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年4月13日,玉門城南,1352
“唉,老兵不死,他們只是慢慢火化。”
陳一鳴靠在牆上感慨著,他最近為玉門城的治安作出突出貢獻,還給殯葬行業、醫療行業、甚至城建行業創造了不小的營收。
“來一根嗎?”邊上的小年輕夾了支煙給他。
“可以。”
陳一鳴剛接過,煙就點著了。
“法術真有這麼方便?我早知道不學武了,找幾個天師學學法。”
陳一鳴勸道︰
“別有太多幻想。前兩年他們只會教你理論課,比上大學還難。再過兩年,他們才會允許你拿個大棒槌施法,離了那個棒槌你就施不了法。要想像我這麼隨心所欲,沒有十年不行。”
“你今年多少歲了?”
“今年,應該要二十七了。”
小年輕十分詫異︰
“這麼年輕?那你真就學了十幾年的法術?你從多少歲開始學的?”
“大概十歲就開始學理論課了。很多人起步晚,就是因為理論課門檻高。”
“那你算是天才了。”
“嗯……我那時候的老師也教得好。他是個好老師,也是個名副其實的雜種。”
“嗨,我見過很多有本事的人,性格多少有點重大缺陷。也許奇才就是這樣……你有什麼怪癖沒有?”
“被人砍了一條胳膊,現在老實多了。”
“哦哦,能把你傷成這樣,想必當時一定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斗吧?”
陳一鳴吐了一口煙圈︰
“當時眼前一團光在亂閃,下一秒我就沒意識了,很痛快。如果能選個死法,這麼死也不錯。”
陳一鳴遠遠地看到了一位黃頭發的菲林姑娘走來。
“這不杜遙夜大小姐嗎?”他順手滅了手中的煙。
“啊?你還記得我?”
“個性這麼鮮明的大小姐,怎麼敢忘?”
“記得我就好,你最近幫孟叔做事,考不考慮來我們行裕鏢局?”
她果然是來招人的。
“不來。”
“為什麼?孟叔派的活你都肯接,我肯定比孟叔好說話吧。”杜小姐嘟起了嘴。
“鏢局派的肯定是正經的活。”
“對呀,更安全,更穩定。”
“來錢慢。”
一旁的小年輕也听笑了︰
“杜小姐,確實是這個理。”
杜遙夜不服氣︰
“你們干的這門生意,官府現在不管,將來也遲早要管的。連孟叔都把養老錢分給了我一點,鼓勵我去辦公司。你們不想著給自己留點退路嗎?”
那位伙計回答︰
“杜小姐,要是虧損了,那你不是連孟坊主的退路也斷了嗎?”
“怎麼可能?只是依托行裕鏢局建立新型的物流公司而已,到時候只會擴大業務規模,會有更多的錢賺。”
陳一鳴小聲說了一句︰
“老孟現在的作風,看樣子不準備養老的事情了。”
那兩位年輕人又談起了新的話題︰
“杜小姐,你馬上都要有開公司的錢了,為什麼不搞點投資?”
“說到底,錢夠用就行。我只是希望做點喜歡的事業——當然,做事業的時候能賺大錢就更好了。誒?你一個在孟叔手底下做事的,你也懂投資?”
“小姐這話就不對了,投資又不是什麼高深的行當,只要你看好一個東西、手上又有閑錢,就可以投,而且還能賺。我最近就在托人幫我搞這個。”
“你投資什麼了?”
“那個烏薩斯最近發行了很多債券,听說前景都不錯,我就投了一種‘維特債券’和一種‘勝利紀念’債券。”
杜遙夜將信將疑︰
“這種東西你確定不是宰人的?而且它剛發行,你確定能有收益?”
