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瓷陷入沉思。
    仔細想想也是。
    如果她是夏油杰,從小照顧一個孩子,哪怕兩人年紀相當,也會當成兄妹、姐弟來相處,除非特別早熟,或者像現在的她一樣,早有想法。
    夏油杰發現雲瓷突然安靜下來,疑惑的停下腳步,把雲瓷放下。
    “生氣了?”
    雲瓷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原來在你心里我們是兄妹關系啊。”
    夏油杰心里突然感覺不太妙。
    “這樣……不對嗎?”
    “對啊,當然對。”雲瓷甚至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心細如夏油杰,雖然還沒察覺到底是哪里不對,但也感覺到有問題,但沒等他說什麼,七海建人便帶著受傷的灰原雄回來了。
    夏油杰的視線頓時定格在灰原雄身上的血跡處。
    “小瓷,你先回宿舍等我,等我這邊忙完了再送你回去。”
    說完,夏油杰大步走了過去,接替七海建人的動作將灰原雄攙扶著,一邊帶著他去找家入硝子一邊問。
    “這是發生了什麼?”
    七海建人身上也有些細小的傷痕,他緊跟在身後,解釋情況。
    “本應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2級咒靈討伐任務,結果我們去了才發現……「產土神信仰」,那是個土地神啊,是1級事件。”七海建人坐在凳子上,說不出憤怒是因為什麼,“如果不是面具組織的人正巧在那邊,灰原他……”
    這種判定上的失誤,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數次發生這樣的情況?
    為什麼不重視?
    七海建人突然對咒術師界感到厭煩。
    夏油杰倚著醫療室的牆壁,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
    上面是他攙扶灰原雄時沾染到的血液。
    治標不治本的咒術界。
    漫長的、看不見盡頭的馬拉松……
    突然,一張濕巾被按在上面。
    夏油杰抬頭,看到了雲瓷。
    雲瓷沒看他,自顧自拿濕巾給他擦拭著手上的血液。
    “如果還感覺不舒服的話,就去洗洗手,灰原同學肯定沒問題的,你要相信硝子。”
    “小瓷?”
    “我跟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已經沒事了。”
    夏油杰擦拭著手上的鮮血,他看著潔白的濕巾漸漸被血色侵蝕,不由得又發起呆。
    看來九十九由基跟他說的話,影響很大啊。
    雲瓷和夏油杰擠在一起站著,無聲陪伴。
    灰原雄被送回來的及時,沒一會兒家入硝子便出來了。
    “灰原已經沒事了,現在在里面睡著。”家入硝子拿出一根煙塞到嘴里,“傷的蠻重啊,咒靈解決了嗎?”
    “不是我們這邊的人解決的。”
    夏油杰回應著,推開門縫看了眼里面熟睡的灰原雄,然後才離開,送雲瓷回家。
    雲瓷有試著問他和九十九由基聊了些什麼,但都被夏油杰用‘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敷衍過去。
    沒有明面上知情的渠道,雲瓷沒辦法說什麼。
    之後的幾天都很平常。
    雲瓷本以為她拒絕了天元,對方應該會對她出手才是,結果意外的安靜。
    難不成是她把人想的太壞了?
    就在雲瓷升起那麼一丟丟內疚的時候——
    夏油杰帶著不好的消息過來了。
    “杰?”
    雲瓷看著猛地推開臥室門、氣喘吁吁站在門口的夏油杰,在心里慶幸自己還沒睡覺,她可是有裸睡的習慣的。
    夏油杰一把拽住雲瓷的手腕︰“走,現在跟我去高專。”
    “什麼?等等杰,你先別急——”
    “怎麼能不急!”夏油杰深呼吸平復情緒,然後放開雲瓷的手,轉而又走到雲瓷的衣櫃處,“對了,需要收拾些生活用品。”
    “杰!”雲瓷握住夏油杰的手,“發生什麼事了嗎?”
    夏油杰看著雲瓷,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天內理子被通緝時的場景,他聲音沙啞。
    “你被通緝了。”
    像天內理子那時一樣。
    限時任務。
    3000萬。
    雲瓷驚訝不已,沒等她說什麼安撫,房間內又多出一道身影。
    “悟?”
    不管想法如何,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夏油杰看到五條悟出現時是松了口氣的。
    “悟,你也知道了。”
    五條悟神情難得沒了平日的散漫︰“我來一起接人。”
    夏油杰點點頭,在雲瓷衣櫃里扯了幾套衣服,胡亂用包一裝便帶著雲瓷往外走,但到達門口,他又停住。
    “高專……安全嗎?”
    萬一,再出現一個伏黑甚爾呢?
    “放心吧,同樣的錯誤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那——”
    “小心!”
    雲瓷反握住夏油杰,帶著他向旁側倒去。
    下一瞬,房門被猛地踹開。
    五條悟取下墨鏡,雙眸中閃爍著瑩瑩藍色。
    “我去解決。”
    夏油杰牽著雲瓷的手微微用力,不知道是在對雲瓷說,還是講給自己听。
    “我會保護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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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瓷堅定回握︰“當然,我相信杰。”
    夏油杰正如他所說的那般,全程將雲瓷保護的很好。
    兩個人乘坐著夏油杰的咒靈前進,直到進入高專範疇夏油杰也沒將環繞在身邊的咒靈們收回。
    直到進入宿舍,五條悟和家入硝子都過來,他才松口氣,但咒靈還是留在外面兩只。
    家入硝子眼下帶著些許青黑,略帶煩躁的點燃煙︰“到底是誰下的通緝令?還胡編亂造的。”
    “誰知道呢。”
    雲瓷坐在夏油杰的床上,捧著手機看那個通緝貼。
    “居然把我的訊息寫的這麼詳細。”
    家入硝子嘴里的煙差點掉桌子上︰“所以上面寫的是真的?”
    “我的確能淨化。”
    但,上面寫的什麼,能淨化整個世界的負能量,這就有點夸張了吧?
    “你的這個消息知道的人多嗎?”
    雲瓷微笑︰“不多。”
    “那是不是能從中推測出是誰……?”
    “這個人選其實我已經有猜測了。”但怕你們不相信呢。
    五條悟看著雲瓷臉上略顯怪異的笑容,也不知是想到什麼,瞳孔一縮。
    “你……”
    雲瓷側眸看他︰“只是猜測而已,但能知道的這麼詳細的,也就只有他了。”
    說完,雲瓷笑著晃晃夏油杰一直沒撒開的手。
    “畢竟有些事情,就連杰都不知道呢。”
    家入硝子將煙按滅︰“你們說的到底是誰?”
    夏油杰的聲音讓人听不出太多情緒,但隱隱能窺見幾分冷意。
    “大概是,天元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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