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 對了,我跟你說過這件事情沒有。那年去卡西米爾找你之前,比賽還沒落幕,諾希斯還想找點賺頭,他就建議我把手上的現錢,有多少算多少全押你身上。畢竟當時主流看法都是,不可能有人做到三連冠,就算能做到商業聯合會和騎士協會也不會允許。
回復 銀灰︰真是挺可惜的,我要是知道我肯定讓你全押了,畢竟沒讓你賺錢、還讓你破費了,我也挺過意不去的。
1082年2月10日,維克托宅邸,早晨
在去年年底,陳一鳴結結實實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陳一鳴的飯量已經夠大了,經常出門干活的成年人阿廖沙飯量更大,先前儲備的糧食顯得十分不足。那時候勛爵還沒回來,也找不到格里戈利在哪,陳一鳴沒有理由去勛爵府上蹭飯。維克托醫生倒是來探望過一兩次,新年前還送了點酒和肉,但是平時指望不上任何人。
維克托醫生也有難言之隱,收治感染者賺不到多少錢、有時候還需要自己去幫藏匿的感染者提供食物。有時候壓力來自于感染者的家人們,時間一久、家屬們也無力承擔醫療的費用,而感染者不可能一直住在維克托醫生那里。有好幾位感染者在家人的壓力下、以及出于對維克托醫生的愧疚,干脆直接去找糾察隊“自首”了,或是請家人或者維克托醫生告發自己,說不定還能領到賞錢。
過完新年後,伊萬諾維奇家里的狀況稍微好一點了,勛爵也終于回到了宅邸中,恢復了正常的授課,陳一鳴一天有兩頓飯可以保證了,家里也省得喂一張嘴了。
這一天陳一鳴來得比較早,勛爵與佣人似乎正在起居廳里談話,陳一鳴就回到前廳里等了一會。
起居廳內。
勛爵︰“你確定襲擊礦場的是那支隊伍?”
尼古拉耶維奇︰“沒錯,我哪怕只听您談起過一次‘愛國者’的樣子,見到的時候我也能認出他來,他的手下也都是穿著重甲、拿著大盾,樣子跟軍營里的沒什麼兩樣。能確定是他之後,我就趕緊跑回來了。”
勛爵︰“嗯,遇到這種事情確實怪不得你,那礦工們都怎麼樣了?監工和士兵怎麼樣了?”
尼古拉耶維奇︰“感染者要麼趁機跑了、要麼跟著那支隊伍走了。糾察隊的他們不留活口,監工們被打傷了,現在送去米哈伊爾那里治療了。礦場里沒放什麼財物,所以他們也沒搶走多少,他們只挑了一點武器和器械拿走。”
勛爵︰“還好,前段時間我听說那支隊伍開始襲擊這一帶的礦場了,我就讓你把值錢的東西先放過來、把現成的礦能賣的就賣掉。只是可惜這一批打工的了,看來之後要付點薪水招人了。”
尼古拉耶維奇︰“魔族佬到底是魔族佬啊,劣性難改,先皇是對的。他只當個大尉就禍害了多少人,要是真當上將軍那還得了!”
勛爵︰“……先不提他了,這一來一去,我這麼多虧空,要從哪里補呢?”
尼古拉耶維奇︰“老爺之前不是給不少人放了點貸嗎,最近可以讓他們償還一下老爺的恩情了。”
勛爵︰“哦!對,這回事我差點忘了,但是這件事我是交給你去辦的,名單我看過了,這里面的人、我看著也不像是能有多少錢能還上的,能撈回多少?”
尼古拉耶維奇︰“我當時也跟老爺講過了,不上不下的這種才願意借這種貸,還錢的時候才一定能賺一大筆。想辦法逼一逼他們,這麼大一個人、而且都是拖家帶口的,只要願意還、辦法都是有的。我過段時間就去找點欠的久的,去催一催。”
勛爵︰“你年齡這麼大了,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跟格里戈利耶維奇說一聲,我記得他上次派他去收錢、效果還挺好的,收上來的利息你們按老規矩分就行。還是那一句話,只要別出人命,其他放開手腳讓你們干。”
尼古拉耶維奇︰“好的,老爺,我剛才看伊萬諾維奇家的小子已經來過了,就不打擾您了,我去辦差了。”
看到老佣人尼古拉耶維奇從樓上下來之後,陳一鳴才上樓進入起居廳,此時的他還沒辦法意識到,一主一僕早上的這一番對話會改變多少人的命運。
今天的授課內容是溫習《萊塔尼亞古典理論》、繼續講授《技巧概要i》,勛爵也為他解答了一些戰斗中的疑惑。
晚上到家後,陳一鳴發現哥哥不在,于是就點著燈自己看了一會書,突然房間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是灰頭土臉的阿廖沙,盡管他的疲憊顯而易見,但是掩蓋不住臉上的喜悅。
“伊萬!伊萬!跟你說個好消息!”