“烏薩斯政府有擔保的,還有好多經濟學家,反正是專家,他們都說這些債券可靠。”
陳一鳴摸起了倚靠在牆邊的拐杖︰
“兩位,我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
杜遙夜還想挽留︰
“那個……陳先生,你要不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現在我的公司還在創立階段,你當個合伙人也沒問題的,說不定在將來你還能成為股東呢……你來我這邊,說不定很快就能洗白上岸了。”
“多謝杜小姐的美意,不過眼下我還是希望賺點快錢,一是身上負債,二是,我也有個組織要辦理。未來幾年營商環境可能不會太好,還請杜小姐多加小心,再會了。”
迎面而來的風吹起陳一鳴空蕩蕩的衣袖。
他很不喜歡玉門的風。
風中不止有工業污染的氣息。
風里有沙,所以凝滯、干燥、惹人煩。
走幾步路可能就要揉揉眼、咳幾嗓子。
他現在感覺身體沒以前好了。
所以更覺得玉門的氣候令人厭煩。
維克托爾的老家是單純的冷。
聖駿堡是沒那麼單純的冷。
切爾諾伯格的氣候他最喜歡,而且得益于石棺、污染並沒有那麼嚴重。
切爾諾伯格的春天和夏天永遠是一望無際的郁郁蔥蔥,永遠那樣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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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會有鋪天蓋地的暴雨,隨後漸漸進入全烏薩斯統一的冬天——
一望無際的白,不見盡頭的冷。
但是人們可以聚在一起,可以簇擁在篝火邊取暖。
玉門的春天並不缺乏生機,但是全被該死的黃沙蓋住了。
城中的河流姑且也算一汪春水了,河的兩岸也算像模像樣地種了點柳樹——大概是為了模仿出塞上江南的風韻。
可是從河面吹來的風,總是帶著該死的、厚重的黃沙。
“咳,咳!”
陳一鳴低頭咳嗽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撞上了一個失魂落魄的行人。
低矮的護欄沒能留住他,行人居然直接往橋下掉了。
“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也抓上來!”
陳一鳴把拐杖扔到了一邊,用一只手就拽住了下落中的路人。
但是那人仿佛沒听懂一樣。
陳一鳴繼續說︰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來踫瓷的?如果你是踫瓷的,那我就放手了!”
陳一鳴在這座城待了一段時間了,城里的民風遠不如他想象中那樣“淳樸”。
中年男子想了半天後居然說︰
“要不你還是放手吧,我也不想活了。”
“那你怎麼不主動放手?”
“我害怕……”
“唉,慫成這樣。上來吧你。”
借著法術把中年男子拉上來之後,陳一鳴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
“你是個感染者嗎?”
“是啊,結晶都長到臉上了……”
“有點反直覺,因為病灶在臉上的感染者一般會遮著臉,你這麼大大方方的、我第一反應都不覺得你是個感染者,還以為你臉上髒了。”
“……”
“為什麼想死?跟我說說吧。”
命令般的口吻仿佛有著奇效,中年男子開始老實交代了︰
“因為感染了。”
“那不至于啊,炎國又不歧視感染者。”
“結晶都長臉上,有誰不歧視我?連家里人都瞧不起我。”
陳一鳴有些無語︰
“你這活得真是渾渾噩噩的,那就說明你想死的原因是家里人瞧不起你。”
“是啊,是渾渾噩噩的,以前都沒想到家里人會因為感染就瞧不起我。”
“是醫藥費對你們家庭負擔太大了嗎?”
“我都沒去看過病。家里人要給我找醫生,我還拒絕了。”
“你這真是莫名其妙的,為什麼不看病?”
“不想再給家里添負擔了……”
“你這就是放棄生存的機會了。我也和幾個感染者打過交道,那些人給我的印象就是……哪怕生命已經注定是有限的,也不會放棄對生存環境、對自我實現的追求。”
“我一個沒用的人,干嘛還要和好好的人搶環境?”
“沒用的人……沒用怎麼就不配活著了?你難道一直沒工作,一直是家里人養著你嗎?”
