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又要委屈你了。
不過我一定為你打點好一切,定不讓你再受後世苦。
暮色忽蒼蒼,萬雪凝霜落。
余相皖抱著一無所知的小阿璃,往與丞相府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蕭瑟。
這時,劍雪隨風起,裹雜著一陣凌冽的罡風朝著余相皖殺來。
直到危險近在咫尺,余相皖才發現,一個閃身避開。
那人見余相皖居然能避開,不由震驚的看著眼前抱著小孩的人。
一襲玄衣,戴著同色幕籬,看不見面容。
雲三看著余相皖,手緊握著冷劍,眸光中是勢在必得的殺意。
“你身上為何會有我族至寶的氣息?”
余相皖聞言一怔。
“什麼至寶?”
至寶?雲族?是阿娘的族人?
余相皖不知道什麼至寶,不過心下卻有了猜想。
阿娘給他的那麼多東西中,最玄秘的便是所謂的“傳家寶”,也就是那個空間。
可他空間中的一切與外界的感應都被他切斷了,旁人根本不可能發現一絲一厘。
除非……
余相皖看著懷中的小阿璃,聯想到空間中那玄而又玄的冰雪三樓,心下緊了緊。
是阿璃。
阿璃的氣息與他空間中三樓的一樣。
雲三見余相皖裝傻充愣,眼下殺意漸顯。
心下已經認定是余相皖拿了他們雲族的至寶。
那至寶非雲氏族人不可解,所以他能發現也屬正常。
他看著余相皖,聲音狠厲。
“你既然不肯交出來,那我便親自來取。”
余相皖見來人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奪寶,忙運起踏風訣避開。
這人速度太快了,而且修為他看不清。
余相皖緊緊護著小阿璃,不欲戀戰,往遠處疾馳而去。
此人口口聲聲說著雲族至寶,可手下的招式分明是奔著要人命來的,招招狠辣,直擊要害。
這同族之人,是阿娘的仇人嗎?
余相皖抱著小阿璃轉瞬消失在漫漫大雪之中,身後的人緊追不舍,若不是有踏風訣加持,說不定已經被追上了。
一月後,夜郎。
一道黑色的身影踏風而起,步入枯敗的木門之中。
就在枯木門即將關閉之時,一道白色的殘影緊隨其後,掠了進去。
余相皖察覺到跟進來的人,眼神冰冷,唇角微勾,既然想殺他,那就把命留在這里吧。
直到一路護著阿璃走到最後一層,落在沼澤橋上,這才回身看向步步緊逼,緊隨而來的白衣人。
無邊無際的沼澤之中,兩座沼澤橋相對而立。
余相皖當著白衣人的面,將小阿璃送進空間之中。
那人看見余相皖的動作一驚。
“你是雲氏族人?”
雲三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余相皖,他可以確定,那至寶在此人身上,可既已認主,為何他能發現那至寶的氣息?
余相皖隔著黑色的幕籬看向不遠處的雲三。
投靈淵,空中禁靈,只貼近地面的一定空間可使用靈力。
在這里,他逃不出去。
雖然阿娘應該有法子躲過追查,可這一世因為自己的出現,不知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為了一勞永逸,還是將這人引入投靈淵。
余相皖想到阿娘閉口不言的過去,看著雲三。
或許自己可以從此人身上知道些什麼,于是開口問道。
“你我同為一族,你要趕盡殺絕嗎?”
雲三嗤笑一聲,冷眼看著余相皖。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入這個世界的,不過我勸你最好把掖雲界交出來,興許我還能饒你不死。”
“哦?這個世界?怎麼?只有你能進來,我便不能進來?”
余相皖繼續套話。
“掖雲界族老根本沒傳給你,你還想強搶不成?”
此人口中的掖雲界,應該就是他的翡翠玉佩了。
阿娘既然說了是傳家寶,那就是他雲家的東西。況且,初入空間時,空間中的那個青年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雲三見狀不由嘲諷道,
“你進入此界不就是為了掖雲界嗎?沒想到日尋夜尋,倒是你這不知名的家伙快人一步。看這情況,雲漣已經被你殺了吧?”
余相皖避而不答,在這在雲三眼中便是心虛,他不由更低看余相皖。
做都做了,還不承認。
他不屑譏諷道。
“族老是沒傳給我,不過族老已經死了,這掖雲界自然是能者得之。”
余相皖垂眸低笑。
“你笑什麼?”
