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年2月9日,加夫里伊爾村南部,910
    “這種皮革很堅韌,而且加工和附魔也很方便。”
    正說著,霜星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霜火的胸口,把他嚇了一跳。
    “看吧,扎不壞的……也劃不爛,甚至這樣都不會壞。”
    寒光一現,霜星手中憑空多了一道冰錐、準備刺向霜火。
    “算了,葉蓮娜,我知道了,衣服的質量確實很好。”霜火趕緊制止她。
    “好吧。你最近好像一直在鑽營新聞行業,成效怎麼樣了?”
    “貴族的領地中管理往往很松散,一般都沒有像樣的警察系統,我們的聲音傳播得很快,在烏薩斯廣袤的國土上,我們的文章近乎不受阻礙的傳播著,不過我也懷疑是不是有人縱容的結果。
    “嗯。也不用疑神疑鬼,現在情況是對我們有利的。”
    “至于在城市中,雖然人口更加密集,但是傳播並沒有想象中迅速。我從塔姐的線人那里了解到,軍警對這樣的敏感出版物管制很嚴,私藏的處罰也很嚴重。”
    “城市中的陣地需要我們主動爭取。至于鄉下,人們本來就不容易活下去,不用我們推波助瀾、他們也會找到整合運動。我們現在這個小小的營地,人口壓力也越來越大了。”
    “我知道,但是我的精力有限,營地里的事情只能交給你了,葉蓮娜。”
    霜星把毛氈軍帽遞給了霜火
    “這段時間感覺你操心的事情真不少,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你更辛苦,你都滿頭白發了。”
    “……很久以前我的頭發沒這麼蒼白,礦石病加劇之後就變成純白色了。塔露拉的頭發應該是天生白色。”
    “我感覺馬上就能和她重逢了,集團軍的後方已經被攪得永無寧日了。現在我還準備繼續煽風點火,我要把以前的調查筆記重新梳理出來,然後再出版。”
    “你不是說你的筆記落水了一次……”
    “所以現在工作量更艱巨了,要不是博格丹男爵還有利用價值,我肯定一劍把他殺了。幸好以前的許多手稿沒有丟掉,梳理梳理就能出版一個小冊了。”
    “手稿?”
    “對,一路走來我們經過了烏薩斯的很多地方,在一些地方的調查我也匯總了一下,我很早就開始這麼干了。比如伊萬諾沃那次,就因為調查報告、我們還打起來了。”
    “是科羅緬斯克,雅利洛夫鎮。”
    “哦……”霜火忽然感到有些尷尬。
    “你這記性,看來不記下來確實不行。”
    霜星用玩笑化解了尷尬的氛圍,覆雪之山上的事情確實不太愉快。
    1092年2月15日,塔露洛夫卡,1711
    “領袖。”巨人一般的愛國者造訪了塔露拉的營帳。
    “愛國者先生,有什麼事請說。”
    剛剛正在午睡的塔露拉趕緊振奮起了精神。
    “根據偵察部隊傳回的消息,以及前線部隊的觀察。敵人在七日內的樵采活動擴大化了,使用的帳篷數量顯著增加,也留下了更多生活垃圾。我們甚至監听到了敵人調派部隊的無線電訊息。”
    塔露拉有些緊張︰
    “難道敵人在開春前再發動一次大規模攻勢?”
    “我最初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但是烏薩斯軍方使用的通信技術比我們更高明,也擁有更先進的解碼和反解碼技術,我們永遠只能監听到細枝末節的信息,無法掌握敵方準確的戰略部署——這也是我們盡量使用巫術密碼的原因。
    “但是我們如今听到了敵方增派部隊的信息,這很反常,敵人如果想要發起攻勢,明明可以用更加隱秘的通訊、秘密地調派士兵。還有,盡管這支烏薩斯部隊沒那麼注重細節,但也會適當掩蓋後勤痕跡,以前不會讓我們如此一覽無余地獲得信息。
    “一切只能解釋成,敵人希望我們發現‘增兵’的跡象,從而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借以掩蓋他們此時的心虛。領袖,我希望帶領部隊主動出擊一次。即便不能取得戰果,也能試探敵人此時的虛實。”
    “敵人想用信息誤導我們,那麼有沒有可能是為了誘導我們主動出擊呢?”
    “如果敵人希望伏擊我們,只需要示弱就行,不需要虛張聲勢。一邊留下了增兵的痕跡,一邊減弱進攻的烈度,故意暴露自己在積蓄力量的事實,這是為了什麼?
