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柯听秘書小葛匯報了成林在房產論壇上的發言，以及成林應對網絡視頻的態度。
老柯看了視頻也感覺有些激進，低調處理是眼下最務實的選擇。
成林以為網絡視頻刪除後，這事就消停了。不料第二天鑫源房地產公司發布措辭嚴厲的律師函，成了網絡上的熱點。雖然沒有直接點成林的名字，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封律師函是針對成林的。
成林看過後不以為然，連成林名字都不敢提的律師函有毛用？典型的扯大旗嚇唬人，連個稻草人都不如。
成林知道，自己在論壇上的發言，捅到了鑫源房地產的痛點上了，不然他們不會這麼急匆匆的跳出來。
這些虛張聲勢的舉動，只能說鑫源房地產公司的心虛。數據擺在那里，都是上市公司應該發布的信息。
成林的解讀，只是照搬了他們的數據，至于成林指責鑫源房地產公司涉嫌資本外逃，鑫源房地產公司也有苦難言︰
你一個本土的房地產公司，去海外買虧損的足球俱樂部干啥？去買葡萄酒莊干啥？去買博物館干啥？
這些業務與房地產開發一點聯系都沒有，說你不務正業胡折騰都是輕的。至于里面是不是有貓膩，吃瓜群眾自有評判。
隨著律師函一塊出現的，是成林手機上出現大量恐嚇短信︰
“你是不是活夠了？”
“小心你的狗頭！”
“你典型的閑著蛋疼，吃飽撐得！”
“出門小心別被交通事故撞斷腿。”
…………
這些短信都是通過網絡發送過來的，追查幕後黑手太費勁，也沒有多少價值。
是誰干的大家都清楚。
成林對這些威脅短信嗤之以鼻︰除了躲在幕後過過嘴癮，蛋用沒有。
這些年成林經歷的明槍暗箭，說出來都能把這些耍嘴炮的人嚇個半死，真以為成林會嚇尿了？
轉天上午，成林接到金帆教授的電話，讓他下午一點半去京城黨校一趟。成林估計金帆教授已經看過自己在論壇上的發言。
去年金帆教授來東鎮黨校上課，這些觀點成林跟金帆教授都曾經溝通過，兩個人的看法也比較一致。這次找自己過去，是不是金帆教授手里還有更多的資料？
成林準時到了京城黨校，金帆教授特意安排人在門口等著他。進了金帆教授的辦公室，屋里除了金帆教授還有兩個人。
成林跟金帆教授握手問好後，金帆教授給成林介紹，兩個人是金帆教授的同事，劉教授和丁教授，成林分別問好後落座。
金帆教授看看成林，笑著問︰
“昨天的論壇上，你怎麼跟麻柳教授杠上了？”
成林不好意思的說︰
“金教授，我跟麻柳教授有點底火。
幾年前在悅南日報的座談會上，因為我的一篇文章，他公開跳出來指責張凡教授和盧教授，用詞有失斯文。
昨天您發言結束，他又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指責您不懂房地產行業發展規律，杞人憂天 ，言語多有不敬。
恰逢袁一琦總編點名讓我談談，當時我情緒也有點小激動，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
當時我沒有想到有人在現場錄制視頻，等到第二天晚上發現，感覺苗頭不好，我已經找人處理了。”
金帆教授听了成林的話，哈哈笑起來︰
“年輕人嘛，就要有年輕人的朝氣。你的發言總體上沒有問題，都是擺的事實，至于最後指責監管部門監督不力，導致鑫源房地產公司有資本外逃嫌疑，那個智者見智仁者見仁”。
成林起身給三個教授續上茶水，笑笑說︰
“金教授，我現在的工作，有些話不能說的太多。當時我認為在小範圍討論論壇上，可以稍微發表點意見。說的激動了，嘴上少了把門的了。”
金帆教授指著成林對劉教授和丁教授說︰
“成林讀研究生的時候，鋒芒畢露指點江山。
他的幾篇文章都有很高的學術價值，包括京城組織部門出版的《經濟雜談》，現在是不少地方黨校培訓的輔助教材。
這些年成林有點退步了。上半年我去悅南大學學術交流，踫到張凡教授和盧光教授，他倆都說你越來越油滑了。
昨天你的發言，似乎有點過去銳氣的模樣。”
成林搓搓手，有些局促的說︰
“我的有些觀點難免偏頗，過去讀書的時候，可以胡說八道，影響不大。
現在作為中層干部，我再胡說八道，只怕有人會曲解有關政策，這是我謹慎的原因。”
金帆教授擺擺手︰
“有些政策出台時候，受到客觀條件的限制，未必就是最好的選擇。需要我們在工作中不斷的發現問題，去逐步完善。
去年你那篇合村並居的文章，雖然遭受到許多非議，但是里面不乏有價值的觀點。比如說特別國債的發行，比如說合村並居跟扶貧、養老保障、耕地紅線補償聯合起來考慮。
今年我們黨校教研室，在分析各地合村並居經驗教訓的時候，回頭再看看你的文章，確實有前瞻性。”
邊上的劉教授看著成林笑了笑說︰
“金帆教授說你沒有銳氣，但是昨天你的發言里面分明銳氣十足嘛，你的那句話︰
“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和民族，是通過房地產行業的發展，實現民族振興和國家富強的。“
我們三個人都十分贊同。”
丁教授點點頭，看著成林問︰
“你是怎麼看待麻柳教授的？”
成林想了一會說︰
“丁教授，麻柳教授是一個時代的產物，他抓住了網絡的風口，成了網紅。懂得營銷自己，懂得迎合資本，這是他最大的優點，所以他現在活的很滋潤。
但是他畢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都懂。言多必失放在他身上一樣適用。麻柳教授現在到處煽風點火，十處打鑼九處有他，像一個跑江湖的藝人。
網上有個詞叫精致利己主義者，用在麻柳教授和他一幫追隨者身上，最合適不過。”
金帆教授看著成林笑笑說︰
“還好，你沒有說麻柳教授是個耍猴的。這次他讓你懟的有些狼狽，影響了他的形象，你徹底得罪他們那個利益圈子了。”
成林笑笑說︰
“好多年前已經得罪了，沒啥！我又不怕他跳過來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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