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子也笑了︰
“好吧，今天你的分析我完全贊同，具體情況還要一段才能最終確定。
形勢明朗後，公安廳這個位置先進行調整。”
劉揚抱著孩子進來了，看看她爺爺又看看成林，見兩人談笑風生，心里的石頭也落地了。
劉揚知道成林的悅南情結，她怕成林不願意離開悅南，卻又礙于情面不好拒絕爺爺的話，眼下看來兩人談的應該不錯，似乎問題不大。
成林伸手把孩子接過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扛著他在書房轉了幾圈，逗的小朋友咯咯的笑，他還是第一次體會這種騎大馬的樂趣。
幾圈下來還嚷著繼續，成林只好又在屋里轉起來。三次轉圈下來，小朋友竟然睡著了，讓成林驚訝。
把孩子輕輕放下來送到床上，看著劉揚給他蓋好被，兩人站在床前盯著小朋友看了一會，都沒有說話。
成林走過去抱抱劉揚，輕聲說︰
“真辛苦你了。”
劉揚搖搖頭︰
“談不上辛苦。正是有了他，爺爺奶奶心情舒暢了，我的人生也有了新的意義，生活里也多了許多的樂趣。”
…………
成林回到京城市委大院，踫到了剛剛回來的老柯。成林簡單把劉老爺子的想法跟老柯說了一下，老柯半天沒有說話。
喝了一口成林倒好的茶，老柯看向成林︰
“你怎麼看這件事。”
成林笑笑︰
“從我本人歷練的角度看，跳出悅南到更復雜的陌生環境去更合適。劉叔對我有提攜之恩，這事我沒有辦法拒絕。
從家庭情況來看，兩個地方距離京城都比悅南更近，回家更方便。北原到京城高鐵不到兩個小時，東鎮到京城一個半小時，時間縮短大半。
明年我跟小涵打算生二胎，有些事我得提前考慮。”
老柯听了成林和小涵打算生二胎，身子躺回沙發背上，看著成林笑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單憑這點老柯都贊成成林的選擇。
成林和小涵給他和老蔣畫的大餅，他倆還記著呢。雖然他不注重所謂的香火，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劉揚他叔在西源省能源基地建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北原和東鎮都蘊含著豐富的風電資源，未來發展核能條件也具備 。高層重用他，應該還是考慮這點。
你做事有分寸，這點無論去哪我們都不擔心，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樹敵太大，提前做好自己的安全防範措施。
這次走出悅南你要找個好司機，不行自己掏錢都可以，掛在你自己公司名下也行，用不用我給你找一個？”
“我自己能行，爸媽不必為我擔心。
這次走出悅南，我給劉叔推薦一個公安廳長，把這塊抓住了就好辦。
司機等我確定地方，再找兩個退役軍人過來，您說的對，掛在公司那邊管理上好些。”
老柯點點頭︰
“這樣更好，有些復雜局面可以應付。”
躺在床上听完成林的打算，小涵笑著說︰
“你這打算出來轉一圈，你最後的目標要回到悅南吧？”
成林摟緊小涵︰
“主要是劉叔的要求不好拒絕，另外繼續留在悅南意義也不大。
回頭看看這些年經歷，我更喜歡剛參加工作那會的生活，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快意恩仇。
現在悅南，能啃的骨頭都差不多了。不能啃的骨頭，一時半會也下不了嘴。跳出來再磨練磨練，比呆在悅南熬資歷更好。”
小涵幽幽地說︰
“怪不得這兩年你的文章缺乏銳意，原來你變得更謹慎了。”
“對啊，過去是個小人物，我可以激揚文字。現在拖家帶口的，背後有更多的人。做不了太多貢獻，最起碼不能給他們招惹是非。”
小涵摸摸成林的頭︰
“別人只看到你的鋒芒和榮耀，卻看不到你滿身的傷疤，看不到你骨子里面的善良和憂郁，你有點太早熟了，身上都有老油條的味道了。”
成林笑了起來︰
“我身上有老油條的味道了？我自己咋感覺不到呢？
唉，說到早熟，窮人家里的孩子都早熟，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如果你在福利院長大，你看著那些行動不便的弟弟妹妹們每天的痛苦掙扎，你也會善良和憂郁。
前幾天去師母家里吃飯，張伊姐的兒子起名念齊，名字里蘊含了師母四十多年的鄉愁。
我回頭看看我自己，再看看弟弟妹妹們，有許多的感慨。鄉愁對我和弟弟妹妹們，永遠是心底一道無法愈合的疤痕。”
小涵黯然了，這幾年跟成林走來，看著他為弟弟妹妹們做的各種打算，看著弟弟妹妹們對成林的感情，她想到馬文姐說過的話︰弟弟妹妹們眼里，成林既是爹又是媽。
小涵緊緊摟緊成林，心里暗暗祈禱，但願這世間所有的善良永遠不會被辜負。
成林拍拍小涵後背︰
“下個禮拜過中秋節了，你替我采購五份京城的特產零食，發給今年當兵的五個弟弟。他們第一次遠離雲州，心理上難免有些波動。給他們寄點好吃的，讓他們吃飽了不想家。”
小涵連連點頭應諾︰
“好，我讓辦公室那邊準備。雲州福利院那邊不用嗎？”
“那邊不用了，讓池國偉和老二湊近買點洋快餐送過去就行了，弟弟妹妹們都喜歡吃。
在京城培訓中心康復的孩子們，你可以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中秋節除了月餅，買點洋快餐他們也喜歡。”
原本想在京城多待一天，雲州老二的一個電話讓成林坐不住了︰當年哺育自己的成媽媽回雲州了。
這個消息讓成林熱血上涌，第二天早上坐早班飛機直飛雲州。老二想到機場接他，讓成林拒絕了︰
“你陪著成媽媽就行了，她在雲州的活動你先安排，需要啥讓池國偉來準備，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算起來跟成媽媽分開接近三十年了，記憶里成媽媽的容貌早就模糊。這些年成林不止一次想著，能有一天再見到成媽媽，為她做點什麼，報答當年哺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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