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依依隨著張千山出發離開倉夷族,從行進的方向看,目的地應該是灕城。
明依依故意拖慢行程,在中途安營扎寨,她卻悠閑自得,讓張千山陪著游山玩水。
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一樵一獵二人,張千山的隨行侍衛毫不客氣將二人敢開,把坐的地方讓出來。
張千山一副體貼的樣子,把侍衛遞過來的水捧到明依依面前︰“娘子,喝水。”
只听得那年輕的獵戶道︰“喲,這郎君模樣不錯,還這麼體貼,這娘子有福了。”
那年長的樵夫卻道︰“怎麼?羨慕了?嘿,這二人一看就是新婚,還熱乎著,才這麼親熱,不然你看過幾年,我就不信那男人不在外面拈花惹草。”
張千山還沒說話,他的侍衛便搶了先︰“男人縱是三妻四妾怎麼了?古往今來王侯將相哪個不是這樣?更何況我家郎君……嗷……”話未說完,他突然大叫一聲,一手扯住一長形物事隨手扔了出去。
眾人定楮一看,那物事居然是一條小小的蛇。
“可惡!”那人右手按住自己左手,又叫又跳。原來剛剛有一條小蛇從旁邊的樹上垂下,咬住了他的左手,他一手將蛇抓住扔了出去,不曾想那蛇咬得極深,竟尚未松口,蛇身被他扯斷扔了出去,三角形的蛇頭還掛在他手背上,場面觸目驚心。
“看這蛇的樣子,怕是有毒啊。”樵夫斜倚在樹干上,抱著手慢悠悠地提醒。
井英芳身為天足衛之首,自然是毒物這方面的行家,這時也慢條斯理地搭話︰“那可是五步蛇,不想死的,最好坐下來別動別說話,不然毒氣攻心,你就沒救了。”
“嗚……”那侍衛將信將疑,卻還是乖乖坐了下來,不敢開口說話,只一副哀求的樣子看著井英芳。
張千山見狀,向明依依求情︰“娘子,你可有辦法,救他一救?”
明依依輕輕握著一個竹筒,里面裝著半杯清水,還是那被蛇咬傷的侍衛先前現場砍竹子做杯裝來的。她不置可否,輕輕轉了轉水杯,里面的清水晃動,泛起漣漪。
見那侍衛的臉色開始變黑,身體癱軟,張千山的神色立刻嚴肅起來,他站起來整了下衣袍,向明依依躬身一禮︰“娘子,還請娘子看在他殷勤伺候的份上,救他一救。”
“嗯。”明依依站了起來,隨手將那杯水潑了。
“嗚……”那侍衛絕望地閉上了眼楮,張千山也是臉色微變。
卻見明依依一邊向從旁觀看的獵戶走過去,一邊點燃一個火折子。“借用一下。”她指了指獵戶腰間的獵刀。
“請便。”獵戶爽快地抽出獵刀,翻轉刀柄遞了過去。
“謝了。”明依依接過,把刀刃在火苗上走了走,走到那侍衛身邊,輕輕一捏把掛在他手背上的蛇頭取了下來,麻利地在他傷口那里劃了個十字,將火折子探進竹筒里燒了燒,然後將那竹筒翻轉扣在他傷口處。
這一些列動作行雲流水,眾人尚未反應過來,明依依又在隨身藥囊中翻出一塊藥,掰成兩半,一半塞到那人嘴里。
那藥塊是用倉夷族的手法制成,不似常見的蜜制藥丸,工藝較為粗糙,藥渣也多,吃起來味道口感都差很,可為了救命,那侍衛哪怕是噎死也要拼命吞進去。
明依依將那竹筒拔下,卻是以類似火罐的方法將毒血吸出,又敷上另外半塊藥,包扎好。轉眼間,那侍衛的臉色已經好多了,只是精神萎靡,無力站起。
“怪不得她冒充聖女也不會被人發現,也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井英芳看在眼里,暗自佩服。他們倉夷族都是用毒解毒的行家,而眼前這位,則是行家中的行家。
明依依將獵刀還給獵戶。
獵戶一邊接刀收好,一邊笑道︰“砍柴的你錯了!以娘子這本事,郎君怕是一輩子不敢拈花惹草了。”
那樵夫也笑了︰“哈哈哈,鎭,那娘子,若你男人規規矩矩還罷了,若沒一心一意好好待你,你不妨棄了他,考慮考慮我這逮兔子的兄弟哈……”
二人大笑而去。
明依依面紗下的嘴角微翹。原來這兩人是喬裝打扮的程萬里和陳良玉。他們知道明依依要路過,特意喬裝了來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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