“……感染之後就是家里人養著我了。”
不知為何,這個人的觀念讓陳一鳴略帶反感︰
“跟你說話真是費勁。那你感染之後就沒了生計?”
“是啊。我丟了工作之後,家里一時間就沒人賺錢了。”
“你家以前就你一個人賺錢?那你怎麼不覺得你家里其他人才是‘沒用的人’?怎麼你需要別人養的時候,就受到了這樣的對待?”
“我不知道。”
“這不是感不感染的問題……如果你像我一樣,哪一天突然斷了條胳膊,估計你也會失業,然後家里人對你冷眼相看,再然後、你依舊會走上輕生的路。”
“差不多吧……和你聊幾句,我倒明白一些了,我是沒想到老板、同事、家里人居然都是這樣看待我的,我一直都接受不了你知道吧,他們原來一直把我當成……當成……”
“工具?”
“是啊!我就是個工具!”坐在橋邊的中年男子喊出來了,眼淚也奪眶而出。
“拿去擦擦。”陳一鳴遞了張手帕給他。
然後靜靜地望著這個大男人泣不成聲。
“你知道嗎,嗚……”
“我不知道,這不等你開口嘛。”
“我當初……沒考上大學,就去了個專科……我已經很努力了……”
“唉,你這一看就是父母逼著讀書的類型。”
“上完學,就去打工……十幾年了……妹妹和弟弟要我供著……爹媽要我養……我都不記得我放過幾天假……我好像三十年都沒離開過玉門了……”
“不容易。”
“可是……半年前,我一覺醒來,臉上疼……我一照鏡子……我他媽成感染者了啊嗚嗚……爹媽看到我之後……唉聲嘆氣……他們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再去上班?”
“感染之後,你就失業了?”
“對,我笨得要死……我請了好幾天病假……老板不耐煩了,我和他直說我感染了,結果廠里不要我了……”
“這種情況,官府不管嗎?”
“老板說……他是因為我曠工才開除的……可是我十幾年來,連遲到都很少……結果他說解雇就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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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到這個年紀了,是不是還打光棍?”
“唉。”
“怪不得你尋死覓活的,這大半輩子,你究竟在為什麼而活?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比如喜歡玩的,喜歡吃的?”
“……我想吃瘤肉,一直都想。”
“那你還想死嗎?”
“……反正我不太想活。”
“走吧。”
“去哪?”
“請你吃瘤肉啊,正好我……剛領到工資。”
“這……我不想再麻煩你。”
“騙你的,我的錢是殺人越貨賺來的,你浪費了我的錢,也算是為社會做貢獻了。”
“你真有意思……”
“哎呀,站起來!吃完了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攔著,吃飽了還好上路。如果這就是你生命的最後一天,你能不能為自己活一次?你他媽的活得像一只……工蟻。”
中年人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真有才華,罵人都中听。”
“跟我走!”
這附近一帶陳一鳴也算混熟了,尤其是這個月仇白搬到城西之後,陳一鳴對城西的布局已經接近了如指掌了。
說實話,他想請這個陌生人吃東西,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今天本來就打算吃頓大的。
“兩位,里面有空位嗎?”
門口的員工說︰
“你看這里面的樣子不就知道了?”
“我這不是擔心要預約嗎?”
員工眼楮依舊盯著屏幕︰
“哪有預約啊?城里吃自助的少,也不知道還能開幾天。”
“你們這個價格確實高了。”
“降了價就回不了本了。玉門城里糙漢子多,一個比一個能吃。”
“那你們還是先操心有沒有顧客的問題吧。”
“好了,自己進去找位置吧。”
“啊?那你盯著屏幕看半天干啥?”
“我在打游戲。”
“……限時嗎?”
“我這個游戲不急。”
“我問你自助限不限時!”
“一個半小時。”員工漫不經心地回答。
陳一鳴趕緊招呼那個慫人過來就座。
“你要吃什麼,能不能自己過去拿?這肉也是我烤的,盤子也是我拿的,你就等著吃?”
