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從零開始,走遍泰拉

第12章 綻放自冰原(序章完)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訓練師安迪 本章︰第12章 綻放自冰原(序章完)

    1088年11月27日,伊萬諾維奇家中,早上728

    這就是陳一鳴永遠不願意忘記的那一天,這一天就仿佛他生命的火種。

    如今的伊萬•伊萬諾維奇,或者說陳一鳴,已經成長為一名健壯的烏薩斯男子漢了,哥哥感染礦石病之後的這兩年,他一個人當起了家。

    陳一鳴推開了房門,準備離開了,走的時候沒上鎖,因為空蕩蕩的家中也沒什麼可偷的。而且這也不是他今天第一次出門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把哥哥已經送到村外,讓他去尋找維克托醫生所在的地方,雖然現在米哈伊爾•維克托現在名義上已經不是醫生了,但是陳一鳴依然願意用這種方式稱呼,以表達他的敬意。

    之所以要在凌晨把哥哥送走,是因為那個時候糾察隊還沒有開始巡邏,哥哥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兩個人分批離開……悲觀一點說,不把羽獸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總不至于被一網打盡,而且這個時間如果舉家離開、很容易引起糾察隊的警覺。

    三年前的那個秋天,勛爵加伊洛夫•維克托,在別人的舉報下、終于發現了自己的弟弟米哈伊爾•維克托就是一直在私自收治感染者的人。加伊洛夫最先想起的,是他那軟弱無能的父親,和被他父親懦弱的善良毀掉的家庭。

    他之前可以將被廢黜的維克托子爵不當做自己的父親,如今也可以將踩了自己紅線的維克托醫生不當做弟弟;他不允許米哈伊爾•維克托再行醫,他也不允許米哈伊爾在自己的領地內出現。

    也許命運本不該如此,也許如果四年前,加伊洛夫沒有在哥倫比亞和自己的兒子鬧掰的話,他不至于如此乖戾易怒,他也不會在那個秋天決定揪出領地內的“老鼠”。在哥倫比亞的小維克托,將加伊洛夫珍視的一切斥為時代的垃圾,將父親看做永遠不願從過去走出來的老人。加伊洛夫的憤怒沒有消失,只是轉移了。

    1085年的秋天,加伊洛夫在查賬時發現,米哈伊爾•維克托越發頻繁地從他這里挪用錢糧了,老僕人尼古拉耶維奇告訴他,許多感染者似乎都在領地內接受過治療;加伊洛夫給出了懸賞,願意為提供線索的居民免除一切債務,而格里戈利耶維奇則听從他的命令、查出了診所後室藏匿著的秘密。

    陳一鳴出門了,背上背著一個包裹,即便現在是冬季、即便現在是清晨,村子也不該如此冷清,他路過了一處廢棄的房屋,他曾是獵戶彼得羅維奇的住所,自從1083年的冬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一起打過獵。是格里戈利耶維奇告訴了他關于獵戶最後的消息。

    彼得羅維奇的兒子背上了來自勛爵的貸款,沉重的利息壓垮了他、榨干了他,但是他還沒能見到這項債務的頭、就被扔進礦場里繼續做勞工。彼得羅維奇拼命地工作著,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會去森林中尋找獵物的蹤跡,他甚至鋌而走險、去獵殺裂獸來賺更多的錢。

    在那個月獵殺第七頭裂獸的時候、彼得羅維奇的弓弦斷了。

    陳一鳴帶著的行李中,還有一卷珍藏的錄像帶,那是格里戈利大哥臨行前送給他的、黑騎士1085年第二次奪冠後的冠軍特輯錄像帶,可惜格里戈利大哥並沒有時間和他一同觀看。

    那是1085年11月的一天晚上,格里戈利大哥過來拜訪,還給他帶了禮物,因為他要告別這個地方了。隨後這場告別變成了單方面的傾訴、或者說是懺悔。

    “不要對我說謝謝!不要再叫我大哥了!我這種人……明明我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我向你哥哥收過高利貸,我向彼得羅維奇的兒子收過高利貸;為了一點點錢、我還把一個人打得半死過,後來我在礦場見到了他的家人……維克托醫生也是被我趕走的!”

    “我恨死加伊洛夫了!可是我更恨格里戈利•格里戈利耶維奇!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我比他還要可惡!我明明這麼厭惡他,還幫他做了這麼多骯髒的事情!”