“怎麼了,哥哥?”
“我有份長期的工作了,礦場願意雇我了!”
即便是不諳世事的陳一鳴也明白了哥哥為何如此喜悅,有一份穩定雇佣的工作可以穩定賺到好幾份零工的錢、而且零工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他們家經歷了前年冬天的變故之後終于又多了一絲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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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哥哥!”
1082年8月23日,伊萬諾維奇家中,下午
因為勛爵說要處理一些領地內的事務、沒空進行授課,所以這幾天陳一鳴又閑了下來,他發現一段時間沒仔細觀察村子了,村子里似乎變冷清了一點,起碼今年沒那麼多地方可以讓他打零工了,陳一鳴干脆就在家里繼續看書。
他前段時間從勛爵那里拿了一本《費那拉底對話集》,是一位上千年前的哲人費那拉底和一名菲林智者的交談與辯論輯錄,據說那位菲林智者身上穿的是綠色的衣服,不知道和凱爾希是不是同一個人。
一陣敲門聲響後,陳一鳴趕緊去開了門。
“喲,你們家現在布置的不錯啊。”格里戈利耶維奇久違地拜訪了伊萬諾維奇家,自從阿廖沙有了穩定的工作後,這個家被布置得更像樣了——至少像個家了。不倫不類的炊具已經被換成一口鐵鍋了,邊上似乎還放了一袋鹽,亂七八糟的食材把邊上的桌子擺得滿滿的,陳一鳴現在還有了一張像樣的桌子,上面放了幾本從勛爵那里借來的書。
“是啊,不過哥哥買了一大堆東西,現在已經沒有存款了,他好像還有欠款沒還上,這個冬天還是有點難熬的,他說之前幫家里人辦喪事的錢都還沒完全還清。對了,感覺今年不怎麼容易見到格里戈利大哥了。”
“哦,是嗎?今年加伊洛夫給我安排了不少差事。你剛才說欠款是吧,我,我就是來說這個事的。”格里戈利突然有點磕巴。
“怎麼了。格里戈利大哥?”
“呃,你和你哥哥說一聲就行了,讓他不用擔心,你就說,就說,是尼古拉耶維奇那個老東西算錯利息了,實際上早就還夠了。不夠的地方,我跟加伊洛夫求了情,呃,我幫你哥哥墊了一些,不用再擔心了。對了,我幫你們家墊付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你懂吧,這件事就不用跟你哥哥講了。”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謝謝格里戈利大哥了,你真是個好人。”陳一鳴由衷地感激這位亦師亦友的大哥。
面對孩子發自內心的贊譽,格里戈利顯得極為不自在,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是好人嗎?他不願意再去細想一些問題,只能轉移一下話題︰
“還有一件事,加伊洛夫把前幾年的債務都收完之後,今天就已經出差了,還會順便去哥倫比亞看望兒子,明天開始你照常來莊園里就行了,他估計還是需要好幾個月才回來。”
1082年8月24日,維克托宅邸,早晨
“格里戈利大哥早上好,今天不會又要跟你去搬錄像帶吧?”一大早看到格里戈利站在門口等著了,陳一鳴就知道他要整點活了。
“還搬什麼錄像帶,你知道今年有卡西米爾騎士競技特錦賽嗎?現在都到選拔賽後期了,當然跟我去城里看轉播。”
“去城里就能看到實況轉播嗎?”陳一鳴問道。
“當然不行,你在烏薩斯北部還想看到實況的轉播?做什麼夢呢?”格里戈利打碎了他的幻想。
“原來不行嗎……”陳一鳴也確實不知道,泰拉在通訊這一塊其實有一點落後,現在的轉播一般只有同城的距離才能實現。
“話說回來,你是不是還沒去過城鎮里,你不期待嗎?”