中年人賠笑道︰
“……你那個隔空取物的把戲太牛逼了,給我看愣了。”
“我就一只手,我能咋辦?你幫點忙行不行?”
“行,行!”
他前腳剛走,一名服務員過來提醒︰
“先生,您是在店里使用法術嗎?這種行為很危險……”
陳一鳴聳了聳肩︰
“抱歉,我是個殘疾人,我現在能站起來都需要法術輔助。”
“盡量不要……太花哨。別的顧客會擔心。”
“好吧。那我讓盤子隱形一下……”
服務員小姑娘看呆了︰
“這不是更危險了?”
“只要顧客們不‘覺得’危險就行了,你看啊,這些餐盤是垂直起飛,然後到安全高度,然後再緩慢降落到桌子上,這個時候才顯形……你們可以等效理解為,盤子是傳送過來的。”
“算了,我看您是個惹不起的主。”服務員小姑娘不再管他了。
穿著邋遢的中年人回來了。
陳一鳴對他說︰
“我跟你說,這家餐廳的經營意識有待提高,有殘疾人在店里施法吃自助,這可以發展為一個優秀的炒作熱點,只要上了新聞,這家店的生意就會……你拿炒面和炒飯干嘛?”
“想吃。”
“看來你這些年來好東西吃得確實不多。”
“你為什麼要把生的肉放我這邊?”
“這個口感嫩……這不叫‘生’!”
慫貨反問︰
“那這紅紅粉粉的是什麼?”
“那叫肌紅蛋白。”
“天哪,我剛才一直在吃生的……會不會吃出問題?”
“那你去死吧。”陳一鳴不耐煩了。
“嫩倒是嫩,但我還是自己烤吧。”
“這早就老了,你能吃得下去也是神人了。”
“吃著放心……怎麼有點苦?”
“那就是糊了。”
“你來烤吧,我只負責吃。”
“雖然看著你坐享其成很難受,但是看到你糟蹋食材更難受。瘤肉肯定不能做得這麼老……”
兩人吃完離開,已經天黑了。
“紙給你,擦擦嘴。”陳一鳴把順手拿出來的餐巾紙遞給了對方。
“……”
“撐著了?”
“有點……不過我在想,我今後怎麼辦呢?”
“你想去外地,甚至是國外嗎?”
“你也說了,我是個慫人……”
“雖然你這段時間確實被生活迎頭痛擊了,但是你還是缺少‘歷練’。我也感覺很神奇,像你這種被生活逼得沒有活路的人,反而被生活歷練少了。”
“我有點懂你的意思了,哥們。”
“我跟你不是哥們。你和我吃這一頓飯,以後死亡風險有可能上升。”
“……能給我再提點建議嗎,我不想回家,我也不想離開玉門。”
“要求真多。這樣吧,你沿著這條街走,走到前面的大馬路……過了大馬路再往前走,直走,有個開武館的地方,現在是常家的,你跟他們說,是‘陳一鳴’勸你過來的,你走投無路了。這會應該也有不少打工人在那里,你們會有共同語言的。找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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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我會問路的,我知道了。”
陳一鳴轉身離去了,走幾步之後,他回頭看了一眼︰
“你怎麼還不走?”
“我在想……能不能抱一個?”他張開了雙臂。
陳一鳴東張西望了一下︰
“那你動作快一點。”
“真的謝謝你,要是家里人對我也這樣就好了……”
“那好,自己路上小心點。”
1097年4月13日,玉門城西,2048
“我回來了,你晚飯吃了嗎?”陳一鳴拄著拐杖、身邊飄著一袋書回來了。
電視機前坐著的仇白回話道︰
“是的,你要是一直不回來,我就餓死了。”
“又怎麼了?心情這麼不好?這些給你。”
“干嘛?”仇白看著遞來的紙鈔有些詫異。
“還你的,我忙了一晚上,把錢全換成新鈔了。”
“真的假的?你不會去銀行嗎?”