    格里戈利耶維奇告訴他,臨走前,他把家產變賣光了,盡可能地幫他知道的一些人墊付了所有貸款。後來當陳一鳴打開了格里戈利耶維奇送給他的那卷錄像帶的包裝盒,才發現格里戈利耶維奇把最後一筆錢留給了自己。

    “再見了,伊萬,我很對不起你。我擔心你不願意收下我的錢,所以才用了這種方式。”

    一張小字條上這麼寫著,可陳一鳴知道,哪怕格里戈利說的事都是真的,他確實對不起很多人,但是唯獨沒有對不起他陳一鳴——伊萬•伊萬諾維奇。

    今年已經听說黑騎士第三次奪冠的消息了,不知道格里戈利大哥這時候有沒有看過比賽了呢?先不想這些了,這兩年陳一鳴想辦法攢下了一點錢,應該能幫助自己和哥哥離開這片地方了。

    也正是在維克托醫生被趕走的那一年,加伊洛夫聯合軍方會定期開展例行檢查,揪出自己領地內藏匿的感染者。原本陳一鳴像在風聲沒那麼緊的時候離開的,但是今年下半年,糾察隊仿佛賴在這里不走了一樣,陳一鳴必須抓緊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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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既然選擇了在礦場工作,這一天的到來仿佛也是可以預見的,但是當感染的厄運確實降臨在身邊時,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哥哥阿廖沙打工的礦場,和感染者勞工聚集的礦場,並不是同一個地方。作為一個正式普通烏薩斯人的用人單位,理應為工人配備較為完整的防護設施。可是維克托領地內的這些礦場,仿佛為了降本增效、默許甚至主動使工人感染,這樣就可以完全不用支付薪水了。

    1086年的新年,哥哥沒有回家,陳一鳴發揮了彼得羅維奇曾教給他的本領、終于追蹤到了哥哥的蹤跡,那時阿廖沙躲在領地邊緣的樹林中,陳一鳴費了很大功夫才勸說哥哥回家,過幾天幫哥哥從礦場上辭了職。之後陳一鳴就很少去勛爵府上了,一直在想辦法用各種方法籌錢。

    以前他還曾考慮過逃去科西切公爵的領地內,據說那里主政的主要是公爵的養女,就連許多會議都由其養女代替發言。在那位政治新秀的主持下,領地內出台了許多對感染者有利的政策。但是很快就听說,這位公爵被刺殺了,他的養女不知所蹤,他的領地也由軍警接管。

    只要還活著,總歸是有希望的,也許,他還可以再等幾年、去找成立之後的羅德島制藥公司,或者也可以想辦法去哥倫比亞生活、那里對感染者是很寬容的,也可以越過邊境去炎國、或者卡西米爾,無論如何都比烏薩斯要強得多。

    他在村里的畜棚那里租借了一直馱獸——當然,他不準備回去了,也不會把馱獸還回去,然後從村口離開,到領地外的維克托醫生那里會合。

    1088年11月27日,維克托領地內,937

    遠處的潔白的雪原中,有幾個黑點漸漸靠近,如陳一鳴所料,這個點,糾察隊已經開始在領地邊境巡邏了。

    他不打算立刻把馱獸掉頭然後逃離,那樣會引起對方的警覺,他只是稍微調整了前進的方向,盡量和巡邏的隊伍錯開行走。

    “喂!那邊那個小伙子,過來一下,別緊張,例行一下公事。”離糾察隊成員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陳一鳴就被叫住了。

    “好的,軍爺,有什麼事嗎?”

    “名字跟我們說一下,還有住址。”

    “伊萬•伊萬諾維奇,就住在維克托爾村里西邊,離勛爵府上兩公里,那里現在住戶不多了,很容易找。”

    “行,包里都裝了什麼?”

    “一點錄像帶,最近不是卡西米爾那邊有比賽嗎,我借了錄像帶看一看,這次去鎮上還了;還有點吃的,去鎮上下館子太貴了。還有就是……一些錢了。”

    “緊張什麼?別把我們當成土匪了,又不會打你身上的什麼主意。你腰上別的是什麼東西。”

    “一把劍,也能當法杖用。”

    “劍?你這武器報備過了沒有。你是干什麼的。”

    “我沒什麼固定工作,現在主要打獵為生。這把劍勛爵是知道的,他允許我帶著;這只馱獸也是從勛爵那里租來的。”

    “好吧。”這位糾察隊員看了一眼邊上領頭的,領頭的也點了點頭。

    “沒什麼問題,你可以走了。”

    “好的,多謝軍爺了。”

