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雲州玄山國的一處城鎮當中,江柳感慨變化很大。雖然當初在游歷雲州的時候屬于走馬觀花,但是整個雲州的貧窮和凋敝還是給江柳留下了深刻印象。
北地三州過去就屬于九州中的經濟不發達地區,還要面臨來自北原的蠻族壓力,經常發生戰爭,百姓的辛苦可想而知。在這個生產力不發達的世界,百姓們不但要面臨貴族們的壓榨,還要給那些高高在上的練氣士老爺提供資源,大多數百姓都掙扎在溫飽線上。
但是因為臨近萬山國佔領的鐵山,玄山國受到萬山國的影響,現在不但商業發達,而且國內有很多工坊,提供了很多就業崗位。江柳知道自己給這個世界肯定帶來了改變,但是他沒有想到這種改變如此之大,讓他不禁懷疑在這個世界背後是不是有一只手在推動。
在玄山國這座城鎮中行走,肉眼可見地出現了很多剛剛建好的高大結實的房屋,百姓們的衣著干淨整潔,更關鍵的是很多人的臉上洋溢著江柳以前所見不到的神采,那是一種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神情。江柳知道這種神情,那是堅信自己只要努力,未來就會過得更好的一種積極向上的態度,在江柳的記憶中被稱為“正能量”。
以前的九州世界,因為戰火連天,百姓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戰火波及,即使戰爭不發生在自己的家鄉,也要去服沉重的徭役,甚至要承擔輔兵的任務,很可能死于戰場之上。所以,對大多數百姓來說,活一天算一天,人們臉上的神態都是死氣沉沉的,因為根本就沒有未來。
玄山國在與萬山國打了一仗之後,就徹底老實下來,完全接受了萬山國在整個國內開設商鋪,開辦工坊。百姓們突然發現他們賺錢的機會多了起來,即使不想在家鄉種地,在商鋪里,在工坊里,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而且收入比以前高多了。而且不用再擔心沒有錢幣可用,因為大家都使用銀環來付款。即使暫時缺少錢財,也可以很快地將家中的財物變現,甚至可以在銀行申請小額的借貸。
朝廷也不再派發徭役,而是改由收取頂替徭役的稅錢。說起來,稅負跟以前差不多,因為朝廷直接從銀環中扣除稅負,沒有了小吏從中盤剝,大家的負擔比以前少了很多。這樣就有很多余錢去改善生活,這才有了江柳看到很多人有錢購買新衣服,甚至修建房屋的一幕。
當然,收稅的並不完全是朝廷,主要還是看你生活在哪里,如果是生活在爵爺的地盤上,稅賦直接由爵爺收取,銀行是會配合貴族和國王們的行動。當然,在這個過程當中,銀行也會收取少量的手續費,別看這點手續費不起眼,但是整個九州都采用這種收稅方式的話,銀行的收入極其可觀。這也就是江柳在私下里對萬山國眾人所說的“鑄幣稅”。
萬山國的鑄幣稅也不是白拿的,因為萬山國在各處都有駐軍,這些駐軍起到了震懾作用,讓這些王國之間保持和平,而不會像以前那樣頻頻發生戰爭。尤其是很多小國對萬山國的這種做法極其歡迎,因為萬山國主持公道,讓他們免于被大國吞並。
江柳來到一個販賣蔬菜的小販攤位,蹲下來和這位菜販聊了起來。
“貴人,這兩年的日子明顯好多了,以前根本就不敢想。我雖然種了很多菜,但是根本不敢拿城里來賣,因為會被收很多亂七八糟,我也說不上來的稅錢。現在爵爺不讓這些大人來收錢,而是通過銀環直接扣掉,說起來比以前交的錢少的太多了。上個月我家的老三才出生,要是在以前根本就不敢要這個孩子,沒準生下來就扔到山里了。”菜販所說的大人,實際上就是那些收稅的小吏。
“為什麼生下來的孩子要扔掉?”江柳有點不明白。
“以前爵爺是收人頭稅的,這個孩子生下來到三歲就得給爵爺收人頭稅,現在不知為什麼爵爺不收人頭稅了。那自己的親生孩子我還能扔掉?養著就是了,這家伙是個大胖小子,長大了肯定能幫我干活。”菜販絮絮叨叨,他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明白為什麼爵爺突然之間就不收他的人頭稅了。
事後,江柳跟蕭燕燕一起分析現在很多王朝和貴族在自己的境內取消人頭稅的原因。國王和貴族們收取人頭稅的原因不外乎就是為了錢,因為以前他們缺少錢財,所以一定要想辦法從百姓那里壓榨錢財。他們養了一大批負責收稅的官吏,這些官吏在收稅的過程中上下其手,貴族也要收一分的稅,到了他那里也許就要從百姓手上壓榨出十分來。所以百姓才苦不堪言,寧可背井離鄉逃離貴族的地盤,甚至出現霍山這種聚集了數千萬流民的地方。
現在因為有了銀環,國王和貴族們收稅,只需要盯著銀環中的數據,就可以通過銀行轉賬,輕松地把稅錢收上來,不再需要中間這些收稅的官吏,大大節省了成本。他們就沒有必要壓榨自己境內的百姓,因為畢竟這個地盤是要傳給子孫的,太壓榨百姓,百姓們都逃離了,自己的子孫繼承什麼?難道是一片空無一人的土地嗎?
貴族們都是聰明的,他們知道“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不會竭澤而漁。
另外就是商業的發達,促進了商品的流通。江柳知道,只要商品流通起來,即使同樣的物產,大家的生活水平也會有顯著提高。過去商業不發達是因為運輸能力有限,也因為缺少足夠的錢幣進行交易。
萬山國恰恰把這兩方面都解決了,通過傳送陣使很多大宗商品,大大節省了運輸成本。通過銀環解決了缺少錢幣的問題,而且商人們不需要再攜帶大量沉重的金屬錢幣,這樣極大促進了商業流通。
看到百姓們生活的改善,江柳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意義的。以前他還覺得自己也造成了很多戰爭的發生,在戰爭中,很多士族丟掉性命,很多百姓流離失所。現在看來,這樣做對整個天下來說還是有利的。
在玄山國走了幾個地方之後,江柳一行人向北,進入雲州北部的十七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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