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從零開始,走遍泰拉

第6章 陳年往事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訓練師安迪 本章︰第6章 陳年往事

    1081年4月11日,維克托爾村,晚上

    “來,跟著我慢慢走,在這邊。”鎖上診所的門之後,維克托醫生牽著陳一鳴的手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出。由于套上了頸托,沒法東張西望的陳一鳴顯得異常乖巧。

    “謹慎起見,你先到我家住一晚,我跟你慢慢講,你也不用緊張。”

    沒辦法點頭的陳一鳴“嗯”了一聲,表明他已經知道了,他相信維克托醫生的為人,肯定不至于干出殺人滅口的事情。

    晚上的村莊沒有路燈,只有未化的雪映著雙月的光輝指引他們的前路,是的,這個世界的天空中有兩個月亮,不過比起長出獸耳和尾巴的人、宛如魔法的源石技藝,這倒沒那麼令人驚奇了。

    兩人在夜間的鄉間小路慢慢走著,過了許久才到了維克托醫生的住宅。

    比起哥哥加伊洛夫的宅邸,米哈伊爾的住宅就顯得極為樸素,是典型的烏薩斯傳統木制民居,由于外牆是由原木或者長木板直接釘成的,條紋極為明顯,長得就像inecraft中那種用木板做的房子,所以被稱為“木刻楞”;門斗外面還掛著未熄的提燈,方便給夜晚還未歸家的人照明。

    “進來吧。”維克托醫生打開了房門;進入木制民居的陳一鳴第一反應,居然是在猶豫要不要脫鞋,後來才意識到這不是日式住宅、沒那麼多講究。

    “唉,番劇害人不淺。”

    “怎麼了,趕緊進來吧,然後把門關好。”米哈伊爾•維克托看著忽然站在原地的陳一鳴。

    “好的。”

    “你在診所看到的,是我私下里收治的礦石病患者,我是背著加伊洛夫干這些事的。我要確保你不會跟任何人透露,尤其是不能讓勛爵知道。我倒無所謂,可是感染者要是被發現了,加伊洛夫只會聯系糾察隊把他們帶走,那樣他們就九死一生了。”

    “你要讓感染者一直住在診所那里嗎?”陳一鳴突然為維克托醫生的前景擔憂了起來。

    “不,我當然不會干這種傻事。他們在我那里只是暫時接受治療。”

    “那……你救的感染者,該怎麼辦呢?”

    “只要沒人舉報,糾察隊就不會主動搜查,要在地廣人稀的烏薩斯鄉村里去找零星的感染者,無異于大海撈針。每年一度的例行檢查也只是形式大于實際意義,主要用于散播恐怖、試圖強化一些人對感染者的排擠。領地內的很多感染者實際上是悄無聲息地死去的。

    “說起來,軍隊對于感染者的威脅其實遠在天邊,但是身上的病痛是一直如影隨形的。所以即便是在對感染者實施高壓政策的烏薩斯,在一些地方為感染者提供及時救治,也是有很大意義的。我說的這些你能理解嗎?”米哈伊爾用真摯的眼神望向陳一鳴,渴望得到他的理解。

    “我保證,我肯定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但是我現在也沒辦法為感染者提供任何幫助。”

    由于還殘留著穿越前對明日方舟劇情的些許記憶,他天然對感染者有更多同情與好感,畢竟島上的許多干員也是感染者;同時,在診所內的那驚鴻一瞥,他質樸的善良被感染者悲慘的樣貌激發了,明白維克托醫生的所作所為之後,他竟然想著能不能為感染者做些什麼。

    “你還小,你不該這個渾水。可悲的是,在烏薩斯,哪怕對感染者袖手旁觀、就已經是極大的幫助了。只要你保證不說出去就行了。那位病人在我的診所住了幾天,今天我到加伊洛夫那里去拿些食材、順便給他帶些補給,所以下午你們來的時候我還沒鎖門。

    “說實話,烏薩斯給感染者們帶來的恐懼太深入人心了,他只是听到我們在外邊提到了軍隊,就已經提心吊膽了。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孩子,但是我不會不切實際地希望你會為這些群體做些什麼,但是我希望,起碼你不會成為一個冷漠的人。”

    “醫生,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呢?難道是因為理想嗎?”陳一鳴以前只覺得米哈伊爾•維克托是一位好說話的鄉村醫生,但是愈發了解他之後、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算得上高尚的人。他開始好奇是什麼促使維克托醫生決定做這些事情。

    “呃,算是有些執念吧。今天我既然讓你過來了,就多跟你講講以前的事情吧……哦,對了,加伊洛夫當你的老師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

    “老師……對了,這個村子和領地內有其他學校嗎?我有的時候也會看見其他孩子,但是他們好像不上學,要麼在找地方玩、要麼就是幫著家里干活。”

    “這里不是沒有其他學校,而是根本就沒有學校。貴族孩子的教育自有出路,而平民無力負擔教育,所以就沒有公共學校,最近的學校還在附近的一座移動城鎮里。不過維克托的領地內以前有過學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的爺爺還在。”