    1088年11月27日,雪原,1046

    陳一鳴看了一眼太陽大致的位置,按照他的估算,這會哥哥肯定到了維克托醫生那里了。

    “大概還要半小時的路程,維克托醫生居然被趕到這麼遠的地方……加伊洛夫真是狠心啊,這種事情都能對兄弟做出來。”

    在白茫茫的雪原上,視野極為開闊,因此遠處有什麼人靠近,都能第一時間發現,而且聲音在原野上的傳播暢通無阻,腳步聲、馱獸的叫聲、談話聲,都會比平時傳得更遠。

    但是令陳一鳴極為不安的是,他听到了車輛的引擎聲。

    不會有錯的,這個領地內,私人車輛只有一個人可能擁有,如果是軍隊的車輛、那情況也很糟。

    車輛稍微靠近他了,他看清楚了,這是勛爵家中很少使用的一輛款式仿軍車的越野車,那麼多年他也只偶然見過幾次。

    此刻他只能強裝鎮定,繼續向前走。

    車輛很快就趕上他了,車上並沒有加伊洛夫,只有一位年輕的佣人在駕駛,邊上坐著府上的老佣人尼古拉耶維奇。

    “伊萬•伊萬諾維奇,你好像去的不是小鎮的方向吧。”蒼老的佣人發話了。

    “我是準備先來這邊打打獵,踫踫運氣的。好不容易去鎮上一趟,能掙一點是一點……我還帶了點干糧,準備打持久戰了。”陳一鳴鎮靜地說道。

    “呵呵。”蒼老的佣人笑了一聲,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慈祥,邊上年輕的佣人倒是一直一言不發。

    “那你,這轉悠得可夠遠的……我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就問問你,你找到了你哥哥和米哈伊爾了嗎?”

    “你!”陳一鳴的手立刻按在了劍上。

    “這份勇氣,勛爵也是很欣賞的。但是勛爵更看重忠誠,他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你願意回去,你就是伊萬•伊萬諾維奇•維克托了,他不希望再有孩子傷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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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哥哥該怎麼辦!領地內的窮人和感染者是什麼下場,你以為我還見得少嗎?”那柄從孩童時代就長伴他的烏薩斯制式劍出鞘了,出鞘的瞬間,寒光畢現。

    “不要著急,孩子。我和勛爵從未懷疑過你的天賦,甚至我身邊這位新上任的年輕人也未必能贏過你。但是人生不只有輸贏的,孩子。你可以在這里勝過我們,甚至可以殺死我們,但是你的哥哥,他可沒有能力戰勝看守他的糾察隊。”尼古拉耶維奇不緊不慢地威脅道。

    有那麼一瞬間,陳一鳴感覺到天塌下來了,但是他必須鎮定下來︰

    “我怎麼不知道你不是在騙我,我不認為你們現在就能發現我哥哥。”

    “你要用兄弟的生命去賭我一句話的真假嗎?我年紀很大,名聲也並不好,就算賭輸了也不會失去太多東西。反而是你,孩子,人生中有太多的美好的東西還不值得你現在就放棄。和我回去吧,勛爵現在等著你回去呢。”尼古拉耶維奇依然用惱人的、不緊不慢的語調說著話,如果不是形勢所迫,陳一鳴很想一刀劈死這個老東西。

    他已經有所動搖了,但是不能表現出來︰

    “我再問你一遍,我哥哥該怎麼辦?他要是有三長兩短,我現在就殺了你!”

    “孩子,勛爵雖然嚴厲,但是也懂得利害、也不願意去制造無意義的爭端。如果他願意將你視為兒子,未必不能將你的哥哥視為家人。盡管他得了這片大地上最為可怕的詛咒,但是這片小小的勛爵領,是能容得下一位感染者的。你擁有了我的允諾,這位年輕人也願意做見證,你回來了,你的哥哥會得到應得的治療的。”尼古拉耶維奇說完,駕駛座上的年輕人也點了點頭。

    陳一鳴十分不甘心,但是他不敢拿哥哥的安危來冒險,于是他緩緩地將佩劍退回鞘中。

    “你可以跟我們一同坐車回去,馱獸就留在這里,會有人把它帶回去的。回來吧,孩子,勛爵等著你呢。”

    陳一鳴長嘆一聲,從馱獸上下來。

    “坐在車子的後排吧,我們願意將後背交給你,如果你改主意了,隨時可以來威脅我們的性命。”

