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平陽公主踏入長門殿時,一股寧靜而壓抑的氛圍撲面而來。
殿內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宮女們皆小心翼翼的忙碌著。
平陽公主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懷著關切的心情凝視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劉徹。
只見他面色蒼白如紙,緊閉雙眸,仿佛沉睡在一場無盡的夢魘之中。
平陽公主忍不住輕聲呼喚道︰“陛下......陛下......”
然而,任憑她怎樣呼喊,劉徹始終毫無反應。
站在一旁的白𠤖見狀,趕忙上前輕聲解釋道︰“公主殿下莫急,陛下近日來每日都要睡上將近八個時辰呢。”
平陽公主秀眉緊蹙,滿臉憂色的望著前方。
八個時辰啊,這睡眠時間對于常人而言簡直超乎想象,正常情況下人們只需四五個時辰便能恢復精力。
然而如今,劉徹竟然需要這般漫長的時間來休息,足見其身體之孱弱已到了令人揪心的地步。
她目光轉向身旁的白𠤖,眼神凌厲而急切,小聲問道︰
“白𠤖,本公主問你,陛下的病情究竟因何會變得如此嚴重?”
白𠤖自幼便跟隨在劉徹左右,對這位帝王忠心耿耿,堪稱心腹中的心腹。
正因如此,平陽公主對他頗為信任。
此刻面對公主的質問,白𠤖不禁微微嘆息一聲,那嘆息之中飽含著無盡的痛心與無奈。
只見他緩緩抬起頭,迎向平陽公主的目光,聲音低沉的說道︰
“回公主殿下,陛下最初不過是染上了風寒,這本不是什麼要命的病癥,奈何經過長時間的治療卻始終未見好轉,反而愈發嚴重起來,
宮中的那些御醫們個個都是經驗豐富、醫術高明之人,但即便他們使盡了渾身解數,依舊對此病束手無策,更讓人憂心的是,這些御醫們皆言陛下身子太虛,難以承受滋補之物,故而病情才會日益加重。”
平陽公主神情凝重的點點頭,緊接著,她再次開口追問道︰
“白𠤖,你日日伴在陛下身側,可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或不妥之處?”
聞得此言,白𠤖心頭猛地一震,他當然明白平陽公主所指何事。
當下,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腦海里不斷回憶起近日來劉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過了好一會兒,他最終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回道︰
“公主殿下,奴婢確實未曾發現有何異常之處。”
陛下這病情久治不愈是奇怪,可若說是被誰給害了,那也是斷無可能的。
白𠤖每日都跟在劉徹身邊兒,他可以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可能有人要暗害陛下。
平陽公主面色陰沉如水,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她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無可奈何的深深嘆息了一聲。
既然就連白𠤖都這般斷言,那麼由此觀之,弟弟劉徹的病情恐怕真的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
這難道是上天不肯憐憫眷顧嗎?
平陽公主憂心忡忡的凝視著病榻之上的劉徹,心中猶如壓著一塊千斤巨石,沉重無比,無盡的悲傷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自己的弟弟才剛二十歲出頭,正值風華正茂之時,意氣風發,雄心壯志。
可誰能料到命運竟是如此殘酷無情,如今看來,他的生命之火已然搖搖欲墜,所剩的時光怕是寥寥無幾.....
倘若陛下當真就此撒手人寰,駕鶴西去,那這偌大的大漢江山又將何去何從呢?
要知道,當今的太子尚且年幼,不過才僅僅四歲而已,一個稚童如何能夠懂得治國理政之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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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平陽公主就這樣靜靜的守候在長門殿內,一直待到了午膳時分,昏迷許久的劉徹終于悠悠轉醒過來。
“皇姐......”
劉徹的聲音雖然微弱而沙啞,顯得極為虛弱,但當他看到平陽公主親自前來探望時,臉上還是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畢竟,他自幼便與母親王太後以及姐姐平陽公主相依相伴,共同經歷了無數風雨,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自是深厚非常。
“陛下,您總算是醒過來了!”
平陽公主見劉徹甦醒,急忙湊上前去,眼中滿是關切之意,言語之中更是難掩激動之情。
劉徹的神色忽然黯淡下來,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他默默的注視著外面並不算晴朗的天際,仿佛能從其中看到時光無情流逝的痕跡。
他如今每日昏睡的時間,竟是一日長過一日了.....
他深知這樣下去,也許終有一天,他將陷入永恆的沉睡之中,再也無法甦醒過來。
想到此處,劉徹轉過頭來,看著身旁一臉擔憂的平陽公主,眼中流露出幾分歉意。
“讓皇姐掛心了。”
他輕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愧疚之情。
平陽公主聞言,連忙擺了擺手,焦急的說道︰
“陛下,我身為您的姐姐,又怎會害怕擔心呢?如今我只盼望著您能夠早日恢復健康,重新振作起來!”
她緊緊握著劉徹的手,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憂慮。
劉徹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但卻並未開口回應平陽公主的話語。
因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這次的病情究竟有多嚴重,想要痊愈幾乎已是不可能之事。
沉默片刻之後,平陽公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陛下,您自幼身體強健,區區一場小小的風寒,怎會變得如此嚴重?難道說.....是有小人暗中作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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