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小時後,王婭迪的兩瓶藥液都打完了,又吸了不少醫用純氧,人看起來是好了一些,但也遠沒有恢復到暈倒前的狀態。
又打車把人送回家,第二天上學項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趙佗找來問情況。
“她來上學了嗎?”
“沒有,迪姐請病假了,是她媽媽來學校送的假條。”
“病假?請了多久?”
“好像是一個星期。”
“明白了。”
“驁哥,你準備放學去看看嗎?”
“還等個錘子的放學,現在就去!”
“要不我也跟著?”
“你想要來也行。”
“得 !”
回到“成才樓”高一一班,把自己的打算給水歡一說,後者道︰
“我也去我也去,別忘了到目前為止只有我能看到那個男的,所以帶著我說不定能起大作用呢。”
“我這不等于又帶著你逃課嗎?”
“特事特辦嘛,別廢話了,趕緊的吧。”
三人在校門口踫頭,趙佗沒想到她也來了,遂道︰
“呦,這事嫂子跟著合適嗎?有我在呢,嫂子你不用這麼不放心。”
“去去去,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小心眼兒,我是去給項驁打下手的。”
王婭迪的家距離學校並不遠,所以什麼交通工具也不用,徒步七八分鐘便過去了。
這邊帶頭上樓敲了敲門,開門的仍是王母,她認識項驁,又看手里提著水果,便猜到了來意,遂把人讓進來並道︰
“你們怎麼這個點來了?不用上課了嗎?”
“阿姨,我們請假出來的,給班主任打了招呼了;特地過來看看小迪怎麼樣,畢竟是在我生日上出的事,我不能不管不問。”
“孩子你有心了,只是情況不太好......昨天你一走,立馬發了高燒,燒了一晚上,用了幾次退燒藥也退不下來,今天早上體溫總算好點了,但又出了新狀況。”
“什麼?”
“身上不停的出汗,可和正常的汗不一樣,是如漿一樣的黏液,而且很臭,腥臭腥臭的,就像魚爛了一樣,所以等下你們別進去了,再燻到你們。
另外她很怕光,讓太陽一照便說身上疼。
這不我和她爸已經商量好了,準備下午帶她去省立醫院看看,還看不好的話那就去京里瞧瞧。”
“這個事恐怕不是醫生能解決的,我不怕臭,您讓我進去瞧一眼吧。”
“這...那好吧,在里面。”
項驁應了一聲回頭對兩人道︰
“在這兒等我。”
話罷起身隨著王母往屋里去,等屋內的王父將門拉開時,僅僅只是一條縫便能聞到一股非常濃烈的腥臭味從里面擠出來,燻得他一皺眉,而這個滿面愁容的中年男人嘴上帶著的加厚面紗口罩也說明要沒有這層保護,根本在里面待不住。
但即便如此,這邊仍然腳步未停走入其中,只見窗簾被拉的嚴絲合縫,屋內非常昏暗,只能透過一點點外面的余光勉強發現床上躺著一個女孩,也是這臭味的來源。
離近點再看,還能瞧見枕頭乃至整個床頭附近,是成把成把的掉發。
“項...驁。”她輕聲呼喚著。
“我在。”
“我好難受...好害怕...有個人,逼我......”
“逼你做什麼?”
“逼我和他結婚,昨天我暈倒後到了一片森林里,怎麼走也走不出去,接著踫到了一群抬著轎子的人,他們說是來接新娘的,而我就是新娘,我不跟著走,他們便強行把我綁起來塞進了轎子里。
再後來被送到了一個拜堂的地方,有人從摁著我的腦袋和一具尸體一起磕頭。”
“尸體?什麼樣?”
“瓜皮帽,黑色馬褂,胸前有花,嘴里叼著一枚銅錢;我看他站著的時候得有兩個人架著肩膀,頭是靠一根綁在後背的木棍子才不耷拉下來的,肯定不是活的......”
王婭迪一次說了這麼多話,明顯消耗巨大,而隨之而來的便是又是一身暴汗流出,屋子里的腥臭味瞬間呈指數級上升,項驁為燻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而王母直接受不了跑出去吐了起來,王父戴著口罩也沒頂住,沖到客廳又開了窗戶,迎著外面的風深呼吸了好幾口才緩過來一點。
與此同時,水歡的聲音響起︰
“我看到他了!在廚房!”
這邊二話不說奪門而出,順著手指的方向沖進廚房,這里光線也很暗,雖然比臥室里強多了,但也有一股不好聞的味道。
只是即便以最快速度到達,也仍沒有發現什麼;項驁見狀也來了脾氣,環視屋內抬手指了一圈大罵道︰
“我他媽不管你是哪來的野祟!我命令你立馬從這里滾出去!否則讓老子抓住你,把你鬼毛拔干淨!”
而這段話真的管用了。
本來緊閉的防盜門竟沒來由的自行打開,然後像是一陣風猛的一吹了一下一樣“ ”的一聲向外甩去砸在牆上。
“驁哥,怎...怎麼了??”趙佗一臉驚詫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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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話的是水歡,她道︰
“好像是跑了,不然門是誰開的?”