    陳一鳴極不情願地開了車門,坐在了後座上。

    搖搖晃晃的車程,失魂落魄的心境,他還不知道前方會迎接他的會是什麼。

    車輛忽然劇烈晃動,沒系安全帶的他差點撞上前排的座位。

    “怎麼了嗎?”尼古拉耶維奇問道。

    “有點狀況,我下去看看。”那位駕駛座上的年輕人第一次開口。

    下車之後,那位年輕人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對車上的喊道︰

    “先下來吧。”

    尼古拉耶維奇挪動了一下身軀,對著後座的陳一鳴說道︰“下去吧,車子可能出問題了。”

    陳一鳴手里緊緊攥著劍鞘,年輕的佣人過來幫他打開了車門,陳一鳴才心不在焉地下了車。

    當陳一鳴彎著身子,一只腳踏出車外時,尼古拉耶維奇與那位年輕人的視線對上了。

    陳一鳴只感到後腦勺挨了一下重擊,隨後漸漸失去了意識。

    他仿佛听見尼古拉耶維奇嘆息道︰“如果天才不願意忠誠于老爺,老爺是絲毫不介意毀掉天才的。”這句話似乎不僅是對他說的,也是在警示邊上的年輕人。

    1088年11月27日,???,1753

    陳一鳴再次睜眼時,太陽已經落山了。他掙扎著,但是渾身疼痛,手腳都被束縛了。

    “那個家伙醒了,把他從載具上拖下來吧。把他的腳銬鎖在鏈子上。”

    “可是,隊長,送來的時候不是說他的源石技藝很危險嗎?”

    “怕什麼,他手腳都被銬住了。”

    與其說是拖拽,不是說他是被直接扔到雪地中的。

    “站起來!快點!”暴雨般的棍棒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掙扎著站了起來。

    他看到前方有一條長長的隊伍,所有人的腳銬都在一條鎖鏈上——宛如待宰的奴隸。

    “最後抓到的這兩個是勛爵交代的那對兄弟吧,一個叫伊萬•伊萬諾維奇,一個叫阿廖沙•伊萬諾維奇。”

    “嗯,不過勛爵的交差還沒完成,全干完才能去休息。”

    “伊萬,伊萬。”隊伍前方的男子小聲呼喚著他。

    “哥哥……你是什麼時候……”

    “我在維克托醫生那里躲著,糾察隊的人來了,他說他們已經抓住你了,為了不牽連維克托醫生,我就自己出來了。後來我才發現你還沒被抓住。對不起,伊萬,是我給你拖後腿了。”

    “可惡,是我太蠢了,我讓那個老混蛋騙了!我還信了他的鬼話!”陳一鳴懊惱地咒罵著。

    “把嘴閉上!”陳一鳴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棍。

    “不準偷懶!老老實實地往前走!”前方的糾察隊成員也在呵斥著。

    “軍爺,我們這不是去礦場的路啊?我們要去哪?”前面的一名感染者問道。

    “閉上嘴,賤狗!少在這問東問西的!”果不其然,又是一記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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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8年11月27日,森林中,1902

    “把這些人腳銬都解開吧,就是這里了。”

    “隊長,那邊那個剛解開就跑了。”

    “想死也不著急這一會啊,你去。”一名糾察隊得令後舉起了弓弩,幾箭下去,逃逸的感染者就倒在了地上。盡管林中一片漆黑,但是陳一鳴依然能看清,他流出的鮮血染在了白色的雪上,不知道是因為天色太暗還是其他原因,流出的血液仿佛是暗紅色的。

    接著兩名糾察隊員把那具尸體扔到了一個提前挖好的深坑。

    “待會把這攤血也鏟干淨,髒死了。”

    “看得清嗎,前面有個坑,待會那里就是你們的葬身之所了。”

    听到這里,在場的“感染者們”才明白,今天這幫糾察官是鐵了心要把他們全在這里處死。

    “開始干活吧。”一位糾察官一刀就把一名感染者從後方捅了個對穿,隨後又是一腳,麻利地把尸體踢進了坑中——他到死都沒來得及慘叫一聲。隨後是第二個受害者、第三個受害者。

    這個時候,阿廖沙開始慌了,他大喊︰“等一下!軍爺!听我說一句!我弟弟不是感染者!”

    “喂!嘰里咕嚕地說什麼呢?”

    “隊長,他說這邊這個不是感染者。”

    “怎麼可能,不是說他的源石技藝很危險嗎?”

