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想的不是什麼趙高的指鹿為馬,而是和當年楚漢爭霸中的宋什麼想的一樣,讓沒啥背景的放羊娃,來當自已操縱的傀儡。
    美室做事從來都是有邏輯可遁的,但這粒棋,實在落得沒什麼道理可言。
    沒有用處的死棋,讓真平王不得不恢復了信心。
    木子希為了天明抱不平,火爆的脾氣一上來,斥問美室“璽主,您怎麼不說您自己是新羅的災星?”
    但是沒人理她。
    真平王乜斜著雙眼,笑道,“但是美室璽主當初明明說是神旨,推翻神旨,您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我弄錯了天意,”美室在這個結上扭上了,讓真平王都為她捏了一把汗,“神啊……您要覺著這罪很大的話,就請從空中劈下一道雷來,劈死我吧!”
    美室的眼神很真誠,恰似叮咚的泉水……
    兩個宮女趁著木子希走神,順勢撩起了木子希的袖子。
    “大王,你看!”
    是一枚惹禍的胎記 ,那是金氏家族標記桔梗花。
    傳說,當年桔梗花仙賜谷物于金氏家族,事後,桔梗花仙消失不見了,金氏家族百般打听才終歸得知,谷物是桔梗花仙放干了自己的血才造出來的。
    因為感念,金氏家族才把它的形象烙在了自己的臂上。
    真平王一見,心底里徹底亂了,美室居然沒有騙他,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要認還是不認?若是認了,真平王便要與天明公主和她剛出生的孩子畫下一道鴻溝,若是不認,誰知道美室又搞出什麼玩法……
    反正,在真平王眼中,美室有些錯亂了 。
    “她不是那個遺失的公主,因為她的手臂上還缺著什麼,不過,她也蠻幸運的,因為上天賜給了她和王室的一樣的胎記!”真平王低眉淺笑,胸中已是波濤萬丈,在他心中,若是自己某句說得不對,美室是絕對不會放了這個女孩一馬。
    真平王每一個字都散發著極為隱秘的顫音,這是他在美室的控制之下,從未有過的舉動。
    現在,只當是漢獻帝與伏後之事,有一分希望就求一分希望吧。
    “大王,她確實很幸運,倒是您,如此對待您的女兒,實在是……”
    本來自己也不介意又多出什麼便宜爹來,但這樣來,本來有趣的認親禮,卻像打了十足十的狗血。
    木子希感覺臉上的汗,如觸怒的螞蟻,一下子爬開了。
    “公主,您可以稱呼他為父王!”偏偏有個不識趣的宮女自作聰明地催促著,顯然,這宮女有美室當她的後台。
    “滾!冒稱皇親國戚,你們知道是啥罪?”真平王有些生氣了,用這事吊著胃口,美室做得也忒狠了吧。
    “我知道,會殺頭!”毗曇偏偏在此時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一邊說道,但他立馬捂住了嘴巴,神情也是莫名珄F 薏壞靡 茸約杭父齟笞彀妥擁慕謐唷  br />
    “公主的高貴身份,豈能容你一卑賤小民褻瀆?”宮女拿起了溫水潤洗的絲巾,頓時趾高氣揚。
    宮女都是欺軟怕硬的料子,這倒讓木子希計上心來,久久才挑了一下眉,仿佛挑的不是眉,而是一座沉重的大山,說道︰“你們都說我有可能是公主?”
    美室微微點頭,以前飛揚跋扈的狀態飛了個沒蹤影,那溫柔可人的溫閑琴似乎又出現了,說道︰“公主,是的!”
    “既然是的話—那麼就放了這個犯人吧!還有放了那個金春秋吧!放……統統放!”木子希故意擺出一副刁蠻公主的姿態,四仰八叉地坐在了見風使舵的宮女端的凳子上。
    她還想好了,如果有人指責,她就說是天竺傳往中國的禮儀—瑜伽!
    “這……這……”美室看著木子希,表面上很順服,但木子希完全讀得出,她如水的瞳子里,映著一個正抖s的傻子,“公主,您還不知道?金庾信啊,他正坐著好好的。”
    美室又開始磨嘴皮子了,“至于毗曇嘛,據說他還有偷金摸銀的過錯,需要接受調查!”
    木子希苦笑,笑得整張臉桃酥似的,最怕感知到什麼風吹草動。
    這已經不是老婆錯了就是我錯的時候,這是不露聲色的威脅啊。
    “公主,再說—律法,那也不是人人可以踐踏的!”一個位份高的女官趁機添油加醋,然而這醋是誤加進了油里,一下子炸開鍋了。
    “你……身為二十年的女官,當初公主失蹤,你就沒有責任嗎?請問,一個自身妄顧律法的人,如何讓他人信服?”
    “哧—璽主恕罪—”女官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美室抖了二十年的威風,現在可見一斑,可她偏是雲淡風輕……
    或許,這世間最可怕的,正是她這雲淡風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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