    “事到如今他們還用得著恐嚇我們嗎?這一系列大費周章,都不如再把軍艦開出來一次。我們如今也需要一次勝利,一次在進攻上的勝利,一次打破僵局的勝利。”
    “我知道了,敵人已經希望抽身了,但是依然要虛張聲勢、讓我們不敢乘勝追擊。愛國者先生,需要我的幫助嗎?”
    “你只需要做好接應的準備,以防不測。游擊隊將會進軍。”
    朱瑟伯格之外的“新伊斯科拉”,已經被拆解得只剩骨架,核心城在前不久被雙方的炮火擊毀了。
    綿延數公里的骨架之下,依然有烏薩斯軍隊駐扎,縱使他們對眼前的堅城高牆暫時無計可施,也不能輕易地放棄前沿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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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今夜的炮聲為何如此喧囂。
    “城內的感染者似乎準備進攻了,我們的炮兵支援哪去了?”前線的軍官詢問道。
    參謀回答︰
    “他們領軍餉去了吧。”
    “什麼意思?”
    “這個月開始就沒見到過炮兵部隊,我一開始以為他們輪換修整去了,但是現在都沒有新的部隊過來,而且原有部隊的軍餉照領、物資照發……後方現在用的都是空帳篷,只有零星的士兵在巡邏、表明這不完全是空營。”
    “說結論吧。”
    “他們已經提前撤退,但是沒有通知我們。我們成了棄子。”
    軍官卻說︰
    “這很正常,如果我需要一個連隊為全營斷後,我也不會告訴他們執行的是必死的任務……我只會告訴他們、這只是一次正常的戰略轉移或者戰術進攻。不然我無法確保他們正確執行我的部署,求生欲會影響到棋子的忠誠。”
    “是啊,營長,這是很無奈的事情……”
    “不,棋子之所以是棋子,是因為他們意識不到自己是棋子,而我們已經意識到了上面的部署,我們要為自己的生命而奮斗。”
    “你不會想抗命吧?那樣也必死無疑!”參謀被營長的話嚇到了。
    “小聲點。你接受過正統的軍事教育,但是對于人情世故尚不夠理解。我們只需撤軍即可。”
    “沒有上級的命令就擅自撤軍?這樣的處罰也不會輕。”
    “我們不會遭到處罰,我們會立功。”
    參謀更加一頭霧水了︰
    “立什麼功?”
    “保全一個營的士兵,保全這幾百人的生命,這就是大功,能讓你我都加官進爵的機會。”
    “前線的部隊未接收命令就撤軍,怎麼想也不會被褒獎吧?”
    “不是前線的部隊撤軍,是只有我們營保全了……明白嗎?”
    “只有我們一個營撤離?”
    “你可以這麼理解吧……”
    “那不更糟了?一起撤離還能算法不責眾。”
    “烏薩斯的法什麼時候不責眾了?”
    “……”參謀想起了最近听到的風聲,上面的“大謀略”往往超乎他的想象。
    “其他部隊死傷慘重時,只有我們營近乎全軍而返。上級或許會認為我們治軍有方,對我們進行嘉獎。而且在失去炮兵支援的情況下和敵人迎戰,我們的犧牲概率也不會小。”
    “上級難道就不會認為我們不忠?上級難道就不會因為我們的肆意揣摩,而對我們更加敵視?”參謀並不覺得營長出了一個好主意。
    “你覺得上級為什麼要撤兵?為什麼還不大大方方的撤軍?為什麼撤軍的時候還要掩蓋跡象?”
    “你說。這事關我的性命和前程,必須要說清楚。”
    “從去年年底開始,我們就不再進行高烈度攻城了,而且敵人的彈藥與糧食都沒有匱乏的跡象。現在開始陸續撤軍,說明對這場戰爭並不抱希望了。”
    “這我知道。”
    “如果這場戰爭沒有被政治因素綁架,我們要麼在一開始就以全力拿下敵人,要麼在連續失利後迅速撤離。但是上級選擇了‘虧損’看似最大的方式。”
    “這不是我們能評價的,戰爭本身並不是一切。”
    “說明上級很看重政治上的影響,就連撤離也必須名正言順。長久失利、後方不穩,再遭遇一場挫敗後撤離,不光彩,但是足夠成為理由了。”
    “這場挫敗是必要的嗎?撤退前的掩蓋是在欺騙敵人還是欺騙我們自己?”