“我沒賬戶啊……住隔壁的菲林老太婆是大房東,那你就算我的二房東了,這是應該給的。”
“大房東換了幾茬了,怎麼二房東還是一個人?”仇白笑著點起了鈔。
“他們抗風險能力不夠強。”
“也難為你了,路都走不利索,還能湊這麼多錢出來……有多少是殺人越貨掙來的?”
“怎麼能叫殺人越貨呢?我要是殺人越貨,掙得可就不止這麼點了。”
“對,你要真殺人越貨,也活不到開春了……難怪你前段時間一直在看《大炎律》,原來是在研究怎麼違法來錢快。”
“哪有?啟動資金是我干體力活掙的,佔原始股百分之一百。”
陳一鳴找個地方把買來的書放著了。
“你現在在看什麼書?你不會真在研究怎麼賺錢吧?”
“算是吧……補充點經濟學常識,不然我都看不懂現在烏薩斯在搞什麼。”
還是那兩個小年輕提了一嘴,烏薩斯聯邦現在似乎在用很新的手段融資。
“你學出什麼名堂了?”
“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炎不鼓勵勤勞致富。”
“嗯?”
“你看啊,官府用經濟手段來引導經濟活動……但是我認認真真搬磚、扛沙袋,賺得很少;干點灰色的勾當,很容易就能賺一大把,而且官府好像也不怎麼查。”
“哪來的歪理?那是因為沒查到你的頭上。”
“風險和收益並不一一對應,所以我感覺官府有明顯的偏向性。”
“你怎麼不說官府鼓勵刺殺你呢?我也逮過幾個人,官府什麼都沒審出來……一鳴,我說真的,你在大炎,還是遵紀守法一點比較好。我要是受牽連了,我的身世也會帶來麻煩。宗師也不知道什麼才回來。”
“如果有的選,我也願意在屋檐下低頭一輩子。”
“但是你現在做的事情……和整合運動有關系嗎?你要糾集一群武林中人和工人反了朝廷嗎?這里是玉門,是大炎的邊防重鎮,你現在的行為很危險……我知道,你本來就身處危險,但是少給自己樹立點敵人,總歸對你有利吧?”
“炎國追求的是穩定,穩定在炎國高于很多東西……而各國只有混亂起來,我才能重新擁有自己的勢力。”
仇白被震驚了︰
“你想攪動大炎?但這不可能……我是說你一個人……”
“我只是在這里練練手。”
她更震驚了︰
“你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不惜攪亂其他國家的局勢,結果你說……你只是‘練手’?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路邊吃一碗面條,都有可能竄出三把刀貫穿我的身體。那麼,風險對于我來說,根本就不是成本。但是任何機會,對于我來說都彌足珍貴,我這段時間也許會在炎國試試,過段時間或許會去維多利亞試試。
“萊塔尼亞、卡西米爾、哥倫比亞,我說不定都要走遍,我都要試試有沒有機會、讓我獲得哪怕一個人的支持。當然,也很有可能,我在途中就會死掉。但不管怎麼說,十年的光陰,數以萬計的犧牲,絕不是為了讓一個殘廢找個地方苟活余生的!
“總有人要傳頌歷史的真相,總有人要站出來粉碎暴君的陰謀,總有人要留下來銘記那些刻骨的犧牲……為了那些故事,為了那些人,我……咳,咳!”
“你先消停一點吧,我給你倒杯水……我還不了解整合運動的全貌,但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的事業,無論如何,代價都不會小。”
“是啊,我會下地獄……”
“很多人會死。不止你一個……”
“如果讓我永囚于冰霜之中,如果讓我和路西菲爾待在同一座冰湖……那我也心甘情願,但我不能……”
“好了,別講這些我听不懂的東西了。你說的那些宏偉藍圖,也不見得能夠實現,但是現在你要是病倒了,還得我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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