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泰坦尼克號》時間還早,水歡便又找了一部電影,她拿著光盤道︰
“听說這個很恐怖,別人送給我的我一直沒空看,要不瞧瞧?”
項驁看了一下封面,上寫三個大字︰《活跳尸》。
“ ,這誰送給你的?我以前在錄像廳里看過這個,很重口的一片,建議你還是別看了,屬于那種以血腥尺度大為賣點的血漿片。”
小姑娘本來想反駁兩句的,但忽的想到當初剛認識他提醒自己不要看《尸檢圖鑒》時沒听勸告的後果,就乖乖的將碟片放回盒子里,道︰
“我覺著晚飯挺好吃的,那暫時還是算了。”
隨後又翻找了一番,找了個喜劇片,這種人畜無害的題材自然是沒問題,期間倆人笑的前仰後合,在開心之余,也正好將方才的悲傷氣氛給沖散了。
次日項驁依然沒走,陪了水歡兩晚後到第三天他收拾好東西,道︰
“明個兒咱就得出發了,我回去一趟再補充一下攻略,然後到時候來接你。”
“你這麼著急走干嘛?”
“萬一你家突然回來個誰撞見我怎麼辦?你是不知道,前兩天我都想好逃跑路線了。”
“看你那小心翼翼的樣兒,怎麼說得好像來找我是偷情一樣。”
“當然不是偷,那是光明正大的,但我總還是要有點現實顧慮的對吧?”
“可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睡覺。”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你讓我想想。”
“不如兌現我之前說的?”小姑娘笑盈盈的道。
“之前?你難道是想說第一次去看我駐場時說的?”
“嘿,你記性是真好!”
“得了吧,你要來我家住適不適應先不說,就那些樓里的街坊們,但凡有一個看見了,轉天全小區都得知道,我可不想讓你背負在別人眼中是個很隨便的女孩子的壞名聲。”
“這麼為我著想呀?”
“那絕對沒有假。”
“那我嚴肅的問你,你以前的女朋友有去過你家過夜的嗎?”
“自然是沒有了。”
“王婭迪也沒有?”
“沒有。”
“真沒有?”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問多少遍也是真的。”
“量你也不敢騙我。”
“不過我倒是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案。”
“解決什麼?”
“你是屬金魚的嗎?解決你不想晚上一個人睡的事兒啊。”
“出去開房?”
“嘖,不是,而且能不能說的委婉點。”
“又不是沒開過,你扭捏個啥呀?還有如果不是這個的話,那到底是什麼?”
“咱們可以提前走一天,我回想了一下,定的那種票在啟程之前都是能改簽的,等下去趟火車站申請改到今天,然後正好也能省下路途中的時間,去了多玩十幾個小時。”
“這個辦法好!那我這就去收拾!大昭,我來嘍!”
看著小姑娘開心的樣子,項驁的嘴角也不自覺的翹了起來,等改了票據再回來,這邊也打理的差不多了。
他用頗為欣慰的語氣說︰
“你動作能這麼快,在女生里絕對屬于另類的了。”
“你是想說女生出門之前都很磨嘰對嗎?”
“嗯。”
“因為我沒有選擇困難癥,出門前怎麼穿是憑直覺的,感覺行就行,用不著糾結,而且走遠門我會把最喜歡的幾身都帶上,不需要取舍。”
接下來和之前一樣,先騎摩托到車站,然後還是綠皮車的高級軟臥;有了上次的經驗,水歡在行李中把畫板和一整套所需之物全帶來了,有一個專門的包放著,除了有點寬之外,背在身上走很方便。
由于這是一場總里程接近2400公里的旅程,需要25個小時才能抵達,所以需要在車上過一夜,前面的路相安無事,窗外的景色也隨著維度逐漸降低而愈發郁郁蔥蔥起來,從最初的干枯蕭瑟,直到滇南境內時,已經生機盎然,一派四季如春的景象。
小姑娘在路上已經忍不住拍了幾十張照片,而隨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游玩的興致也愈發高漲。
火車在穿過一條隧道後明顯抖了下,讓她手一抖差點把相機摔了,嚇了一跳之余便問︰
“怎麼了這是?激了我一身冷汗出來,以為要出軌了呢。”
而在當年“出軌”這個詞還很單純,只是用來形容火車脫離軌道的事故現象。
“哪有,是變道了,鐵路也不是一條直線開到底,在一些交叉路口要經過人工更改道岔,實現車輛調轉方向,但每次改時因為道岔不是一體的,強度沒有直鋪下去的那麼大,所以會有比較強烈的晃動。
不過這時候變道,有點奇怪。”
“哪里奇怪了?”