“有點吧。”其實陳一鳴對泰拉城市的樣子倒沒那麼期待,更何況他听說附近只是一個移動平台上的小鎮子罷了。
“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激動啊,不過這樣也好,也沒必要期待啥,又不是去聖駿堡或者切爾諾伯格這樣的大城市,而且我們到了鎮上也只是看看錄像帶罷了。”
“我們待會要走過去嗎?”陳一鳴對前往鎮上的交通工具比較關心,他現在對村子離小鎮到底有多遠還沒有概念。
“當然不是,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格里戈利每次要帶他去別的地方,都喜歡賣關子,陳一鳴現在已經懶得問他到底去哪了,到時候格里戈利也只會回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確實如此,到了地方,陳一鳴就知道這是一個畜棚。
“這里是加伊洛夫名下的畜棚,村里大部分的馱獸都在這,你自己要用的話也可以來租借,今天我已經跟看門的提前打好招呼了。”格里戈利牽了一頭馱獸出來。
“來,你坐前面,牽著這根繩子,學著怎麼騎馱獸。別擔心,很簡單的,這種動物很溫順,你掌握方法就行了。我來教你,你像這樣拍打它、或者用雙腿夾緊它,讓它感覺到你在用力、它就會向前加速了。你要是把韁繩往後拽,就能讓它減速,你不給它指令的話、他就這樣一直走,累了它自己會停下。要轉彎的話,你就拉著韁繩把它的頭拽向你要去的方向。我給你指路,你來操控就行了。”格里戈利耐心地教他怎麼使用眼前這只龐然大物。
確實如格里戈利所說,馱獸還是很容易騎的,一開始陳一鳴很緊張,兩只手一直緊緊攥著韁繩不放,後來發現基本上沒什麼事後,他也敢放心大膽地讓馱獸加速了,約莫一小時的路程後,他們到了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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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戈利帶著陳一鳴直奔酒館。這個時候來酒館的人居然也不算少,似乎也有一些和他們類似想法的烏薩斯人聚在這里看電視。
“喲,帶這麼小的孩子來喝酒啊?”吧台後的酒保問道。
“不,你這里的酒我不放心給小孩喝,給他上點吃的吧。”格里戈利轉向陳一鳴問道,“你要點份瘤排還是炒馱獸心,別的也行。”
“呃,我不知道,你幫我點吧。”陳一鳴說道,畢竟他真的對這里不熟。
“真沒主見,那給他上份瘤排,給我來一杯古典。”
“好咧!”
陳一鳴望向酒館里的電視,這里果然在轉播卡西米爾的騎士競技。雖然卡西米爾與烏薩斯官方交惡,但是民間的情感倒沒那麼彼此敵視,烏薩斯人也很樂意看到貴族口中的敵人——卡西米爾騎士,在電視里打來打去為自己取樂;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麼偏遠的地方,電視台真沒什麼節目好看的。
“哥們,你這邊的電視放的是多少天前的比賽了。”格里戈利問道。
“四天前的,是剛從附近移動城市那里捎回來的錄像帶,你放心,這一帶進度最新的,肯定就數我這了。”
這時,邊上一個胖胖的烏薩斯人過來跟格里戈利搭話了。
“伙計,你是不是挺懂行的?有沒有下過注啊,我跟你說,你信我的,我在騎士競技這行已經賺了不少了。”
“抱歉,我不賭錢。不過我就算要賭,也肯定押黑騎士身上。你信我,我打過仗的,黑騎士的身手一看就和其他對手不是一個檔次的。而且以前的比賽我也看了不少,最驚奇的是,你會發現黑騎士並不是有勇無謀的類型。她確實會針對對手的戰斗風格進行調整,而且她本人也一直在戰斗中改進自己。即便是這樣的黑騎士,將來進步空間還很大,不押她押誰?”格里戈利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不不,兄弟,不是這樣的。”酒客連連搖頭,“你可能很懂戰斗技巧,但是你不夠懂騎士競技。黑騎士一個獨立騎士,還是外國人,突然殺進來成了冠軍,商業聯合會怎麼會允許?其他大騎士團怎麼會允許?現在哪還有實力的對撞啊,不都是資本嗎?資本讓誰贏,誰就能贏。我贏錢有個竅門,我很少看賽場上這些人的什麼戰斗風格啊、格斗技巧啊、還有什麼源石技藝啊,那才是虛的。什麼才是真的,你要看誰打的廣告多、對誰的宣傳多,那才是資本想讓他贏的。你看鑽騎士,他是數一數二的大騎士團的旗艦,還是商業聯合會在宣傳口上的主推,誰會跟錢過不去呢?到時候有的是辦法讓鑽騎士在這屆贏……”
對方一開始反駁的時候,格里戈利還願意听听他的高論,但是說了兩句他就明白了,這是一個掉錢眼里的蠢貨,而且自我感覺還特別良好,那就沒必要跟他廢話了。格里戈利隨便應付了對方幾句之後,那人也自討沒趣,就走開了。
看著那個人走開之後,格里戈利半自言自語道︰“現在賭狗都這麼瘋了嗎?賭騎士競技還能不看比賽的?唉,利欲燻心的人啊,很容易踏進深淵里的。”
信息錄入……
——分隔線——
卡西米爾的騎士競技在各國都有廣泛的討論度,而且其結果往往有相當的意外性,所以也產生了相當繁榮的賭博產業。不僅是在卡西米爾的城市內,在哥倫比亞的大城市中以及在炎國龍門,都有一部分群體等候著三年一度的特錦賽,每場比賽之後,都有人賺的盆滿缽滿、也有人傾家蕩產。
賭徒的心理總是難以揣測的,有時候明明表面上是一邊倒的對局,賭徒也會為了極高的賠率去賭弱勢的一方;而商業聯合會與騎士協會有時候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也會在一些對局中做些手腳、制造爆冷與驚天逆轉,這樣的賭徒就會迎來自己人生的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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