    看到爭取了一絲機會,阿廖沙繼續喊著︰“你們看!軍爺,他身上沒有源石結晶的,只用殺我就夠了!別殺他!”

    阿廖沙一邊大喊著,一邊用帶著手銬的手拼命撕扯著陳一鳴身上的衣服 。

    “伊萬,快把衣服脫了,讓他們看看!看啊,他身上是沒有結晶的!”

    陳一鳴不知所措,但是為了一線生機,只能照做了。兩個人同樣帶著手銬,動作別扭而滑稽,但是為了活下去,為了讓心愛的人活下去,他們什麼樣的事情都會嘗試。

    反正這群人已經是待宰的獸群,糾察隊是不介意看看他們“表演”一番的。

    “他身上好像是沒結晶,光溜溜的。”

    “這說的什麼狗屁話,沒結晶就不是感染者了?”

    這時候,隊長一樣的人物發話了︰

    “別讓他叫了,趕緊處理了他,還有,我讓你們死的明白。勛爵是指名道姓要你們的命的,要怪就怪你們怎麼惹到了那位老爺。”

    “哥哥!”陳一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眼淚奪眶而出,而他的哥哥——阿廖沙•伊萬諾維奇,刀刺穿他的身體時並沒有發出聲音,一個無聲的瞬間就奪走了陪伴了他接近十年的家人。

    “別叫了!下一個就是你。”一個糾察隊員想抓住他的身軀然後再用刀刺入,可是陳一鳴的身上沒有多少衣物,這次糾察隊沒有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你,快把弩拿起來。”

    陳一鳴又躲過了一刀,但是他的目光瞥見了——

    是糾察隊舉起的弓弩嗎?是他將要面臨死亡而產生幻覺了嗎?不然他為什麼會看到火光,不然他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真切的溫暖?

    擊發的弩箭沒有射中他的要害,而是在半空中化作了灰燼。兩名圍上來的糾察官的軍刀提前落下了,他們的身軀也發生了燃燒。

    “什麼——”這是這一隊糾察官最後發出的聲音了。

    他驚魂未定,背靠在一棵樹上,兩行眼淚還掛在他的臉上,他看見了從火光中走出的身影,看到了她俊俏的面容、看到了她秀麗的白發、看到了她華貴的軍裝、看到了她頭上的一隊龍角、看到她身後拖著的長長的龍尾、看到了她手中的黑色長刃。他曾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見到了天使,不過毫無疑問,這就是拯救了她的天使。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沒事吧——我是听到了這邊的喊叫聲才迅速趕過來。”那名龍女說話了,她平時的聲線一定凜冽且英氣逼人,但是此時的語調又如此溫柔。

    對啊,喊叫聲,剛才哥哥為了他的生命而發出的吶喊,一定被她听見了,也一定是哥哥,用最後的生命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哥哥……嗚嗚嗚……”眼淚又不爭氣地流出了。

    “你不要害怕了,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叫塔露拉。來,暖和一些了吧。”塔露拉向他伸出了手,而陳一鳴也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陣暖意。

    他嘗試站了起來。

    “……真抱歉,我沒來得及救下你的哥哥。這幫人的惡行真是越來越難以想象了。”

    塔露拉瞥了一眼赤裸的陳一鳴後繼續說道︰“我以前只听說糾察隊會搶劫、會縱火,還會強奸婦女,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對男孩都會……真是難以想象的一群畜生。”

    塔露拉的臉上浮現了嫌惡的表情,看到發生了誤會,陳一鳴趕緊解釋道︰

    “不,不是這樣的。剛剛是哥哥,為了救我,讓他們看到我身上沒有源石結晶,才……才把我的衣服扯下來了。他現在就躺在那里……”

    意識到自己有了不得了的誤解,塔露拉的臉頓時紅了︰“啊,對不起,是我搞錯了,你的衣服壞了嗎,你先披著我這件大衣吧,你再看看這些人身上有沒有你能穿的,應該還有沒燒完的。待會我跟你一起把死者安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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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塔露拉把自己的軍大衣脫了下來,露出了白色的緊身內襯,同時也順手燒斷了他手銬上的鎖鏈。

    陳一鳴披著這件軍裝,在糾察官的尸體上挑挑揀揀,總算勉強湊齊了一套行頭;順便找到了鑰匙,把手銬解開了。

    他把軍裝還給了塔露拉,然後對她說道︰“塔露拉……姐姐,你現在是在組織一個感染者隊伍嗎?我想跟著你走。”