余相皖抬眸,聲音清寒,“我笑你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
“你!”雲三怒極,聲音陰狠,“敬酒不吃吃罰酒!狂悖之徒,受死吧。”
余相皖手下靈力翻涌,帶著凌厲的殺意朝著雲三襲去。
雲三輕松避開,見余相皖招招狠辣,也不輕敵。
匯聚靈力朝著余相皖攻去。
余相皖速度很快,閃身避開,可雲三的靈力威壓太過強大,即便是余波,也幾乎將他的肉體碾碎。
“ !”
只見余相皖方才站的地方被激起一個數十米深的天坑,沼澤之下的傀儡尸體也盡數被強大的靈力碾落成泥,激起一陣骯髒腥臭的沼澤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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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相皖狠狠砸在沼澤之中,心肺俱裂,驀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渾身顫栗,顫抖著身體起身,用靈力護住自己,不被污泥沾染。
雲三驚訝道,“你連我一招都接不住,你不是雲氏族人!你究竟是何人?!”
不是雲氏族人怎麼可能將掖雲界打開認主?雲三大腦都快要被這情況給燒懵了。
余相皖強撐起身體,飛身掠上沼澤橋上,靈力停下的瞬間由于劇痛不由踉蹌了幾步。
看向雲三,回道。
“要你命的人。”
“大言不鍸,真是狂妄,連我一招都接不住,還敢夸下海口。”
余相皖斂眸輕笑,“我是打不過你,不過我既然說了要你命,那你就活不過明天。”
無人看到,他體內破碎的經脈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塑,投靈淵中稀薄的靈氣朝著余相皖的方向迅馳而來,將他包圍在其中。
雲三見狀聲音帶上無邊的惶恐。
“你瘋了!”
見余相皖竟然在這時候渡劫,雲三來不及多想,慌不擇路的開始逃跑。
可投靈淵出口難尋,再加上他焦躁惶恐,不得其法,所以遲遲找不到出路。
他速度極快的繞著無邊的沼澤尋了兩圈,見出不去,忙回來對余相皖道。
“你先壓制修為,別現在渡劫,我不殺你了,掖雲界也不要了。”
听著他聲音中的恐慌,余相皖無情道。
“晚了。”
他以為自己挨他這一擊是白挨的嗎?
不過,仙人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呢……
此時,天空像是破了一個大洞,烏雲雲集,雷電交加,匯聚在余相皖上方,通感壓抑,發出嗚嗚的轟鳴聲。
余相皖將數萬靈石祭出,漂浮在自己身側。
投靈淵靈氣稀薄,若靈氣不夠,他很容易渡劫渡一半死在這兒。
“轟!”
粗壯的雷電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余相皖劈來,余相皖不閃不避,被劈了個正著,渾身皮肉灼燒,這雷劫比正常渡劫的雷劫還要強勢。
果然,回溯之人,渡劫就像是把脖子伸在鍘刀下任人宰割。
這雷電是奔著取他的命來的。
雲三逃無可逃。
這時,天上的雷電似是發現了他,發出憤怒的轟鳴聲,帶著狂哮的雷電,朝他傾軋而來。
與此同時,又一道雷電落下,砰砰砰打在余相皖身上。
雲三祭出冷劍,不再壓制修為,迎雷而上,想與天道拼命,搏一道生機。
余相皖見這邊渡劫的壓力較之先前少了不少,不由松了一口氣。
看來比起他這個回溯之人,天道更不能容忍上界之人的存在,連他渡劫的雷電壓力都被分去了不少,分明是想置這白衣人為死地。
引他入投靈淵,讓他短時間內尋不到逃跑之法,同時激怒他,讓他對自己下殺手,打開自己合道巔峰的最後一道瓶頸引天雷。
一切都在按他計劃的走。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靈雨傾灑,余相皖身上的傷一點一點恢復。
從蘭花戒中取出一襲玄衣,施了一個換衣術,凝目看向不遠處渾身破破爛爛的白衣人。
他身上法寶都用得差不多了,整個人精神有些恍惚,都快被劫雷劈成血人了。
不過余相皖不得不承認,上界仙人果真是厲害,修仙界尋常渡劫修士都承受不住天道暴怒的三擊,可這人卻生生受了十余擊。
雲三渾身沒有一塊好肉,余光卻瞥見一張熟悉的面容。
他後知後覺,倏地轉過頭去,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余相皖,聲音嘶啞。
“是你!”