    “醫生和勛爵的爺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那個時候爺爺也已經垂垂老矣,不算特別久,但是當時我還沒成年、加伊洛夫已經去軍事學校、即將成為軍官了。在父親的堅持下,領地內開辦過一家學校,但是學生數量逐年減少,以至于後面都無法支撐起一個年級了,到了我十幾歲的時候,全校的學生都可以坐進一間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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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過來揶揄父親,他說,‘我就說平民是根本扶不上牆的,你以前擔心他們沒錢來上學,現在倒好,你就算給他們送錢、找了那麼多名目的補貼,他們也不會來的,這幫人只會算計現在打零工的錢比你發的拿些錢要多多了,耽誤了人家學手藝和學干活的年紀、說不定還會招人反感。

    “爺爺對父親說,而且你也不是沒見過,平民出身的人、讀過了書又怎麼樣,有多少中途跌落的、有多少誤入歧途的、有多少還是泯然眾人的。我跟你講過了,像你這樣的出身,哪怕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也會比努力攀爬的他們好上許多!’父親面對爺爺直白而寒心的話,只是沉默不語。”

    “那時候的話,醫生你居然能記得這麼清楚嗎?”陳一鳴感嘆道。

    “是啊,那樣的話,我記得竟然這樣清楚,也許就是人生中這些一樁兩樁永遠忘不掉的事情,把一個人塑造成如今的樣子。當時年輕的我在一旁听著,一心想著反駁爺爺,于是就對他說︰‘這是不對的!領地內的居民陷入貧窮和短視,是我們沒有盡力去幫助他們的結果,如果我們有辦法幫助居民先擺脫貧困,那麼就能讓他們自覺意識到教育的意義了;如果我們只是在這里冷嘲熱諷他們的無知,那也只是在嘲諷我們自己的無能!’

    “不過當時的我甚至還沒意識到,最諷刺的,我們家族的富裕,也許正是建立在領地內的貧窮之上。爺爺那時候听了只是哈哈大笑,然後繼續對著父親說︰‘看到了吧,米哈伊爾更像你,將來你要是有幸沒把我們這個小莊園和小小的頭餃折騰沒了,那就挑加伊洛夫做你的繼承人吧。米哈伊爾這孩子說不定是比你還厲害的敗家子。你可不要犯和我一樣的錯誤。’但是很不幸,爺爺的一些話應驗了。”

    “應驗?現在的勛爵確實是繼承人……好像有哪里不對。”陳一鳴突然疑惑了起來。

    “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勛爵不是加伊洛夫繼承來的頭餃,那是他靠著過人的軍功掙來的榮譽,而原來的維克托子爵已經不復存在了。”

    “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陳一鳴一直對這件事十分好奇。

    “別急,我會慢慢給你講的。我的父親就是最後一任維克托子爵了,盡管父親為了置辦學校、興修水利、改善醫療條件、改良礦場工作條件等一系列吃力不討好的行為花了很多財產,也變賣了一些田產與領地,但是那時候的子爵領地依然比如今大得多。

    “如今的一個維克托爾村、一個莊園、幾片林子和幾座小礦場,已經是領地的全部了,在當時不過是家族直轄的四塊領地之一,為了響應先皇工業化的號召、爺爺還曾參與投資了附近幾座移動城鎮,但是家族在這些地方的影響力都隨著父親被剝奪爵位而告終。”

    “理想主義者在這個世道這麼難生存嗎?即便一位子爵也很難在領地內實現自己的理想。”

    維克托醫生繼續說道︰

    “是啊,維克托家族以前是軍事貴族,由于軍功掌握了相當大的一片男爵領,曾祖父為國捐軀後,家族的頭餃就被晉升為子爵,雖然名義上更高級了、但是增加的領地人口稀少,爺爺和父親都為這些領地的治理付出了不少心血。

    “盡管父親也在軍中任過職,不過他沒獲過什麼像樣的軍功,在他治下逐漸有了起色的領地以及附近新興的移動城鎮,不僅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的直接利益,反而讓這些地方成為了其他貴族虎視眈眈的肥肉。”

    “所以,維克托子爵是因為其他貴族的陷害才被剝奪的嗎?”陳一鳴對那位未曾謀面的維克托子爵產生了同情之心。

    “也不全是。即便父親的軍功稀少,但是其他貴族也無法用這個當理由就把父親擠下去。真正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的,我想應該是父親開始幫助感染者的時刻。”

    在那一瞬間,陳一鳴似乎理解了維克托醫生為什麼要做這一切。

    “子爵領內有幾座礦場,一般情況下、貴族們都會將抓來的感染者扔到礦場當免費的勞工;然而父親卻嘗試給感染者工人發更多的工錢,以及提供收殮上的幫助。

    “那個時候,爺爺已經去世了,加伊洛夫在前線擔任軍官,我還在聖駿堡攻讀醫學,得知父親的作為後、我也時常為父親提供救助感染者的一些醫學上的建議。但是父親對于感染者的善意卻被他人的惡意利用了。