    “你怎麼知道的?我……我還沒怎麼自我介紹吧。”塔露拉十分詫異。

    “是我,呃,最近听說的,我想跟著你走。”陳一鳴抹干了淚痕,堅定地說道。

    “你……身上並沒有源石結晶,你不是感染者吧。如果你還有去處的,沒必要跟著我,我們……說實話,連隊伍的名字都沒想好,現在吃的都成問題。”

    “我已經沒有去處了。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是感染者,但是這個地方的貴族加伊洛夫•維克托認為我背叛了他,希望我去死,我在這里已經沒有容身之所了。我要跟你走,我會幫上忙的,我會打獵,我會一點點源石技藝,我還會講維多利亞語和炎國話。”

    “啊?你會說炎國話?”塔露拉很少感到這麼驚訝。

    “炎國話,其實就是中文)是的。請你帶著我走吧。”

    “哦,哦,那我們先幫這些受害者安葬一下吧。炎國話)你好,握個手吧,以後也算是同志了。”塔露拉對她撿到的這個人產生了興趣。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你剛才管我叫姐了是吧。”

    “你就叫我伊萬吧,算了,叫我的炎國名字,陳一鳴吧。”

    1088年11月27日,維克托領地內,森林中,2119

    “前面冒著火光的地方,就是我們暫時的營地了,前段時間我們是從另一個村子附近出發、路過這里的。呃,我們現在只有十三個人,已經算上你了。不過我相信我們將來會越做越大的,先定個小目標,遍布整個烏薩斯吧。”塔露拉為陳一鳴引著路。

    “這個地方我已經比較熟悉了,塔姐,你先等我一下。”陳一鳴望著熟悉的樹林,他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已經有了記憶。

    “一鳴,你要去干嘛?”來的路上兩人閑聊了一會,已經初步確立了彼此的稱呼方式。

    “相信我,我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能給隊伍一份大禮。”

    1088年11月28日,維克托領地內,森林中,602

    篝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天也沒開始亮,塔露拉與一名長著鹿角的女性在營地邊上閑聊著。

    “塔姐!我回來了,看看我帶回來了什麼?”陳一鳴騎著一只馱獸,手上還牽著另一只馱獸,兩只馱獸都載滿了行李。

    “塔露拉,你這剛拉了一個人過來,就跟著你學殺人放火了?”塔露拉身邊的埃拉菲亞挖苦道。

    “哎呀,阿麗娜~別這麼說嘛。來看看一鳴給我們帶什麼來了。”

    “好多書,還有好多肉。這是……法杖、這是劍?”

    “怎麼感覺一些東西我們現在用不著。”阿麗娜評價道。

    “沒事,要是帶不走的話,就直接扔林子里吧,這算是稍微報復了一下那個老貴族,而且沒傷害一個人。我倒是有幾個人想殺了,可是他們居然不在。”

    “別說這些了,我們的小鹿一听到打打殺殺就要被嚇到了。”塔露拉趁機挖苦了阿麗娜一下。

    “呃,話說你們想好這支隊伍的名字了嗎?”

    “還沒有呢。我和阿麗娜都算取名困難戶,其他人也沒什麼想法。”

    “就叫整合運動吧。”陳一鳴難得能用穿越者的特權䱇瑟一把。

    “天哪,我想要的感覺就是這個,難道我們心有靈犀嗎?”阿麗娜十分開心。

    “嗯,我也覺得不錯,待會等大家都醒了就商量一下,沒意見的話,我們就是整合運動了。”

    這就是陳一鳴永遠不願忘記的記憶,而他被徹底改寫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冰原之上,星星之火已經點燃。

    信息錄入……

    ——分隔線——

    整合運動,是由塔露拉、阿麗娜、陳一鳴于1088年正式創立的組織,成立後雖然屢遭烏薩斯當局打壓、甚至歷經多次軍隊圍剿,最終依然茁壯發展。

    整合運動曾有一段歷史時期作為烏薩斯的合法政治黨派而存在,後來轉型為國際性綜合性組織。如今與羅德島共同作為黑洞協議的執行委員會主要構成,協同泰拉各國共同修復星門、探索先史文明遺跡。

    水月︰哇塞,看到這兩章才發現,這不是單純的電子書,居然是還有演出效果的文字游戲。

    可露希爾 回復 水月︰還不錯吧,這可是我想出來的創意。不過凱爾希不讓我做成多分支、多結局的那種劇情游戲,明明當事人都挺樂意听我和小妮芙編寫的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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