這番解釋得到了項驁的肯定,前者便豎起大拇指道︰
“嫂子好見地。”
但臥室里這會兒並沒消停,一陣劇烈嘔吐干嘔聲響起,這邊再次沖進去,前腳剛邁進去後腳便看到王婭迪歪著身子趴在床邊,一邊張著嘴,一邊用手指去摳嗓子眼,試圖把卡在里面的東西給弄出來。
他走過伸手在她後背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如同那句大罵一樣,此一下的作用也是不小,原本怎麼也出不來的那物,隨著“哇”的一下,吐了個徹底。
只是這玩意兒落地後竟還有“嘩啦嘩啦”的聲音,項驁也不嫌棄什麼,彎腰伸手將其從一灘穢物中撿起,發現是團團在一起閃閃發亮的電光紙。
等將其完全展開,一個“稲V弊趾杖懷魷衷諮矍啊 br />
但和正常的鮮艷紅色不同,這個字通體烏黑,看著就帶著股子邪性。
而讓王父王母驚喜的是,屋里的腥臭味以比退潮還快的速度消失了,王婭迪身上也停止了流出那種如漿的黏液,她甚至有些踉蹌的走出了臥室,這比之前連床都下不來已經是天壤之別。
“迪姐,你這到底咋了??”趙佗看見人到了外面,脫口而問。
“先讓我曬曬太陽,我感覺我好久沒見過陽光了。”她道。
項驁則回屋拉開緊閉的窗簾,將床單被罩以及那床夏涼被,還有散落在四周的大把頭發全部包在一起然後拿到外面,對王父王母道︰
“叔叔阿姨,這些不能留著了,拿出去但也別直接扔,點把火燒干淨最好。”
“好好好,謝謝你小伙子,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了。”
“沒事,讓她在家休養幾天然後上課去吧,如果再有這種事,記得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告別了這一家,回去的路上,水歡道︰
“我沒想到解決的這麼輕松,你對鬼簡直是核武器級別的威懾。”
“嫂子你這話說的就不準確了,只是鬼怕驁哥嘛?”
“哦對,怕他的人其實更多。”
但項驁臉上的表情卻並未放松,小姑娘便繼續道︰
“看起來事情結束的很圓滿,你怎麼還憂心忡忡的呢?”
“那個王八蛋是跑了不是死了,在我的概念里不干掉就不算保險,所以未來如果它再來找麻煩,我便得想辦法以絕後患。”
“呃,我覺著你有點多慮了?還記得上次在‘平皇湖’嗎?這麼多這麼凶的鬼被你扔出去個桌子嚇得連頭都不敢露了,這個孤零零的不至于還敢再來找事吧?”
“但願吧,但願嚇得它永遠不敢回來了。”
而說是休息幾天,實際上到了下午王婭迪就來上課了,項驁心想可能是自己多慮了,也將警惕性稍稍放松了下來。
可好景不長,一周以後的一天早上,他接到王母的電話,說又出事了。
這次誰也沒叫,連正門也沒走,翻牆出去抄近道先去了一趟菜市場拿了點“裝備”,又用了不到五分鐘就上了樓。
“阿姨,什麼情況?!”
“我和你叔叔昨晚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夢里有個男的給我倆說什麼‘總有他不在的時候吧?’反反復復說了很多遍。等醒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王母說到這里掩面哭了起來,指的方向還是臥室。
項驁進去一瞧,倒是沒有上次的腥臭,取而代之的是王婭迪被四肢外加脖子,以五個固定點用繩子捆在了床上。
“她怎麼了?為什麼要綁著?”
“不綁著不行啊;這幾天和中邪了一樣,一個控制不住就脫光衣服往外面跑,兩次了幸虧發現得早路上也沒什麼人,不然這臉還往哪兒擱?”王父道。
“後來我倆把屋門關上,想把她鎖在里面,結果叮里 啷的聲音便沒停過,開門一看,東西全被砸了這是小,最嚴重的一次人和壁虎一樣能在牆上爬,手腳著地和個動物一樣。”王母道。
項驁點點頭,準備走近些看看細節,但被王父拉了一下,後者道︰
“小伙子,你小心著點,你看她嘴上那條布了嗎?勒上這個不是怕咬舌自盡啥的,而是防止我們過去被咬。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嘴里的牙和以前都不一樣了,越來越尖,和小刀子似的,
剛才說跑出去兩次,第二次下樓踫上一只我們小區里的流浪貓,結果你猜怎麼著?迪迪撲上去就是一口,那貓反應挺快,沒被咬到要害,但肚子上掉了一撮毛,劃破了點皮出了些血。
本以為這貓能沒有危險呢,可今天早上你來之前,我下樓扔垃圾看到了它的尸體,死在了花壇里,這才隔了一天,尸體便爛了不說,受傷的那地方難聞的沒法靠近,就是之前迪迪身上那種惡臭,但要強烈很多。
然後爛的部分也是黑色的,連骨頭都能腐蝕掉,你說要是人也被她來一下,那還有的活啊?”
“隔了一天?那麼王婭迪是不是在至少兩天前便不正常了?”
對面兩人點頭表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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