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縣令及同他一起殉城的子孫,都被驊縣百姓收斂在縣衙內。
程止抓著衙役,眼眶泛紅︰“快,快扶我進去。”
桑舜華和程少商相攜著跟在程止身後。
“阿母,阿父為何這般悲愴?”
“你阿父當年與老縣令一見如故,情同父子。”桑舜華說著也是一臉傷懷,“出發之前還準備了都城特色吃食要予老縣令嘗嘗鮮,誰知……”
“老縣令大義凜然,驊縣百姓會永遠銘記他的。”
忽然想起了什麼,程少商招來衙役,詢問道︰“老縣令的孫女呢?”
“小女公子被叛賊重傷,現下正躺在被征用的醫館里。”
衙役忍不住抹了把淚︰“醫士說,說,小女公子傷及肺腑,怕是也熬不過去了。”
桑舜華︰“怎麼會……”
竟是一點血脈也留不下嗎?
衙役說話的聲音不小,程止也听見了。
他打起精神,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驊縣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老縣令的遺孤他也要照顧好。
程止對衙役一番詢問,叫來縣衙現在還健全的衙役小吏,讓其帶著家丁們統計驊縣傷亡、損失情況,及清理街道。
問清楚醫館位置,程止一路慰問百姓,幫忙搬除街道雜物。
桑舜華和程少商跟在身後,也盡了一份力。
到達醫館,程止見到奄奄一息的程小妹,緊緊抓著醫士︰“不管用什麼藥,我都盡力弄來,請盡力救她。”
醫士︰“大人不說,老朽也會盡力而為。”
桑舜華不忍程小妹伶仃躺在醫館度過最後的時光︰“醫士,小妹可否挪動?我想帶她回縣衙照顧。”
程止贊同︰“對對。”
醫士搖頭︰“現下多挪動一下,小女公子便多痛一下,還是……再過幾日吧。”
他想要再努力幾天。
程少商環顧一圈醫館內外,提議道︰“我觀醫館內人手不足,面對眾多的傷患,應接不暇。
我雖不懂醫術,卻也想盡一份薄力,包扎、換藥、熬藥,這些我都可以做。”
程老縣令一家英勇,程少商不想程小妹沒了下場。
因報復過葛氏、程母她們,程少商不想暴露醫術,便想借照顧之名,挽救程小妹。日後也可說,經此學了些許皮毛。
桑舜華點頭稱善,並表示自己也盡一份薄力。
可惜桑舜華出師未捷,腳先崴。
從醫館出來,他們沒回縣衙,繼續在外撫慰、幫助驊縣百姓,途中桑舜華不慎被橫亂在地的木頭絆倒。
雖然程少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但桑舜華還是崴了腳。
夜色如墨,銀月和繁星皆隱于陰雲之後。
程少商拿著藥酒到了桑舜華房里︰“阿母,我來給你揉揉。”
程少商坐到桑舜華旁邊,褪下她的白襪︰“你放心,��手法很好的。幼時我與蓮房受傷,都是我們互相處理,經驗很足。”
桑舜華听得心疼︰“若是我與你阿父早些歸家便好了。”
若看到程少商被如此苛待,她定早早將程少商帶到身邊。
“無論早晚,相信��與阿母都有緣分。”
桑舜華簡直就是原主想象中母親的模樣。
桑舜華想起白日凌不疑那不清白的眼神︰“��,你對那凌不疑是什麼看法?”
程少商不小了,若是程少商無想法,桑舜華便要著手選看青年才俊了。
“阿母,你看出來了?”
“不說他看你的眼神,就說他頂著傷也要親自來接你,也知他在意你。”
“阿母,他挺好的,不是嗎?長得好,錢權不缺,最重要的是,對我上心。”
“那��心悅他嗎?”
“嗯。”程少商點頭,雖然暫時不多就是了。
桑舜華有些憂慮,兩情相悅固然好,但城陽侯府內里復雜。
程少商看出來了︰“阿母可是擔心城陽侯府?不必煩憂,到時學大伯母,將一切讓郎婿出頭便可。”
桑舜華失笑道︰“這就郎婿了?認定他了?”
“不是我認定他,是他認定我。凌不疑這個人,骨子里偏執還帶著股瘋勁,認定了死也不會放手。”程少商嫣然一笑,“我就喜歡這種。”
“也好。”
在桑舜華看來,程少商雖表現強硬,但因著幼時經歷,內心其實極度缺乏疼愛。
“阿母先歇息吧,我方才給阿父送去了夜宵,他還要再忙好一會,叫你不用等他。”
“好,��也回房去吧,明日醫館可有得要忙。”
“不急,我先扶你歇下。”
程少商貼心的攙扶桑舜華到床榻,蓋上被子,放下床幔,將房里的蠟燭熄剩一盞,才退出房間。
桑舜華再一次感慨,這麼貼心乖巧的女兒,姒婦為何整日這不滿、那不滿,還說要壓一壓、磨一磨。
桑舜華真是搞不懂蕭元漪在想些什麼,明明她自己就不是溫婉嫻靜之人,性子強硬,說一不二。
為何總強求��做個嫻靜溫柔、听話懂事的女娘?
此時駐蹕別院文帝正抓著梁邱兄弟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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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昌長功夫了,居然能夠把你們少主公傷得這麼重。”
梁邱飛︰“陛下未免太抬舉樊昌了,是少主公自個兒拖了,才加重了傷情。”
梁邱起咳嗽兩聲提醒弟弟閉嘴。
文帝睨眼過去︰“干什麼,你不許出聲。”
又指著梁邱飛︰“說,到底怎麼回事?”
梁邱飛不敢說,他怕回去挨軍棍。
“嘿,倒是僕隨主樣。子晟平日說十句話,你只說九句半是吧?”
梁邱飛傻笑。
文帝︰“還笑?快說,你要不說,我連你家少主公一並責罰。”
挨軍棍就挨軍棍吧,梁邱飛一閉眼,嘴一張,啥都禿嚕出去。
“少主公領命攻打在驊縣的樊昌叛軍,叛軍甫定,見到護送程家娘子的兄長。
得知其正躲藏在密林間,恐其途中遇到逃竄的叛軍,便親自護送程家娘子進城。因此,才耽誤了肩傷。”
梁邱起越听頭越低,傻弟弟,話可以不用說這麼全的呀。
“哦!”文帝眼楮錚亮錚亮,“程家娘子,是不是程家四娘子,程少商!”
梁邱起驚訝道︰“陛下怎知?”
文帝神氣十足︰“朕是誰,當然什麼都知道。”
“你們退下療傷去吧,朕去瞧瞧子晟。”
醫官縫合著取箭頭而切開的傷口。
凌不疑握拳忍痛︰“陛下,臣的傷口有礙觀瞻,您,不若先行回避。”
“回避個屁!朕什麼沒見過。”
文帝直直走到凌不疑面前,看著他額頭的虛汗,又看著一針針刺進他肉里的醫官。
“你能不能輕點!”
凌不疑︰“無妨。”
“唉,你看看你傷得,再晚些回來,別說你胳膊了,就連你小命都不保!”
“朕早就告訴你,早一些娶妻生子,整日打打殺殺的,到頭來,死了都沒人給你送葬!墳前連個打靈幡的人都沒有!”
“陛下若再想像四年前那般,強壓著臣娶裕昌郡主,那臣就再出征。
即便是去胡人地界上找仗來打,也要將這條性命葬送在那里。如此,陛下就不會再有這樣的煩惱。”
“你呀,豎子啊!”
文帝一屁股坐到凌不疑旁邊︰“裕昌你不喜歡,那程四娘子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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