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板的聯系方式很簡單找。
    就在公司,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面就有。
    煤老板向來不喜歡藏藏掖掖,就光明正大的。
    ——我就在這里,我靠著挖礦賺的錢。
    你就算是去討工資,也能順著上面寫的聯系方式和地址找到他人。
    李蘭蕙找到電話號碼,直接打了過去。
    “喂,您好...對,找您有些事情...不是的...不算大事...好...我們去找您。”
    李蘭蕙收起手機。
    “好了,人家在家里帶女兒,我們去找他吧。”
    說著,李蘭蕙帶著許義去了煙酒專賣店,買了煙又買了酒,再去了趟銀行,取了兩萬塊錢。
    錢,在許義眼里一直是算不了什麼東西的。
    直到兩萬塊丟到了許義手里。
    許義趕緊接住,就怕錢到地上被雨水浸濕了。
    媽耶,數字貨幣一輩子都比不上兩萬塊錢放手上。
    “有紅包沒,給錢裝上。”
    許義︰“沒有。”
    他出門李蘭蕙是看到的。
    什麼東西都沒帶。
    李蘭蕙聞言沉默。
    又把錢要了回來,把錢塞進了裝酒的禮袋里。
    冷知識,茅台袋子兩瓶裝不滿,三瓶裝不下,但是兩瓶茅台加兩條華子剛剛好,高度差也正好是一張紅鈔票的高度。
    兩萬塊錢當然不夠彌補厚度上的差異,但是墊在酒底下也差不多了。
    “對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送禮方式,在不同的場景下送禮也要用不同的方式。”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人家在醫院你就送果籃,果籃底下塞多少錢就看你要辦的事有多大。”
    “但是對于那些有身份,有地位,不差錢,脾氣有些怪的那種,塞錢就沒有用了,你就得去了解對方的喜好,喜歡喝茶你就買茶,喜歡下棋你就學棋,帶著棋盤去...”
    李蘭蕙把煙酒掛在小電動握把上。
    說道︰“對于煤老板來說,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煙酒加塞錢,基本能解決99的煤老板。”
    “鑒于你只是讓對方照顧一下阿姨,帶點酒,塞兩萬塊錢就夠了。”
    “之後再問到你老媽的班頭,給班頭也塞點錢,就好了。”
    許義邊听邊學邊開車。
    突然笑道︰“那我覺得煤老板還算不錯。”
    “煤老板本來就是最純粹的一批創一代。”
    李蘭蕙說道,“如果你想像他們那樣,也可以。”
    是的,煤老板雖然壞事做盡,黑白兩道通吃,但是他們絕對是最純粹的創一代。
    甚至比大部分土方建材都要純粹很多。
    許義︰“真可以?”
    李蘭蕙點頭︰“如果你有一份長達十年甚至二十年不斷給錢的搖錢樹,有足夠讓別人巴結你的底氣,不去學社交禮儀上的那些條條框框,也可以的。”
    許義面色古怪。
    他有搖錢樹嗎?
    好像真有,雖然不能對外說,但是不斷錢的搖錢樹,他真的有。
    給的比發財樹還多,給的比金礦石油礦還多。
    時間也不是短短的十年二十年,而是有可能一輩子。
    察覺到許義的沉默不語,李蘭蕙也是一愣。
    不是吧?真有?!
    又想起許義曾經隱瞞過的來錢途徑。
    李蘭蕙選擇了沉默。
    以後會知道的,就不逼許義說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不語,直到到了煤老板的家里。
    煤老板的樣貌符合許義對于煤老板的刻板印象,大腹便便地中海,不過臉收拾的干干淨淨,不顯油膩。
    煤老板家里的裝修也很符合許義對煤老板的刻板印象,裝修的跟ktv夜總會一樣。
    煤老板請了許義和李蘭蕙進來。
    笑著說道︰“我還在家里帶女兒呢?你們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說著,帶著兩人到了客廳。
    客廳沙發上,裝扮的像是洋娃娃般的四歲小女孩。
    大大的眼楮可愛的小嘴巴。
    煤老板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抱起了女兒,“來,跟哥哥姐姐打招呼。”
    李蘭蕙順理成章地接過了客套禮儀,把茅台放在了桌上,回想著老板的姓氏,“鄺老板,我們來找您就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李蘭蕙說了許義老媽在礦里上班的事情。
    沒想到煤老板听了,竟然露出回憶的模樣,“哦,你說的這個,我好像有點印象。”
    “你是老許的兒子?”煤老板看著許義說道。
    沒想到煤老板竟然還記得十多年前在礦里出事的許父。
    許義有些驚訝,點頭說道︰“是的。”
    煤老板笑得更開心了,伸手拎過茅台袋子。
    “哈哈哈這種小...”
    煤老板說的話突然中斷,又拎了拎手上的袋子。
    收禮收多了的煤老板自然是摸出來了袋子重量有問題。
    同樣,數錢數多了的煤老板也是幾乎在察覺異樣的一瞬間感受出來了錢的數目。
    兩萬上下。
    “小許啊,讀書讀出來了?”
    許義側目看了眼李蘭蕙,“是的,就是在外面找了個好工作,想著回來孝敬一下母親,只是母親不太願意辭職,所以找您來多關照關照。”
    “好好好,有孝心是好事。”煤老板說︰“放心,這個事情我幫定了,等下我就打電話給下面。”
    李蘭蕙︰“謝謝鄺老板。”
    李蘭蕙的冷臉讓鄺老板有些不自在,選擇拉著許義說話。
    邊帶女兒玩的同時,邊找許義敘舊。
    也講了自己為什麼會認識許義的老爸。
    “你爸那個時候,干活是真老實,在礦里工人那邊都很有威望,本來就已經是下井隊隊長了,我就考慮著,等你老爸再下兩次,到了過年就提拔你老爸上管理層。”
    “可惜,出了那樣的事情。”
    對于老爸救人犧牲這種事情,許義已經看得很開了。
    或許他想過要是老爸沒出事,他們家里會過的很好,也想過自己的童年或許會更加完整。
    但是逝去的已經逝去,人要知足,就算沒有父親,他的童年也算過的很好。
    老媽對他是不留余力的好。
    簡單的跟煤老板敘了敘舊,聊了聊天,逗了一下他的女兒。
    兩人就告辭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