學習的！”
王老師欣慰的笑了︰“好孩子，好孩子，那老師不打擾你們吃飯了，你們慢慢吃，多吃點，好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兩人目送王老師的身影上到二樓包廂，雲瓷才‘噗嗤’一聲樂出來。
她好笑的看向黑瞎子︰“你完了，試卷可一定要寫，王老師是個很負責任的人，要是之後沒看到你寫的卷子，她怕是會直接上門家訪。”
——讓你非要把我送到學校里，一起加入學習的海洋中吧！哈哈……
黑瞎子咬牙，夾起一塊烤肉塞到雲瓷的嘴里︰“吃吧你！”
他這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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