    “敵人在戰術上相當有水平,這樣的掩蓋不會完全騙到他們。上級想要營造一種拼盡全力無法戰勝敵人的感覺,這樣各級議會就會贊成退兵,也不會過分追究軍事失利的責任。”
    “但是這樣很丟軍隊的臉。”
    “確實,然而議會從一開始限制我們使用軍艦和重型載具開始,這場戰斗就變成了多方的博弈,議會只是找理由盡可能地消耗軍隊的力量罷了,軍隊需要找理由抽身。”
    “那整合運動呢?”參謀發問。
    “內衛都不清剿他們,還反手砍了我們司令的腦袋,還指望我們清剿整合運動?這肯定是我們惹不起的存在……
    “扯遠了!既然大敗而歸不光彩,那我們的努力可以稍微增添一絲光彩。”
    “你的意思是,上級的總方針是希望保存實力,但是不得不經歷一場大敗才能脫身。而我們能夠讓這些必須付出的代價,變得沒那麼慘重?”
    “是的。而且只有我們在注定的失敗中表現良好,其他人會淪為雙方博弈的籌碼。我們提前做好準備,等整合運動正式進攻之後,我們迅速撤軍。”
    參謀長嘆一聲︰
    “真是諷刺啊,一場進攻整合運動的軍事行動,整合運動反而不是重點。”
    “烏薩斯的戰爭對象從來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戰爭本身。只有戰爭來臨時,等待許久的各方勢力才能坐上牌桌,因為烏薩斯只有戰爭這一張牌桌……”
    當沉寂多天的炮火再次響徹于高牆之下時,各部隊都做好了迎戰準備……似乎無人在意,後方的一個營地已經收拾好了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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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桿血紅的長戟插入了營地中央,周圍的人員還沒來得及撤離,長戟就被拔出。
    士兵們這才意識到,來者是從城牆上直接跳下來的。
    比旗桿還長的戟橫掃著營壘,收割生命的巫術讓常人無法靠近。
    通訊員希望盡快把怪物的位置通知給其他部隊,但是突入帳中的游擊隊空降兵從背後刺穿了他。
    “嘖,還是晚了一步。”
    “下次你應該直接剁了他的手,砍了他的腦袋可能還沒用。”
    通訊員還是將最後的訊息發了出去……不過一兩個人的盡忠盡職已經對戰局于事無補了。
    游擊隊依然保有著大量的人數,但是再多的人數,在寬闊無邊的戰場之上,也只能構成散點。
    愛國者只能分配兵力進行重點進攻,盾衛部隊、薩卡茲部隊、混編游擊隊部隊分多路行進,空降的突擊部隊與後方的炮兵部隊負責支援,愛國者則自成一軍。
    “那邊的紅光是什麼?”年輕的士兵問。
    “見到這種紅光就趕緊跑吧,長官們不會責怪的。”年長的士兵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跑?”
    “年輕人能跑掉就行……那家伙再怎麼強,殺了我還是要揮一下戟的。趕緊走吧,等紅光追上你,想跑也沒用了……”
    愛國者這次並沒有攜帶那面盾牌,
    那面堅實的盾曾經是烏薩斯軍事科技的最高杰作,最堅硬的材質結合了薩卡茲的巫術、能將近乎一切法術攻擊隔絕。
    要說有什麼代價,那就是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愛國者本身巫術的發揮——這種法術往往不分敵我,所以在擔任指揮官時、愛國者都會帶著這面盾牌。
    很難說這面盾牌究竟在保護愛國者,還是在保護其他人。
    獨自行軍的博卓卡斯替就不用再顧慮什麼了,他的身體如同熔爐,旁人皆是薪柴。
    空降兵有序地錯開著愛國者的行進路線,盡量將整個游擊隊的戰力發揮到最大化。
    另一名軍官在戰場上感慨著︰
    “唉,無可奈何的戰役。相似的裝備,更勝一籌的士氣……我們還沒有炮兵的支援,也許我們本來就是要被犧牲的存在。”
    盾衛從他的前方逼近,空降兵降臨在他的後方。
    這名烏薩斯軍官的反抗只在戰場上泛起了一絲漣漪。
    愛國者已經從前沿陣地的一側,走到了另一側。
    敵人的陣地已經被徹底擊穿了,他也稍微收斂了巫術的使用。
    更多的游擊隊戰士開始會合。
    “大尉,前方還有一支部隊正在逃離,我們要不要追擊?”
    “敵人的隊列如何?”
    “……比較整齊。”
    愛國者接連發問︰
    “敵人攜帶了多少車輛?行軍速度如何?能不能判斷出他們是否攜帶了輜重?”
    “敵人攜帶了大部分車輛,為了保證速度,似乎把大部分輜重留在了陣地內。”
    “那就去拾取物資,這比多擊殺幾名敵人更重要。整個陣地的潰亂也沒有干擾到他們,說明敵人的軍官比較有才能,貿然襲擊不見得有利。”
    “是。”
    “另外,去通知領袖,可以準備發動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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