    “因為維克托子爵領內的感染者待遇較好,其他地方的感染者大量流入,父親嘗試妥善安置他們。可是很快就有其他貴族主動引發感染者和士兵的矛盾,在領地內發生了多起暴力事件。

    “當然,報告給當地公爵與伯爵的消息,都是父親非法窩藏感染者、縱容感染者襲擊軍警、管理無道、領地內紀律松弛,再加上父親沒有軍功可以抵罪,他的頭餃就被直接剝奪了。領地和城鎮很快被挑事的其他貴族瓜分了。

    “由于父親的牽連,我沒辦法繼續在聖駿堡完成學業,只能回來開個小診所,當鄉村醫生了。加伊洛夫的變化很大,他在軍中的職務沒有變,但是升遷的道路被堵塞了,自那之後他沒有和父親說過話、和我的交流也少了很多,我只知道他在前線的戰斗十分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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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那時候他不只是為了給家族爭一口氣,也是在用戰斗麻痹自己,讓炮火與鮮血沖淡家庭變故帶來的影響;軍旅生活與家庭的變故,把加伊洛夫徹底變成了烏薩斯理想的冷血軍人。

    “後來,父親在郁郁寡歡中去世,他曾救助過的感染者們大多已經遷到別處、走得可能比我父親更早,以至于他的葬禮是如此的冷清。父親的葬禮舉辦時,烏薩斯與卡西米爾的戰爭也爆發了,加伊洛夫在前線表現得異常英勇,以至于集團軍里的貴族都注意到了他,索性把維克托莊園和周邊的小村子還給這個破落貴族算了。

    “然而父親給他帶來的拖累太大了,立功的加伊洛夫依然沒獲得爵位。直至多年後,集團軍和卡西米爾的先頭部隊遭遇、並扼殺了這次軍事行動,加伊洛夫又立了大功,被封為勛爵。那個時候加伊洛夫還躊躇滿志,希望能夠擔任軍官、繼續建立功勛、直至奪回父親失去的爵位。”

    “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陳一鳴知道勛爵的志向最終沒有實現,要將以前的事情和如今的結果串聯起來,只差最後一段故事了,陳一鳴越來越好奇了。

    “後來,先皇弗拉基米爾去世了,而新皇費奧多爾停止了先皇的一切對外戰爭。由于皇帝和軍事貴族之間發生了沖突,烏薩斯爆發了極為慘痛的大叛亂,國內一半的集團軍與另一半集團軍爆發戰爭,內亂持續了三年。

    “加伊洛夫一如既往地立了不少功,但是新皇出于打壓傳統軍事貴族的考慮,沒有大規模的賞賜貴族頭餃與封地,加伊洛夫只得到了一些精致的勛章和一些財物。加伊洛夫早已不再年輕了,五年前他被建議退休,起初他還堅決拒絕了。

    “後來他得知戰爭英雄——‘愛國者’,博卓卡斯替,居然也離開了軍隊。他曾跟我說,得知愛國者離開軍隊的那一夜,他想了很多,似乎也蒼老了很多,最後還是同意退休了。退休後的他除了去哥倫比亞看望兒子,就一直待在封地上,也許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很大的希望,才願意培養你,希望你能圓了他的軍旅夢。”

    陳一鳴忽然意識到了加伊洛夫•維克托身上的復雜性,多舛的命運將他雕刻成如今的模樣;在內心感慨不已的同時,陳一鳴也拋出了自己的疑問︰“勛爵的兒子在哥倫比亞,為什麼他不把自己的兒子培養成接班人?”

    維克托醫生只是笑笑,然後說︰“他在讀軍事學校之前就已經娶妻生子了,在貴族學校撫養大之後,他就把兒子送去哥倫比亞留學了,現在應該留在那里工作。一個偏遠地區的小小勛爵領地,估計沒辦法讓一位哥倫比亞高材生動心吧。”

    “啊?他不是……一個把烏薩斯看得非常重的一個軍人嗎?為什麼不把他自己的兒子……”陳一鳴一開始感到很詫異,但是說著說著自己心里已經預感到了答案。

    “人是很復雜的,伊萬小朋友,也許他的情感中有真有假,也有弄假成真的部分,誰都說不清。或許在他心里的某一部分,也認為過去的烏薩斯式的生活不適合下一代了,但是他並沒有完全認識到;另一方面,他在軍旅生活中未竟的夢想依然要寄托給某個人。又或者說,他早就是個虛偽的烏薩斯官僚了,嘴上一套,背後一套,誰知道呢?”

    維克托醫生看了一眼房間中的掛鐘。

    “好了,時候不早了,小朋友,你還要養傷呢,我現在去你家里一趟、跟你哥哥說一聲,你就在那間客房里休息吧。”

    “嗯,晚安,維克托醫生。”

    信息錄入……

    ——分隔線——

    烏薩斯與卡西米爾一直處于嚴重的敵對關系,1062年爆發了第十次烏卡戰爭,1072年卡西米爾為收復失地、曾經派小股部隊與烏薩斯發生沖突,卡西米爾的計劃被扼殺在了搖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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