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有很多人開始鼓掌，有人笑起來。
那些端坐的老專家教授們，也被成林的話逗樂了。他們從最初的懷疑，到听到成林的連珠炮彈，接連不斷的砸向麻柳，才知道這個年輕人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他是有備而來的。
單單剖析鑫源房地產公司的公開數據，就能讓麻柳教授無話可說。
如果麻柳教授今天不跳出來反對金帆教授，成林也就打算在台下听听，並沒有追打麻柳教授的想法。
當初在悅南日報社舉辦的研討會上，麻柳對張凡教授和盧教授，出言多有不敬，成林至今耿耿于懷。
麻柳教授這些年有點膨脹了，總以為別人都會顧忌他的網紅身份，不會跟他硬踫硬，他跟成林隔空較量過幾次，他還真不知道成林的愣頭青性格。
這些年每逢熱點問題，麻柳懂和不懂都要出來說話，儼然像個全能的專家。在成林眼里，他更像個跑江湖耍猴的，十處打鑼九處有他。
今天成林有機會跟麻柳教授踫面，自然不會顧及他的面子︰
“可能麻柳教授也有許多委屈，這個就不是我們關心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您都拿了人家每年幾十萬的獨董工資，就要負起責任，為廣大的投資者服務，不能只為公司的管理層服務，否則麻柳教授您就是不稱職的。
另外，剛才發言的幾個教授，你們跟麻柳教授一樣，不是房企的獨董就是房企的經濟顧問，你們反對金帆教授的觀點根本站不住腳。
今天時間有限，我就不分析你們任職的房地產公司了。
但是你們任職的幾大房地產公司的有息負債，加起來已經超過三萬億，這種局面正常嗎？
你們任職的房地產公司通過內保外貸方式，獲得的美元貸款都超過一百億美元。在海外大肆收購垃圾資產，這個正常嗎？
是誰給你們這些房企海外借款開的綠燈？
這個算不算變相的資本外逃？
沒有人否定房地產行業的重要性，但是我們要警惕，盲目擴張的房地產行業，已經在綁架我們的實體經濟發展。
我想提醒麻柳教授們，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和民族，是通過房地產行業的發展，實現民族振興和國家富強的。
對一些在海外經營異常的房地產公司，有關方面需要用霹靂手段，及時追回海外美元借款，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今天我的發言可能對麻柳教授有些不敬，但是事情都有因果，這個麻柳教授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以上是我對房地產市場的粗淺認識，請各位專家教授多多指正，謝謝大家。”
會場上有掌聲響起來，成林走過去跟袁一琦握手，袁一琦笑著給成林豎起大拇指︰
“不錯，還是那個鋒芒畢露的成林！”
成林笑笑跟他握別，走下講台。
麻柳在台下坐不住了，他舉手要求說話，有個會務人員給他遞了個話筒，卻不料話筒發不出聲音，不知道是哪個地方不對。
有人笑起來， 麻柳教授只好悻悻地作罷。
成林發言之後，南嶺大學的程鵬教授登台，他替麻柳教授來辯解︰
“公司的獨立董事不是公司的核心管理層，對公司的經營無法承擔太多的責任。
另外鑫源房地產公司在海外收購資產，是合法的經營，不存在問題。人家公司自己的錢，願意買啥就買啥，旁觀者無需過度解讀。”
程鵬的發言引來一片議論，隨後有京華大學的李寧副教授登台反駁︰
“鑫源房地產公司拿著銀行貸款，去收購海外垃圾資產，這種做法就是資本外逃。程鵬教授不準別人監督，這種措辭欠妥。
我贊成成林剛才的建議，有關方面應該及時追回海外借款，避免更大的損失。”
圍繞著房地產公司的高負債是否合理，內保外貸是否是資本外逃，房地產行業是否在綁架國民經濟發展，與會的專家隨後進行了激烈的辯論。
成林坐在台下听了一下午 ，支持他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成林說的關于鑫源房地產公司的事，都是上市公司自己披露的信息，這些事擺到桌面上來仔細解讀，真的有些說不通。
五千多億債務如何化解？
為啥要買虧損的足球俱樂部？
買葡萄酒莊做甚？
博物館的投資價值在哪？難不成可以推倒搞開發？
有人把成林的發言的視頻切片，分段上傳到短視頻網站，不少人產生共鳴。
更多的人在搜索︰成林是何方神聖？
成林不知道自己火了，因為他沒有注冊短視頻賬號，別人也無法更進一步的了解他。
網民在網上搜索成林的結果比較籠統，因為叫成林的太多，有的人介紹成林來自于東鎮省委，這讓不少人懷疑︰
是不是重名了？
根本不是一個人吧？
這麼年輕的省委副秘書長？
開玩笑吧？
第二天論壇安排的是小範圍的座談，成林感覺價值不大，也就沒有參加。
他帶著大寶和劉雲舟小朋友外出瘋了一天。
劉揚下班過來接孩子的時候，看著成林笑著說︰
“你成了網紅了，網上都在傳你在房產論壇上發言的視頻，支持你的吃瓜群眾很多。”
成林有點吃驚︰
“是嗎？這可不是個好事，我等會給老柯秘書小葛打個電話，讓他出面干涉一下。”
劉揚也分析過成林的發言，引用的數據沒啥問題，但是成林指責金融監管部門，在房地產公司融資方面的放水，是顯而易見的逾越行為。作為一個地方官員，這種說法是欠妥的。
這種事小葛出面解決分分鐘的事，等晚上吃過晚飯，網上成林發言的視頻已經不多見了。
小涵對成林的謹慎有些不解︰
“吃瓜群眾看你的發言過癮，證明你的發言有群眾基礎，為啥要刪掉？”
成林苦笑︰
“吃瓜群眾的意見不重要，有關方面的意見才重要。我作為一個地方官員，公開跳出來指責同僚失職，這種做法不妥。
因為有組織原則，有對不同意見的反映渠道。
如果只是論壇上現在範圍內談論這個問題，影響不大。現在蔓延到網絡上，這事就不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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