余相皖看著天上醞釀的最後一擊磅礡浩瀚的紫雷,驀然听見雲三的話,平靜的回望著他。
雲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衣衫不整,發髻散亂,狀若瘋癲,哪還有一點仙人的樣子,聲聲泣血。
“雲、錦、闕!是你!都是因為你!”
過了一會兒,雲三又自我否定的搖了搖頭,喃喃道。
“不,你不是雲錦闕,雲錦闕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
余相皖剛渡完劫,靈台一陣清明,不再去看雲三,轉身離去。
雲三現在只不過是強弩之末,他活不成了。
自己得利用天道還未有精力來對付自己,盡快離開。
只不過……
雲錦闕……
此人是誰?是阿娘的族人嗎?
余相皖不再多想,閃身離開。
千里之外,江南富庶之地,萬物春始,枯木抽出枝�,一片生機之象。
余相皖想著阿璃身上那特殊的氣息,抿了抿唇,眼底晦暗。
小阿璃已經一月有余了,這些日子,只靠自己用闢谷丹化水給他服下。
他不知道想要殺阿娘之人除了那個白衣人,還有沒有其他人。
可阿璃身上的氣息是一個威脅,他不敢賭。
如今丞相府去不得,去尋阿娘,萬事復雜,說不定情況會比上一世更糟糕。
小阿璃眨巴著大眼楮,好奇的看著余相皖,時不時傳來幾聲嬰兒咿呀聲,揮舞著一雙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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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麼,余相皖從體內生生抽出一抹靈體純淨之氣,覆入小阿璃體內。
小阿璃不知道這是什麼,舒服得咯咯直笑,伸著嫩白的手就想要去抓余相皖。
“阿璃,我用自己的靈體純淨之氣為你遮掩,此後,運命相連,感你所感,你別怪我……”
小阿璃听不懂,只眨著一雙清澈透亮的大眼楮,笑彎了眼,玉雪可愛。
余相皖在此地逗留良久,終于尋得一富庶心善人家。
在某一個熹微的清晨,將小阿璃放在了門口。
小阿璃感知不到熟悉的氣息,哭得震天響,不過一會兒,聲音便哭得嘶啞。
余相皖狠下心,躲在一旁,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這時,木門被打開,一個和藹的夫人看見地上哭得面目通紅的小孩,將他抱起,左右看了看,見沒人,便知道這是別人故意丟棄的。
于是輕輕拍著懷中的小嬰兒無聲安慰,走進府內。
哭聲漸小,余相皖在原地怔怔站了許久。
一陣風吹過,像是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余相皖觀察了一月,見阿璃在這里過得尚可,趙府老爺夫人對他也很好,這才稍稍放下心離開。
忽地,余相皖被拉進一個虛無之中,滿目漆黑。
余相皖不由愕然。
這是什麼?
他還有事沒做呢,怎麼就被莫名其妙拉進來了?
走過去,便見一頁殘卷擺在空中,一片漆黑中唯一的異色便是這泛著枯木黃的殘卷了。
上面是一個殘缺的陣法,頁面寫著三個繁古字。
回靈陣。
余相皖抿了抿唇,回靈陣,听都沒听過,他只听過回靈丹。
這陣法幾乎可以與上古殘卷相比了,他又不是長樂,一時半會兒肯定打不開。
有這功夫研究陣法,還不如尋找其他的破局之法,于是暗暗打量起四周來。
一個月後,余相皖坐在一旁,以手托腮,生無可戀的看著眼前的殘卷,徹底老實了。
事實證明,當他看見這個陣法時,便說明其他的破局之法已經被人給堵死了,于是老老實實研究起陣法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十年後,余相皖終于破開回靈殘卷,將其研究透徹。
一出來,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往大雍,直往丞相府而去。
日夜兼程,終于在最後一日趕到了。
悄無聲息的掠進听雨院,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的屋子。
看著無憂無慮在床上酣睡的自己,余相皖一陣無語。
火燒眉毛了還睡。
若十歲的自己不將這個世界與《世外修仙》聯系起來,那等自己發現的時候,估計便是丞相府滅門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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