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說話，緊緊閉著雙眼，干癟的胸膛久久沒有起伏，讓人懷疑他已經去世了。
柳生半藏跪在地上，臉上沒有絲毫不耐。
星川浩二跟著跪下，兩名手下也跪下，四人跪成一排。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星川浩二的膝蓋腫得厲害，膝蓋下的石子粗糲堅硬，痛疼一陣接著一陣傳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盤膝而坐的老者，終于睜開了眼楮。
啊，那是怎樣的一雙眼楮，洞穿了過去和未來，在他面前，星川浩二就像剛出生的稚子。
星川浩二低下頭，心中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
“吟風閣下。”
他俯下身子，額頭貼著地面，砂礫深深嵌入皮膚之中。
吟風劍聖的目光投向遠處，聲音卻直接在星川浩二的腦海中響起，“起來吧，你來這里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我會出手。”
他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會停頓一下，仿佛下一秒鐘就要斷氣了。
星川浩二不由擔心，吟風劍聖是否還有拔劍的力量。
要知道，現在的吟風劍聖已經一百一十歲了，強大的武者，在時光面前，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柳生半藏卻面露激動，“老師，你突破半神了？”
吟風劍聖收回目光，淡淡笑道︰“僥幸而已。”
他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落葉，目光投向遠處，似乎刺破了時空，落到了夏國的土地上。
“上一次去夏國，還是九十年前，那時的我，是和師傅一起去的。”
星川浩二和柳生半藏側耳傾听，吟風劍聖活了一個多世紀，知道許多淹沒在時光中的秘密。
“當時的我，是和老師一起去的。”
柳生半藏眼楮一亮，吟風劍聖的老師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半神武者，名為一葦劍聖，號稱東瀛第一劍聖。
“最後，只有我回來了，我的老師，永遠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啊！”
星川浩二瞳孔地震，當年一葦劍聖的死眾說紛紜。
沒想到，他竟然死在了夏國。
“當年殺死我老師的人，就是夏國潛龍閣的八部統領之一的夜叉。這麼多年了，我也踏入了半神境界，是該了卻這一樁恩怨了。”
說罷，吟風眼中精芒暴漲，如劍芒橫空，將身前繁盛的櫻花樹一斬兩段。
“老師！”
柳生半藏驚呼一聲，吟風有多喜歡這棵樹，他再清楚不過了。
怎麼？
“我已經用不著了。”吟風淡淡說道，“走吧，去夏國。”
……
“準備好了嗎？”
“嗯！”
星川凜緊張地抓住床單，雙眼緊閉，修長的睫毛不停顫動。
一根根銀針落下，劇烈的疼痛襲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雖然同樣疼痛，但星川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兩個小時之後，星川凜從床上爬起來。
她身體上的圖案已經去了九成，只剩下胸口的圓月依舊高懸。
“徐先生，下次，我是不是就可以徹底擺脫式神了？”星川凜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沒那麼簡單。”徐川抹了一把汗。
星川凜的式神已經祛除了三分之二，可余下的三分之一，是式神的核心。
越靠近核心，式神的狀態越不穩定，操作起來的難度就越大。
毫不夸張的說，接下來的難度，比之前強十倍都不止。
“沒關系，這樣我也很滿足了。”
星川凜心情很好，祛除了三分之二的式神之力，相當于對方在她身體里的這十多年功夫都白費了。
即便不徹底清除，也能多活十幾年，她已經滿足了。
“放心，我既然動手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式神的存在引起了徐川的興趣，這種生物是由神魂之力組成，但擁有一定的自我意識，十分奇特。
不把它研究透徹，徐川心里面直癢癢，仿佛百爪撓心。
“叮叮叮！”
徐川的手機響起，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喂？”
“你在哪？”
電話中傳來甦雅的聲音。
“我在回春堂，怎麼了？”
徐川有些奇怪，甦雅最近工作很忙，有時候連家都不回，直接在辦公室休息。
怎麼有空給他打電話？
“你準備一下，我現在去接你。”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徐川苦笑，這個女人現在越來越像霸道總裁了。
他摸了摸下巴，甦雅手握甦氏集團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資產超過五千億，可不就是霸道總裁嗎？
不一會，門外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徐川走出回春堂，甦雅的s65停在巷口。
“徐大哥！”洛晴雪探出窗外，熱情地沖著徐川招手。
徐川點點頭，上了車，好奇道︰“你這麼著急找我，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嗎？”
甦雅氣結，這個壞人，難道除了公司的事情，自己就不能找他了嗎？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他的未婚妻？
甦雅賭氣道︰“沒事我就不能找了嗎？別忘了，甦家才是你的家，回春堂不是。”
徐川一陣頭大，“你想哪去了。”
甦雅氣鼓鼓的，丟給他一套衣服，“換上。”
“這是？”徐川更加摸不著頭腦。
洛晴雪探過頭，“我們大學同學要開同學聚會，你是小雅的家屬。”
徐川心頭一動，轉頭看向甦雅。
甦雅低下頭，不讓徐川看她的臉頰，當時兩只耳朵的耳垂都變成了晶瑩的粉紅色。
徐川收回目光，淡然換上衣服，心中卻遠沒有表現的這麼淡定。
洛晴雪嘖嘖稱贊。
徐川長相帥氣，但是他不喜歡打扮，就像一柄寶劍，藏在普普通通的劍鞘里面。
現在換了身衣服，這柄寶劍就出鞘了。
“坐穩了，我要開車了。”甦雅低著頭，聲音有些不自然。
“走吧。”
洛晴雪看著臉紅得要滴血的甦雅，再看看故作淡定的徐川，她忍不住笑出聲。
她和甦雅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甦雅這麼窘迫。
搖頭嘆道︰“這戀愛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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