“我出發前仔細研究過整條路線,哪里會變道記得很清楚,按理說現在該變的幾個地方早就變完了,次數也和我印象里的一樣,那這會兒應該直到車站都是不需要再變的。
眼下等于多了一次,而車子的方向肯定也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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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下,我出去問問,看看怎麼回事。”
他說完便起身出門去了,在確認將門關了個嚴嚴實實後,才順著過道往硬座方向走,準備找個乘務員問問。
沿途中發現一個正欲開口,對方卻行色匆匆一臉“沒空理你”的樣子朝著駕駛室位置疾步而行,除了來者,身後還有兩名乘警也是一副這種樣子。
項驁沒有硬攔,而是跟在幾人身後也往那邊去,在走到即將抵達車頭處時,那里已經聚集了一幫身穿各種制服的。
有一個從肩膀上的標志可以看得出是乘務長,此人表情嚴肅,和一名乘警隊長正在對話。
這邊躲在門框附近,豎起耳朵準備听听講的是什麼。
仗著強大的听力,雖然有車廂運行中的“ 啷啷 啷啷”的噪音,但仍能听個八九不離十。
只听前者先道︰
“趙隊,您第一次跑這條線不太了解,危險的很,我建議你們做好準備,說不定會踫上突發事件。”
“問過司機了嗎?他怎麼說?”被稱為趙隊的乘警道。
“問過了,他和我一個意思;在前幾個月,以及大約一年前,各發生過一次類似的事,有犯罪團伙控制閘口更改軌道,讓車子駛向一條被堵死的廢道,等被逼停了,這幫人才跳出來劫車。
一年前那次我是親歷者之一,那伙人凶得很,有槍有刀,分工明確,里外加起來得有十多個。
附近動用不少警力搜捕了幾次也沒抓到人,因為滇南這邊你是知道的,地形復雜林深樹密,搶完財物往里面一鑽一躲,神仙難找。
結果當時的案子尚沒結清,又讓他們干了一票,如果這次真的也是,可就太猖狂了。”
年輕的隊長聞言臉色一滯,顯然是職業生涯頭一回遭遇這種情況,也有點緊張;他下意識的握了握挎在腰間的警棍,道︰
“車上有電台嗎?聯系附近的警務單位,過來策應一下。”
“不行的,電台有是有可只能用于車內廣播,沒法向外面發送信息。”
“那一旦需要停車,一定把門窗都關好了,不管外面來什麼人,一律不許進來!我再試試用手機行不行。”
乘務長應了一聲,對面也掏出電話撥了出去,結果顯示“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而這在基站數量不夠多的時代是常見現象,城市與城市之間有大量基站無法覆蓋的盲區,在這些區域大部分通訊工具都是無法使用的。
項驁听到這里也知道了個大概,遂折返回去,進了包間再次鎖好門後道︰
“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一定別開門。”
“發生什麼事了?”
“要是運氣好點,那就是一次操作失誤;如果差點,就是踫上職業劫車的團伙了。”
“啊??劫車的?我听你說過,但那不是假裝成乘客上來之後再動手嗎?怎麼還和變道有關系呢?”
“我給你說的那種和這種比屬于小場面,這個看起來是要用死路逼停整列火車,然後上來搜刮一遍的大陣仗。”
水歡正要再問什麼,一陣緊急制動的慣性傳來,把她從臥鋪上甩了下來,好在他在正前方,一把將人抱住又後退一步撐住身體才避免了摔到對面去。
接著頭頂的小喇叭也響了起來,那是廣播的聲音,只听里面道︰
“各位旅客請注意,各位旅客請注意,由于前方路況有變,列車需要暫時停靠,請在原位坐好,不要驚慌,不要隨意走動,不要靠近車門和車窗,謝謝配合。”
然後這段話又反復重復了很多遍才停止播放。
項驁安撫小姑娘的同時警惕性已經提到了最高,他警覺的將窗簾用手指撥開一條縫往外看了看,隨即從這個位于全車中部的位置便看到幾個黑影朝著前半部分沖了過去,往後不知道,但心說肯定也不消停。
“壞了,踫上運氣最差的那個可能了。”
“真有劫匪啊?”水歡失聲叫了出來。
“噓,小聲點,你到床上躺著去,拉好簾子;他們等下到了這里肯定會挨個包廂敲門,到了這里我自會應對的,記住了,千萬別出來。”
“這門好像是防盜的,看著挺厚實,如果咱們不開,那外面的是不是也沒辦法?”
“不太可能,我听乘務長的意思這伙人非常專業,是干這個老油條,恐怕這點阻隔難不倒他們。
當然,假設車上的乘警神勇,能把這些不速之客給制住是最好的,但我不抱什麼希望。”
“為什麼?”
這邊沒說話,只是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個“槍”的手勢然後晃了晃,小姑娘眼楮又睜大了幾分,隨後點點頭鑽到床里不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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