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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幾道吝嗇的金線,勉強照亮了臥室里依舊殘留的、難以完全遮掩的狼藉痕跡。被暴力挪動過的家具勉強歸位,但牆壁角落里焦黑的灼痕和冰晶裂紋如同丑陋的傷疤,無聲訴說著昨夜的瘋狂。空氣中那股足以讓小鈺面紅耳赤的氣味淡了些,卻依舊若有若無地飄蕩著。
小鈺頂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低血壓帶來的眩暈感如同附骨之疽,讓她眼前發黑了好一陣才站穩。她揉了揉因為身軀疲憊而有些酸痛的額角,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嶄新的、裹得嚴嚴實實的睡衣…嗯…很好,安全。
目光掃過房間,一絲無奈和慶幸交織。依據記憶里所見的場景,昨晚這里簡直是災難片現場,她幾乎是拼了老命,在靈魂深處那位“自閉炸彈”隨時可能自爆的威脅下,才勉強把最刺眼的廢墟清理掉,至少達到了“能勉強糊弄過去”的水平。至于那些深層次的損傷?等以後再說吧……或者,讓始作俑者自己想辦法!
經歷過與穆萱大戰而負傷的伙伴們經過一夜的休養,狀態明顯恢復了不少。小鈺深吸一口氣,努力把那些社死的尷尬畫面和魂晶里的“核威懾”壓到腦海最深處。至少現在,生活還得繼續,訓練不能停。
後山的“專用訓練場”沐浴在晨光中,空氣清新。噴火龍舒展著雙翼,灼熱的氣息驅散了清晨的微涼,它熠熠生輝的豎瞳中戰意昂揚,顯然對那場戰斗的憋屈依舊有些耿耿于懷。美納斯則優雅地盤踞在水池邊,光滑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它微微側著頭,冰藍色的眼眸安靜地看著小鈺,眼神里似乎……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殘留的慵懶和饜足?小鈺被驚的趕緊甩甩頭,把某些不該出現的聯想甩出去。
“好了,大家!基礎體能,開始!”小鈺拍拍手,聲音帶著點刻意拔高的活力,試圖驅散空氣中殘留的微妙氛圍。
熱身、奔跑、力量訓練……一套流程下來,小鈺光潔的額角見了汗,身體的沉重感稍微緩解,身體先前的的不適也被運動帶來的暖流驅散了不少。噴火龍噴還在契而不舍地走樁,美納斯則在水中優雅地穿梭,進行著這具身軀的協調性練習。
仙子伊布、波士可多拉以及混混鱷也在徐鈺的經驗和建議下新擬定的方案下有條不紊地訓練著。
看著伙伴們逐漸進入狀態,小鈺擦擦汗,目光在噴火龍和美納斯身上轉了一圈。她沉吟了一下,用意念輕輕踫了踫胸前那枚依舊裝死、溫度卻似乎比昨晚降了些許的魂晶。
“喂,徐鈺?”
小鈺的聲音在識海里響起,帶著點試探,“基礎已經都搞定了。噴火龍那招‘雷炎拳’反噬後的能量協調,還有美納斯……呃,它本源穩定後的力量微調,你要不要親自出來指導一下?畢竟它們還是要更親近你的,這些細節肯定比我轉述強。”
魂晶沉寂了幾秒,才傳來一個極其微弱、帶著濃濃倦怠和“別煩我”意味的意念
“無所謂。該交代的要點,之前你‘看’記憶的時候,不都‘看’清楚了?你轉述就行。”
那“看”字,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充滿了未消的怨念。
小鈺撇撇嘴。這家伙,還在為昨晚“記憶回放”的事情耿耿于懷,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碎得跟餃子餡似的。
她眼珠一轉,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水池邊正優雅甩尾、渾身散發著“我昨晚被伺候得很好”氣息的美納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哦?”
小鈺故意拖長了語調,在識海里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輕松語氣說道,“這樣啊……那好吧。我還以為你是……嗯……害怕美納斯呢?”
轟——!
識海里仿佛引爆了一顆烈性炸彈。
那枚裝死的魂晶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紅光。一股混合著極致羞憤、暴怒和被戳中痛腳的意念洪流,如同決堤的火山岩漿,猛地沖破了自閉的屏障,狠狠砸向小鈺的意識
“嘖,死小鬼,你!說!什!麼?!”徐鈺的聲音在識海里咆哮,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岩漿的冰錐,又燙又冷,“老子會怕那條魚?!”
“嘖嘖嘖,”小鈺欠欠的聲音在識海里咂嘴,面對這滔天怒火,她反而笑嘻嘻的,火上澆油道,“是是是,你把它‘收拾’得是挺‘服帖’的,都‘服帖’到本源交融、難舍難分了嘛~那場面,嘖嘖……深入靈魂的‘交流’啊……還感覺那麼舒服…” 她故意模仿著昨晚徐鈺(被迫)安撫美納斯時那種深入靈魂的鏈接方式,意念傳遞得曖昧不清。
“你特麼!!!”徐鈺的意念被噎得差點斷氣,魂晶的紅光劇烈閃爍,仿佛下一秒就要氣炸!“我當時本來就靈魂虛弱,再說了…誰會覺得舒服啊!?”
“哦哦,說錯了,是‘被撅’得很舒服?”小鈺精準補刀,意念里充滿了促狹的笑意。
“小鈺!!!”
識海里傳來一聲幾乎要撕裂靈魂的、充滿羞憤欲絕的尖嘯。
緊接著,魂晶的紅光猛地一收,如同被掐斷了電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這次,連一絲漣漪都沒有了。真正的,徹底自閉。
“喂?徐鈺?真生氣啦?”小鈺用意念戳了戳魂晶,毫無反應。她摸了摸鼻子,看著水邊似乎感應到什麼、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的美納斯,又看看旁邊噴火龍投來的困惑目光。
“咳,”小鈺清了清嗓子,掩飾住眼底那抹惡作劇得逞的笑意,但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那個……噴火龍,關于你右臂的能量反噬協調,我們這樣練……美納斯,你的力量傳導,這里需要更圓潤一點……”
她開始一本正經地指導起來,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只是偶爾瞥向美納斯時,眼神里還是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混合著好奇和尷尬的微妙光芒。
而胸前那枚魂晶,則像一個燒紅了又強行冷卻的鐵塊,散發著生人勿近、尤其是“小混蛋”勿近的低氣壓。徐鈺此刻的識海深處,大概正在用盡畢生所學的“惡毒”詞匯,對某個“忘恩負義”、“不知廉恥”、“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小混蛋進行著持續不斷的、全方位的意念轟炸。
這片“私人訓練場”上,陽光正好,精靈們努力訓練。
識海深處,硝煙彌漫,怨念滔天。
嗯,又是“和諧友愛”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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