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何要這樣做。他本可以堂堂皇皇地以皇帝的身份與蕭薔相見,讓她理所當然地成為自己的女人。
然而,他卻特意換上了這身尋常的衣服,還莫名其妙地往自己的袖口塞進了幾顆荔枝。
因為他記得在花名冊上清楚地寫著,蕭薔,喜愛食用荔枝。
蕭薔凝視著那些荔枝,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這些荔枝可是難得的稀罕之物,你究竟是從哪里弄到的?”
“今日得了陛下的賞賜,我還沒來得及吃。”李世民略帶幾分不自然的回答道。
蕭薔微微一笑,說道︰“看來陛下真是個好心人。不過,我其實並不喜歡吃甜食。”
听到這話,李世民不禁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那花名冊上怎麼.........”
話剛說到一半,他突然猛的停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作為一名侍衛,他怎麼可能有機會看到花名冊呢?
蕭薔一臉狐疑的看著李世民,不解道︰“你怎麼會看過我的花名冊呢?”
李世民心里一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急中生智的回答道︰“我之前幫著王德王公公整理花名冊時偶然瞥見的。”
蕭薔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她輕輕嘆了口氣,頗有幾分俏皮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其實那上面的喜好都是我隨口亂說的,荔枝那麼珍貴,我本想借此給陛下留下一個驕奢淫逸的印象,就是不知道是否成功了。”
李世民听後,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微笑。
荔枝確實是稀有的珍品,需要從遙遠的福建運輸過來,途中損耗巨大,到了京城,能剩下的已經寥寥無幾。
曾經有一次,他和長孫皇後的幼子稚奴吵著要吃荔枝,他還為此斥責了稚奴,批評他過于奢侈浪費。
然而,當他看到蕭薔的花名冊上寫著喜歡吃荔枝時,心中卻莫名覺得只有荔枝這樣珍貴的物品才配得上她。
李世民輕輕的指著蕭薔面前的荔枝,溫柔的說道︰“我並不愛吃這些,你試試吧。”
蕭薔也沒再推辭,象征性的吃了兩個。
“那花名冊上說你擅長琴棋,也是假的?”
見蕭薔不再吃了,李世民繼續開口說道。
“這是真的,不過算不上擅長,只是閑暇時喜歡彈琴下棋罷了,進宮的這些日子都沒踫過,大約都生疏了。”
蕭薔柔聲答道。
李世民听罷,往寢殿的後頭走了幾步,搬出了一把琴來,
“這兒有現成的琴,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彈奏一曲了。”
蕭薔看著眼前極為名貴的古琴,猶豫道︰“這樣不好吧,亂動太極宮的東西,可是大不敬。”
“無妨。”
李世民把琴擱到了蕭薔的面前,說道︰“陛下今夜不會回來的,你放心彈。”
蕭薔緩緩的點了點頭,用手指試著踫了踫琴弦,驚喜道︰“這琴真是極好!”
李世民看著蕭薔難道露出了幾分鮮活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彈吧。”
這琴擺在太極宮許多年了,還沒有人能彈奏它。
蕭薔又試了幾個音,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雙手輕輕放在琴弦上,開始彈奏起來。
她的指法熟練而細膩,每一個音符都仿佛跳躍著生命的活力,讓人不禁沉浸其中。
蕭薔不再猶豫,緩緩的閉上了眸子,手指撫在琴弦上,一曲《高山流水》從指尖流了出來。
一曲畢,李世民還久久的沉浸在琴音當中,被其中蘊含的情感所打動。
他听過無數的古琴,但從未有人,能彈的如此之好,簡直是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蕭薔睜開眼,面帶羞澀的說道︰“侍衛大哥,雖然我們總共只見過兩次面,但我覺得與你一見如故,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在這深宮內院,盡管周圍到處都是人,但我總是感到無比孤獨和寂寞,這首曲子,就像伯牙子期一樣,我也將你視為我的知己。”
李世民听後,臉上露出感動的神色,原來蕭薔彈奏《高山流水》有著這樣的深意。
知己,她竟然將自己當作知己。
李世民心中既感到喜悅,又有些許失落。
他凝視著蕭薔,輕聲說道︰“既然你為我演奏了一曲,那麼我也回贈你一曲吧。”
說完,李世民從懷中取出一支簫,輕輕放在唇邊。
他年少時非常喜愛吹簫,然而自從戰火紛飛、他登上皇位之後,這支簫便已許久未被奏響。
今晚,他願意為蕭薔吹奏一曲。
思索片刻,李世民吹出了一首《煙雨如畫》。
這是他初學時的曲目,即便歷經歲月變遷,依然深深印刻在他的心底。
一曲完畢,蕭薔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輕聲笑道︰“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吹簫。”她的聲音溫柔而婉轉,讓人感到格外親切。
李世民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和感慨,他溫和的回應道︰“很多年沒有吹奏過了,技藝已經生疏了不少。”
蕭薔微微搖頭,目光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她真誠的贊嘆道︰“哪有,其他人演奏這首曲子時,往往能給人帶來一種如詩如畫的美感,然而,今天听你吹奏,卻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威嚴和氣勢,仿佛君臨天下一般,真是太奇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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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充滿了驚喜和贊賞,似乎發現了一件珍貴的寶物。
李世民被她的贊美所打動,心情不禁變得愉悅起來。
得到蕭薔如此高度的評價,他感到無比滿足,甚至比誅殺了幾個貪污腐敗的官員還要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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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賢靈宮內,楊淑妃靜靜的坐在床邊,盡管她已卸下了頭上的珠寶發飾,但仍然沒有就寢。
沒過多久,一名宮女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低聲稟報說︰“啟稟娘娘,陛下並未離開太極宮。”
楊淑妃听到這個消息後,眉頭緊皺,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原本以為陛下會前往承慶殿,卻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
她明明已經送了一幅文德皇後的畫像去,按道理來說,這幅畫像肯定能夠勾起陛下對于文德皇後的懷念之情,讓他前往承慶殿的。
罷了,陛下的心思,當真是愈發的難以猜測了。
楊淑妃心中頗有幾分不甘,她滿心以為今天蕭薔能夠獲得侍寢的機會,完全是因為韋貴妃在背後一手促成的,甚至懷疑韋貴妃買通了趙司樂,讓蕭薔成為了這次比賽的魁首。
所以她才使出計謀,想要將陛下從太極宮中引走,破壞韋貴妃的謀劃。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韋貴妃可是沒少給她使絆子,甚至還想利用劉賢妃的孩子,來陷害自己。
雖然她平日里一直都是吃齋念佛,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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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頤華宮里,武如意趁著大家都進入了夢鄉,悄悄地溜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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