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雙方的洽談還算比較順利。
看在這筆投資規模不小的份上，鹿城市方面做了很多的讓步，比如稅收，政策的傾斜，土地的優惠等等。
最後，雙方聊到了污水的排放上面。
胡志康道，“唐書記，各位領導，我已經和蔣總裁提前溝通過，他們承諾，污水的排放絕對符合國內標準。”
不少的領導點頭。
紛紛覺得，符合國標，這就足夠了。
哪里知道，唐輝搖頭道，“蔣總裁，我們的國內標準有一點低了，我覺得，必須要符合歐盟標準才行。”
什麼！
符合歐盟標準！！！
不少人吃驚，蔣明安的反應也比較強烈，態度顯得比較堅決，“這不可能，我們國內沒有任何一家造紙企業能符合那樣的標準。”
唐輝顯得平靜得多，抬手往下壓了壓，“蔣總裁，不要急嘛，先听我講一講。”
“在環境保護，污水排放，我們的秦宇同志做了比較全面的分析，現在請秦宇同志和大家講一講。”
不少人意外！
尤其是長江紙業集團的人，他們對秦宇有印象，知道這是唐輝書記的專職秘書，但不熟悉，在這樣的重要場合，能發言的至少也是市領導吧，居然是一個小小的秘書。
其他市領導呢，也有一點意外，不少人心中道，唐書記對小秦秘書還真的是器重，給他這麼重要的表現機會。
听到大家各種各樣的心聲，秦宇並沒有放在心上，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在大家的目光之中站起來。
表情沉穩，冷靜，不慌不忙，甚至能感受到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子自信。
看得出來，秦宇做了充足的準備，首先打開幻燈機，將準備好的幻燈片放上去，通過投影，展現在大家的面前。
秦宇的聲音洪亮，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按照貴公司的計劃，投資大約300萬建成國內最大，年產能420萬噸的造紙工廠，如果按照國標進行污水排放，每年排放的污水將達到1600余萬噸......”
圖文並茂！
數據清晰詳實！
听這麼一講，不少市領導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來污染會這麼嚴重啊。
胡志康有一點坐不住了。
這個項目幾乎是他憑一己之力拉過來的，眼看就要成功，眼看大功勞就要到手了，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照秦宇這麼講下去，這個項目得黃，他很急。
胡志康打斷了秦宇的講話，“秦秘書，你暫停一下，容我來講幾句。”
“造紙企業嘛，污染肯定是有的，但我覺得你夸大了，另外，我們可以先發展經濟，等有錢了，再來進行環境治理，也是可以的嘛。”
秦宇似乎猜測到他會這麼說。
先發展經濟，等有錢了再治理環境，這也是不少官員當前的思路，一切先以gdp為主嘛。
“胡市長，如果是一般性企業，這麼做也不錯，但造紙企業的話嘛，污染太嚴重，你這個思路行不通......”
秦宇進行了有力的反比，不少人點頭，覺得秦秘書說得很有道理。
胡志康徹底急了，大家都覺得秦宇說得有道理，那這個項目就徹底沒戲了，不行，絕對不行。
“秦秘書，那照這個思路的話，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大一個項目黃掉吧。”
秦宇微微一笑，自信的道，“胡市長，蔣總裁，這個項目想要落戶我們鹿城，也不是沒有希望，我也替你們認真的思考過，首先，廠區的規劃，生產工藝要向世界先進看齊，先進的工藝能有效的減少污染，另外，采購先進的污水處理設備.......”
洋洋灑灑的，秦宇又講了起碼十幾分鐘，一切早有準備，連相應的幻燈片都準備好了。
蔣明安連連看了秦宇好幾眼，心中道，人才啊，真特麼的是一個人才！
講得頭頭是道，思路非常的清晰，這樣的人才如果是我們集團的，那就好了，老子會重用，可惜，他站在我的對立面。
蔣明安黑著一張臉，終于有一點忍不住，語氣之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老子是來投資的，不是來求人的，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居然以環保為借口，將這個項目卡得死死的。
“唐書記，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沒有必要談下去，我們今天就回去。”
胡志康不干了，連忙挽留，“蔣總裁，一切可以商量嘛，不要急著走。”
秦宇則道，“蔣總裁，達到歐盟排放標準，對貴集團也是非常有利的，雖然前期投資會多幾個億，還要建專業的污水處理廠，但水資源能循環使用，節約大量的水成本，我給你們算了一下，大約十年左右就能收回成本。”
水，是造紙業最大的成本之一。
在生產過程之中，水能循環使用，自然能節約大量的成本。
但蔣明安明顯在氣頭上，顯得氣呼呼的，根本就什麼都听不進去，揮手道，“不用再說了，我們暫時不考慮將這筆投資放在鹿城市。”
不歡而散，盡管胡志康再三挽留，他還是帶著他的人走了，臉色有一點難看的離開。
上車的時候，還特地看了秦宇一眼，深深的記下了秦宇的樣子。
消息也很快傳開。
不少人听說了，這個項目徹底黃了。
各種議論四起，各種看法和觀點都有。
“這麼大的項目，居然黃掉了，可惜了！”
“這有什麼可惜的，超級大污染企業啊，最好不要來我們鹿城市！”
“污染雖然大一點，但創造的gdp確實也不低啊！”
“.......”
大部分人還是支持政府的，因為知道污染確實很大，但還是有一部分人認為，看在gdp的份上，可以先建廠，等以後再治理環境。
胡志康、劉億龍倆人到了省里面。
現在，他們倆坐在王副書記的辦公室，正在向王兆龍匯報。
胡志康哭喪著臉，“王書記，這絕對是報復，唐輝看到這個項目是我拉過來的，心底里就不希望能成，故意從環境污染方面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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