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宗弟子怔怔的看著遠處的余皎月,見她差點被拽入無盡海域,心不由跟著被提起來,緊張的看著她,仿佛忘了呼吸一般。
直到看見一道紅色的身影將她帶離,這才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不知道余皎月幾近暈厥,只以為余皎月靈力不支。
但不管日後如何,世人再提起無盡海域,首先想到的不再是巨齒妖獸,不再是海水幽深不見底。
而是余皎月驚世駭俗的星辰陣法,是一襲嫩黃色親傳弟子服的少女似神女從天而降,救世人于水火,讓眾人幸免于難。
無盡海域的獸潮,無論怎樣都會結束的,但屆時傷亡定是此時的數倍,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倒下的是不是自己。
故而眾人對余相皖都懷著一份隱秘的感激。
余相皖將余皎月帶回靈舟,期間手中不斷為她輸入治愈之力。
才到靈舟,余皎月便悠悠轉醒,見余相皖,唇邊揚起一抹驕傲的笑容,對著余相皖道。
“哥哥,我是不是很厲害?”
此時的她不是大名鼎鼎的扶搖宗五師姐,也不是外面寵辱不驚的余皎月,她只是一個做了好事會對哥哥炫耀的明媚少女。
她發間幾朵黃白色的桃花將人襯得更顯俏麗。
余相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由衷的夸道,
“是是是,長樂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頂頂厲害。”
余皎月揚了揚眉,嬌矜道,“那是!”
月明星稀,夜風輕柔拂過平靜的海平面。
余相皖看著又恢復寂靜的無盡海域,心中悵惘,這一個月以來,時光綿長,看著身邊帶來的弟子站起又倒下,看著妖獸一波接著一波,仿佛過了很久。
比時空黑洞之中的百年還要久。
葉枕安見余相皖一個人站在海邊凹凸不平的礁石上,飛身過去與他並肩。
輕聲問道。
“在想什麼呢?”
余相皖抬眸看著漫天星星點點的夜星,聲音與風同頻。
“沒想什麼,就是出來吹吹風。”
葉枕安循著余相皖的目光抬頭看去,夜風吹過兩人水紅的衣袂,腰間的純白色柔帶隨風飛揚。
海風陣陣,細碎的發拂過額間,葉枕安聲音清冽。
“在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皎月所布的星辰陣陣點。”
余相皖聞言愕然。
“那陣點不是陣成之時便隱匿不見了嗎?”
當時眾人可都是看見了那番奇異景象的。
余皎月布完陣法之後,作為陣點的天上繁星可都是一點一點黯淡,直至毫無光澤,與天空融為一體。
如此狀況,又怎會瞧見陣點?
葉枕安回眸看向余相皖,眉眼溫和,
“那是皎月的障眼法罷了,實則那些陣點消失之後又重新出現,與其他數萬或明或暗的星辰打亂。”
余相皖默然,抬頭看著天空,雖然長樂這陣法暫無人可解,但就連他都沒想到長樂靈力枯竭之際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一招偷梁換柱。
除了葉枕安這種過目不忘又細致入微的妖孽之人,估計沒人知道了。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安靜的注視著海平面繁星灑下的清冷光輝。
余皎月布下的陣法早便趨于透明,除了限制無盡海域之中的妖獸,其他人進出無盡海域並無影響。
良久,余相皖正欲回靈舟,便听葉枕安輕聲道。
“長寧,你是因為明清宗它們嗎?”
余相皖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葉枕安,只見葉枕安與先前一般,神情清和,並不看他。
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低聲自喃,幾乎讓余相皖以為是自己錯听了。
他看著月色下葉枕安沒有一點兒瑕疵的側臉,聲音帶著一些莫名的清忽。
“師兄……”
明清宗是靠近無盡海域的其中一個小宗門,也是它最先發覺無盡海域的異常,召集弟子合力抵抗。
與其他幾個小宗門一起,撐了整整三日,直到他們前來支援。
可也是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個宗門。
就連宗主都以身殉了道。
小宗與大宗之間猶隔天塹,像是一條不可橫跨的鴻溝。
在扶搖最稀松平常的元嬰弟子,卻與修仙界中的小宗宗主同階修為。
看著這現實的民生,他只是感慨。
就連無盡海域剩余的寥寥凡人,都是他們拼了命才保下的。
他無法去訴說值與不值,只是感嘆生命易逝,即便是修士也一樣。
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一個先來臨。
修仙界的修煉資源基本都被五大宗牢牢把控,能漏出來的,少之又少。
所以導致厲害的更加厲害,而實力較低的,沒有修煉資源,只能止步不前。
余相皖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站在這里的。
他想,若是鄰近無盡海域的這幾個小宗門修煉資源能多些,那如今能存活下來的人是不是要多上好幾層?
雖是如此想,卻也知道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修煉資源猶如金錢命脈,就連現代都無法完全解決貧富差距的問題,更何況是現在以實力為尊的修仙界呢?
不是明清宗不努力,而是即便再努力,可獲得的上限就在那里,越不過的。
葉枕安與余相皖在處理無盡海域善後事宜,這幾日余相皖時不時露出的悵然他都看在眼里。
雖然他感情淡薄,見慣了生死,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但長寧向來心善,他又怎會不知呢?
清風拂過,葉枕安回眸看向余相皖,淡漠的唇微彎。
“長寧,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余相皖听見這話心神一震,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葉枕安。
“師兄……你說什麼?”
葉枕安笑了笑,聲音雖然一如既往清冽淡和,但余相皖卻莫名听出其中蘊藏著的溫和與堅定。
“長寧,無論何事,我永遠支持你,所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去做。”
余相皖心下忽地舒朗開來,“多謝師兄,我知道了。”
他修的本便是蒼生道,眼中有蒼生又有何不可?
他雖渺小,但能撼動一點是一點。
看著眼前的葉枕安,余相皖只覺恍如隔世,他已經很少想起夢中那個心狠手辣滅他滿門的葉枕安了。
如今的葉枕安,分明與夢中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他觀察入微,心存良善,分明是有大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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