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戰國心情復雜的看著澤法，認真說明了來意。
澤法放下手里的書，又摘下老花鏡，苦笑著展示了下斷掉的右臂︰“我已經是個廢人，還能做什麼？”
那個事件給予了他極大的打擊。
不是因為斷臂，而是整整一船學生被海賊殺得只剩下兩根獨苗。
“因為你是前海軍大將黑腕澤法。”
戰國直視老友的眼楮，提高了音調︰“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更適合來做這件事情。”
澤法听到這里，皺起了眉頭︰“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認真？”
“我希望你能帶著部分海軍離開馬林梵多。”
戰國的一句話就讓澤法呆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去哪？”
澤法下意識反問。
戰國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你帶人脫離海軍的序列，另外組建一支武裝力量。”
澤法吃驚的看著老友，半晌才匪夷所思的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策劃什麼，不過這件事情似乎沒什麼意義。”
“有意義！”
戰國斷然道︰“我已經被五老星盯上了。”
說著，他想起了自己為海軍爭取到的自主權，不免苦笑了下。
他能被稱為智將，自然清楚自己爭取到的自主權在五老星看來意味著什麼。
世界政府不需要一個有野心的元帥。
因此他一直都很謹慎的避免與雷迪發生直接沖突。
為此他還特意委托鶴帶著卡普這兩位海軍高層前去羅格鎮觀禮以示誠意。
然而萬萬沒想到雷迪那邊沒出事，重兵把守的推進城居然遇襲。
他已經預見到了這次事件結束後，自己必然會面臨什麼樣的壓力。
引咎辭職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
而繼任者將會是誰……戰國心里也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薩卡斯基的行事風格毫無疑問能得到五老星的青睞。
考慮到薩卡斯基的性格，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另一手準備，防止海軍元帥之位落入薩卡斯基後會將海軍引向不可測的未來。
澤法就是他看中的人選。
首先澤法身為前大將，又培養出了大多數的海軍精銳。
包括現任三大將在內的大批海軍精英都是他的學生。
澤法有這個威望來降低負面影響。
其次是澤法已經正式退休，又是個斷臂老頭，與海賊更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樣的人以不滿馬林梵多現在針對海賊的政策而選擇叛出海軍完全合情合理。
那將不會引起五老星的重視。
第三，也是戰國最看重的一點。
澤法被稱為“不殺”大將，這一點與雷迪極為相似。
澤法听完戰國的講述，有點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讓我帶一批人去投靠那位雷迪博士？”
“不錯。”
戰國認真道︰“雷迪博士不是海軍的敵人。”
澤法點頭，深以為然。
他自然是關注過這位當前被公認為世界最強的天才科學家，對雷迪始終保持克制的風格不止一次在私底下稱贊雷迪。
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海軍的敵人。
只不過他在斷臂後便已經退休，目前也就是在海軍學校里擔了個閑職，沒什麼話語權，自然沒法公開為雷迪發聲，要求海軍不要針對這個讓他贊賞不已的年輕人。
澤法神情凝重的直視老友的眼楮︰“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這里的看自然不是用眼楮去看。
他了解戰國，知道這位被稱為智將的老友不會無緣無故選擇下注雷迪。
“這件事要盡快，拜托了。”
戰國笑而不答，起身鄭重叮囑老友要盡快去安排，免得到時候受到太多的限制。
澤法目送老友離開，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過了許久，他起身走出家門，來到了海軍學校的訓練場上。
此時海軍學校正值畢業季。
低年級的學員們已經放假，已經畢業的學員們則是早已被安排到了各地去實習。
訓練場上冷冷清清，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揮汗如雨。
兩人都很沉默，各自進行著自己的修行。
“艾恩，賓茲，先停一下。”
听到澤法的召喚，訓練中的兩人走到了老師澤法的身前。
“修行需要張弛有度。”
澤法看著那次事件中唯二幸存的學生疲憊不已，不由自主勸了一句。
他沒有走出來，這兩位學生同樣沒有走出來。
“我打算離開海軍，另外組建一支隊伍打擊海賊。”
澤法調整好心情，並沒有對這兩位學生隱瞞自己接下來將要展開的計劃。
“澤法老師……”
艾恩欲言又止的樣子。
澤法卻是猜到了這個學生想要說什麼，笑著搖頭道︰“現在的海軍對海賊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縱容。”
艾恩兩人低下了頭，不想讓老師看到自己眼中的不甘。
澤法坦然看著兩人，認真說道︰“所以我打算成立一支專門打擊海賊的新隊伍，你們願意來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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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艾恩兩人異口同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海賊都該死！”
艾恩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又想起了那一天的遭遇。
曾經朝夕相處的同窗一個個倒在她的面前，這讓她痛恨自己太弱小，所以這幾年來一直都在刻苦修行。
然而海軍的職責並非只是抓捕海賊，考慮更多的則是全局。
不止是她，賓茲同樣也是如此。
澤法看到了兩人眼中無法掩飾的恨意，搖頭勸道︰“不要被仇恨左右了你們的人生，仇恨只會讓你們步入黑暗。”
“我同樣痛恨海賊。”
“海賊殺死了我的妻兒，殺死了我最愛的學生，還讓我失去了右臂。”
“不過這不是肆意殺戮的理由！”
澤法說著，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他不希望艾恩兩人生活在仇恨之中。
這樣的年輕人應該擁有更加光明的未來，而不是淪為被仇恨左右的殺戮工具。
“知道雷迪博士嗎？”
面對澤法突如其來提及雷迪，兩人先是一愣，很快點了點頭。
如今不知道雷迪的人幾乎沒有。
在馬林梵多內部，雷迪也是最熱門的話題人物。
對于雷迪斬殺了道伯曼等海軍中將，馬林梵多內部也有著眾多看法。
“雷迪博士最大的優點在于他的克制。”
澤法對艾恩兩人抱有很高的期望，也順勢拿雷迪為例子來開導兩人︰“相信沒人會懷疑雷迪博士的強大，恐怕海軍……甚至是世界政府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選擇了克制，並沒有滋生統治世界的野心，而是收回了爪牙，默默庇護那些平民。”
“這一點很值得你們學習。”
听到這里，艾恩反駁道︰“但是他殺死了道伯曼中將他們。”
賓茲默默點了點頭。
澤法認真看著兩位學生︰“在他殺死道伯曼中將等人之前，他殺過任何一個海軍嗎？”
艾恩兩人一怔，下意識搖頭。
雷迪的崛起軌跡在馬林梵多不是秘密。
很多人都在私底下研究這個在馬林梵多內部有很大爭議的男人。
嚴格來說雷迪從沒刻意針對過海軍，反倒是海軍一直都在針對雷迪。
包括鬼島之戰。
薩卡斯基違令插手那一戰，最終導致道伯曼等人戰死。
正是這一點，馬林梵多內部才會出現理解雷迪下狠手的觀點。
即便是兩人也不能不承認如果當時處于雷迪那個位置的是自己，也肯定不會再留手。
“好了，先這樣吧。”
澤法撫摸著光禿禿的小臂，眼中重新洋溢起了昂揚的戰意︰“在此之前，我需要給自己安裝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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