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預感。
周飛半跪在地上，恐懼光環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趙休曾在李延年那里听說過這個人——他能在電話里殺人。
然而如今，眼前的周飛卻顯得如此不堪一擊，毫無可怕之處。
“閣下，請原諒我們的無知。議會通知所有‘同類’，您是新的北方放牧者，但我們無法確定您的身份。我的主人從未提過您會來此。”
周飛努力辯解著，他似乎以為趙休是因未受到迎接而憤怒。
趙休將黑貓放到沙發的扶手上，淡淡問道︰“你的主人允許我私自享用你們嗎？”
周飛的臉色瞬間煞白，卑微地低下頭顱︰“議會是放牧者，我們是羊群。您負責放牧，我們負責奉上食物。”
“這包括我們本身。”
他努力支撐著身子，盡量不讓自己匍匐在地，“我只懇請閣下，為我保留一些尊嚴。”
這個胖子的堅持顯得有些可笑。
之前的紅妃和大佬在恐懼光環的侵蝕下，已部分還原了真實面貌，介于人鬼之間。而周飛卻竭力維持人形，似乎真的在意這種“尊嚴”。
一個詭在談論“尊嚴”，實在荒唐。
“你很有意思。”
趙休的影子輕輕整理了一下衣領，“除了恐懼，你還有些別的東西，開始貼近‘美味’這個詞了。”
“我無法反抗，我願意奉獻自己，為放牧者提供美味的食材。”周飛的眼楮已完全漆黑，眼白消失，仿佛兩顆墨球浸染了整個眼眶。
顯然，他支撐不了多久人形了。
而他身邊的大佬，那兩只豹子，早已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趙休走到周飛面前，蹲下身，靜靜注視著這個白白胖胖的“周先生”。
趙休的手掌落在兩只豹子的頭上。這兩只黑色豹子雖保持著大體的人形，甚至肌肉線條也隱約呈現出人體的輪廓。
但在趙休的手下，它們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抓握那油光發亮的皮毛。
“上一次我們見面時，彼此還達成了愉快的共識。”趙休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在回憶一段無關緊要的往事。
“你說，你的主人會允許我吃掉吳耀磊嗎？”
他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真是不好意思，老是改不掉‘吃人’這個毛病。我也想像你一樣，學會做人的尊嚴。”
“可惜，我的吃相有些難看。”
趙休索性將地上的碎玻璃渣掃開，席地而坐，直面眼前的兩人。
“不過，我總覺得他比你美味。”
話音未落，趙休的影子猛然卷住周飛的身體。
漆黑的影子如一張巨口，籠罩著他那精致的領結和西裝。
此刻的周飛，就像一顆被放進嘴里的葡萄，只需輕輕一咬，便會汁水四溢。
“快告訴我，我們繼續保持上次的愉快不好嗎？”
長時間的恐懼折磨與死到臨頭的威脅，讓這位“周先生”徹底崩潰。
他的身體在影子的包裹下微微顫抖，眼中最後一絲人性的光芒也逐漸消散。
“主人不允許我們觸踫那個孤兒院，吳耀磊必須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他超出了我們的範圍。”
周飛的聲音顫抖著，這個一直努力保持人形的家伙，此刻已顯露出一部分本體。
它像一條由脂肪組成的肉蟲，胖乎乎的臉上覆蓋著漆黑的甲殼和油脂。
很難想象，這種像蛆蟲一樣的東西，竟能在電話里殺人。
趙休將目光轉向大佬，抓著他後頸的皮肉，將他拖到眼前。
“你和他打過很多次交道，還炸了人家的房子。你來說說看。”
大佬像一條癩皮狗般弓起身子，聲音沙啞而卑微︰“影魔先生，那時的我們並不知道議會的存在。”
“我曾試圖鏟除吳耀磊，但我們受到了警告，故事會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自從吳耀磊回到這座城市，我再也沒有觸踫過他。”
趙休听完緩緩抬起頭，閉上眼楮。天花板上的燈光透過眼皮，映在他的眼球上。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起初的魅力花都並不了解吳耀磊的真實底蘊。趙休當初引發的兩方勢力爭斗，根本不在一個量級。
正是因此，魅力花都才進入了議會的視野。而吳耀磊，從一開始便是個超然物外的存在。
至于“天災議會”這個名字，眼前的故事會顯然也不知道其緣由。趙休想知道為何這個名字與他編撰的一模一樣，只能去找他們的主人。
霧詭武棠曾提到，新夏南方屬于代號“老頭”。
答案很可能就藏在這個名字里。
然而，趙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覺得自己應該停止探索這個名字，就像賀鳳鳴一樣，做個鴕鳥。
他睜開眼，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喂，你們兩個告訴我，我要不要見見你們的主人？”
“這次我听你們的，幫我出個主意。”
說完，他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肉蟲和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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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層樓內一片死寂，只有樓下偶爾傳來迷醉女子的嬉笑聲，隱隱約約如同夢境中的呢喃。
角落里，老k已化作半龍半人的形態歸來，所謂的紅妃已消失無蹤。
他身上的西服被鮮血浸染，顯得格外猙獰。
周飛茫然的看著趙休，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那只豹子更加不堪，他連人話都開始說不清楚。
“行了，不想說就不說。”
趙休搖搖頭，突然睜開眼，他拍拍這只豹子的腦袋，然後從身側撿起半瓶打碎的酒水。
這種厚底的威士忌瓶子已經破碎了一大半，里邊只剩下小半瓶紅褐色的酒。
他撿起兩個杯子，放在面前，又將酒水各自倒進去，推到周飛和大佬面前。
“謝謝你們的招待，如果你們的主人想要見我，請他隨時聯系我，這次是我冒昧了。”
說完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撤掉恐怖光環，一瞬間整個樓上好像陰影盡去。
此時連八樓傳來的嬉笑聲八樓傳來的嬉笑聲和果香味也重新變得歡快起來。
趙休頭也不回的向著電梯走去，大黑貓從扶椅上跳起來，落到他的肩膀，老k也重新鑽回他的影子。
他邁著輕盈的步子，從旋轉扶梯上走下來。
一路走過那些水系網絡和各種紗帳中的旖旎身影，那些在t台和角落里舞蹈的絕美女子，對趙休發出夢幻般的誘惑。
可他笑得像個陽光燦爛的青年，直到電梯關上門，趙休還像是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吳耀磊，你可真麻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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