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就這樣在南山的涼亭中忽夢忽醒,不知不覺過了三年。忽然有一天,他長身而起,躍到空中,對一直等待他的君皓瀾和青恬公主說,“咱們先回去。”
“陛下,你不找回家的路了?”青恬公主不知江柳為何突然放棄。
“先回凌霄看看,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江柳感覺在畫面中行走比修煉武道還要辛苦。
“好。”
三人離開夢境,返回凌霄皇宮。三人的真身都在皇宮之中,王鱷負責守護。見到三人返回,連忙上前。
“我去找一下文夫人。”江柳對君皓瀾和青恬說道。
三個月之後,江柳又返回了秘境,這次並不是青恬帶著他入夢,而是他的真身來到這里。江柳讓文儀幫他在秘境的江灣鎮建了一座能供他穿梭的傳送陣,這樣他能夠很容易地往返凌霄和秘境,而不驚動別人。
這次回到秘境,江柳是獨自一人。在來之前,他悄悄見了蕭燕燕和青樾,囑咐了一些事情。
“來吧。”江柳仍然盤膝坐在南山的松風亭中,現在他很容易就進入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經過數年的熟悉,他已經掌握了快速進入畫面的方法。
江柳把這些畫面稱為“時間碎片”,在這些碎片當中,他看到了過去的歷史。他沒有對君皓瀾和青恬等人講的是,他也看到了未來。只不過未來的畫面閃現得更快,完全是模糊的畫面,他沒有辦法看得清楚。
江柳一直想捕捉未來的某些畫面,比如他就看到了大約在數千年甚至是萬年之後,蕭燕燕仍在執掌這個天下。而江柳看到的畫面中,沒有出現戰爭的場面,也就是在蕭燕燕的管理下,這個天下仍然保持了大致的和平,起碼沒有大規模的戰爭。如果畫面呈現的內容是真實的,江柳對蕭燕燕也更加放心,這次在返回秘境之前,江柳又單獨見了蕭燕燕一面。江柳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回家的道路。
在這些畫面之中,也有一些畫面江柳能夠停留得更久,江柳努力在停留的過程中尋找畫面中回家的線索。
在數萬年前的一幅畫面中,那時候還是妖族橫行天下的局面,人族數量不多,也非常弱小。江柳發現,在這幅畫面當中,他的身體有幾分凝實。他意識到這一點,是一個人族小女孩對他開口說話,“大叔,你看到我的娘親了嗎?”
江柳確實看到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有一位年輕女子在田邊,被數頭野獸拖走,吃掉了。江柳坐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幕,他看到女子攜帶的瓦罐和木碗摔在地上。這個小女孩來到田邊,撿起地上的木碗,大聲喊著,“娘!”江柳看著可憐的小女孩,潸然淚下,我恨自己只是飄浮在空中的幽靈,你有辦法干涉這一切。現在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幅畫面中似乎可以有所作為。
“你能看到我?”江柳詫異地問道。
“當然啊,大叔。”小女孩的神情更加詫異,她覺得江柳真是個奇怪的人。
江柳忽然大笑起來,他笑得如此厲害,以至于彎腰在那里,不停地揉著眼楮,因為他的眼淚已經笑出來了。
“你可真有意思,明明境界這麼高,還在不停地試探。原來你真是一個膽小之輩,怪不得你躲在北原那麼多年,從來不敢踏足九州。”江柳一邊笑,一邊對小女孩說。
“你怎麼知道是我?”小女孩的樣子變了,變成了北原幽鳳的模樣。
“我在這里的境界雖然低,但是我並不傻。你真應該到人多的地方多走走,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多接觸一些生靈,會增長很多人生經驗。”
“你的經驗多有什麼用?在這里,你只有二境修為。我可以把你禁錮在這里中一輩子。不對,不是一輩子,而是永生永世。在這里,你可以長生不老,怎麼樣?江柳,你高興嗎?”
“高興,我當然高興,雖然我沒有勘破這個世界的秘密,但是我知道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必須除掉你,世界才能保持和平。”
“你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正是你讓我看到的事實啊!幽鳳。”
“怎麼會是我讓你看到的?”
“你不但讓我看到了過去,也看到了未來,不是這樣嗎?”
“沒錯,是這樣。”
“可是在未來,在那個和平的世界里,沒有你呀!”說到這里,江柳又笑了,這次不是大笑,只是微笑。“因此,除掉你,世界才有和平。”
“竟然是這樣!可是,萬山國陛下,你告訴我,只有二境的你,該如何打敗八境的我?”一向嚴肅的幽鳳突然笑了,她听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如果境界高的,就一定能贏,那麼你為什麼打不過九嬰?九嬰為什麼又會被玄元斬殺?”
“要不要我提醒你?九嬰已經邁入八境,而玄元也是七境大修士。而你,江柳,只有二境。”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二境的厲害吧!”
突然之間,天地變色,世界變成了一個大熔爐,無數火焰充斥在天地之間。
“你是怎麼做到的?”幽鳳大吃一驚,他不僅沒有察覺到江柳使用何種神通,也沒來得及阻止江柳,這讓他驚訝不已。本來在他眼中,江柳只是一只螻蟻,他隨手就可以碾死。他甚至根本就不想殺死江柳,而是要把江柳關在這里,讓他停留在無限循環的時間中。
“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名叫焚天。焚天,跟這位八境大高手打個招呼。”
幽鳳感覺天地之間所有的火焰似乎都有一雙眼楮,在沖他拼命眨眼,仿佛在跟他打招呼。
幽鳳已經沒有閑心取笑江柳,而是在思索如何對付這漫天的火焰。他感覺這些火焰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而是充滿了恐怖的能量,隨時能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他感覺這一切都不可思議,境界如此低微,近似凡人的江柳,怎麼能催動如此恐怖的力量?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那句老話怎麼說了?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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