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和帝鴻同時拔高身形,一同登天,繼續之前未完的戰斗。
    自從妖族南下九州以後,妖帝陸續身死……
    先是在天塹長城,李長安拼著身受重傷、一劍斬殺赤尻馬猴。
    通臂猿猴攻打赤城山大洞天,一葉秋風傳送數位帝境奇襲赤城山,通臂猿遭到圍毆身亡。
    前不久在天問界,劍一以自身性命施展一劍隔世,成功換掉袁空。
    隨後,大易槍仙使出必殺一槍、殺死了四凶妖帝之一的�杌。
    而最後就是在凌滄州,李長安劍出笑傲凌滄州,先後擊殺罡烈、常明、王山君。
    當年匯聚在萬妖天宮的二十位巔峰妖帝,時至今日已經死去五位,當下還剩十五位。
    另外還有高境妖帝,譬如通臂猿猴和赤尻馬猴也死了。
    人族的傷亡同樣慘重,帝境強者就有劍四、劍天磊、洪湖、赤城山的大洞主、王龍虎、劍一。
    眼下來看,妖族帝境強者傷亡更多。但在這之前,則是人族帝境強者傷亡更多。
    這次是秦晚晚出謀、李英奇布局,李長安方能擊殺三位妖帝,從而扭轉雙方的戰損優劣。
    牛魔王和漆窮還在凌滄州倉皇逃竄,因此半空的戰場,人族佔據著優勢。
    只不過枯槁老僧、大荒雷祖、方天武帝全都重傷、已經無力再戰。
    所以在半空的戰場,人族雖然有優勢,但只是稍微有點優勢。
    而在地面的戰場,由于少了幾十位聖境強者,人族則是處于劣勢。
    大荒雷祖受傷最輕,應該很快就能加入戰場,方天武帝還要幾天才能繼續戰斗,枯槁老僧的傷勢最重……
    總之等大荒雷祖和方天武帝恢復傷勢,人族在半空的戰場就能佔據巨大優勢。
    半空的戰場佔據優勢之後,李英奇便能將優勢輻射到地面戰場,從而使人族在地面和半空的戰場,全部佔據優勢。
    由于地面戰場處于劣勢,李英奇作為主帥也不得不投身戰場,親自上陣殺妖……
    李英奇是天武大學破境速度最快的學生,她自然是千載難逢的天賦。
    所以李英奇本來就有突破到帝境的潛力,她之前卡在聖境巔峰,只是缺突破的契機。
    隨著大爭之世的降臨,李英奇同樣突破到了帝境。
    雖然有李英奇這位帝境、親自投身地面的戰場,但在地面戰場還是人族的劣勢。
    因為鹿蜀肉強行提升的資質,妖族不缺高境界的強者,雖然這些強者有點繡花枕頭。
    但繡花枕頭的數量一旦多起來了,雙拳難敵四手,同樣不好對付!
    譬如徐斐然便在對戰四位妖帝,兩位一星妖帝、一位二星妖帝、還有一位三星妖帝。
    這四位妖帝全都吃了鹿蜀肉,實力遠低于自身境界,屬于繡花枕頭的類型。
    徐斐然不是普通的一星帝境,她修煉的功法是《死人經》,還精通《大易槍譜》和《通臂經》,而且手里握著九霄弒神槍。
    所以她發揮出的戰力,能穩壓正常的二星妖帝。面對四位妖帝的圍攻,徐斐然絲毫不落下風,還將一位妖帝打得重傷逃遁。
    九霄弒神槍是神階頂級,徐斐然還是武尊和武聖境界的時候,她就猶如小馬拉大車,難以發揮出九霄弒神槍的真正威力。
    徐斐然突破到武帝之後,能夠發揮出九霄弒神槍的大部分威力。但要想發揮出九霄弒神槍的全部威力,她要突破到武神巔峰。
    大荒雷祖的傷勢本就太重,他把枯槁老僧送到人族後方,看到一位身材壯碩的青衫老者。
    這位青衫老者正是萬世之師,他早就在此等待,大荒雷祖抱拳道︰“我就將大師交給您了。”
    “枯木逢春,重煥生機。”萬世之師輕輕開口,翠綠光芒縈繞在大荒雷祖周身。
    萬世之師收回指向大荒雷祖的手,又道︰“你的傷勢也不輕,稍適歇息片刻,免得落下病根。”
    “我這個年紀無所謂了,十星帝境已經達到我的極限,哪怕落下病根亦無妨。”大荒雷祖擺了擺手,電光一閃,瞬移加入半空的戰場。
    枯槁老僧本就瘦骨嶙峋,眼下身體受到重傷,消瘦臉龐盡顯虛弱。
    萬世之師正要施法進行治療,枯槁老僧見狀擺了擺手,沙啞的聲音里帶著虛弱︰“我已行將就木,還是別麻煩了。”
    “浮陀。”萬世之師喊了一聲,坐到枯槁老僧的身旁,“這些年,你為何一直躲在萬佛塔里?”
    浮陀是枯槁老僧的法號,他聲音低沉道︰“我並不是躲,而是蒼生天地皆為虛幻,因此我在什麼地方都一樣。”
    萬世之師眼眸閃起青光,枯槁老僧的丹田氣海已經潰散……
    帝鴻砸向枯槁老僧的拳頭,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但他的修為已已然蕩然一空。
    萬世之師嘆息道︰“你沸騰太多金血,體內金血盡干,還好你有人族氣運傍身,得以保全性命。”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時間。”枯槁老僧淡淡說道︰“所以我並不畏懼死亡,生死皆是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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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活夠了,我也早就活膩了。”萬世之師笑了笑,又道︰“但你我現在可不能死,李忘生之前說了,我們此時若是身死,可能會被妖族竊據氣運。”
    枯槁老僧嘆了口氣,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我已經是廢人一個,活著還能干嘛。”
    萬世之師說道︰“用你們佛家的話來說,一切都要講究緣法,死得對是幫人,死的不對就是害人。”
    枯槁老僧听到這話,喃喃說了句︰“你這話……像是李忘生的言語。”
    “你以前是萬事不掛心,我還以為你這次也不會出手。”萬世之師繼續說道︰“因為你以前就說了,人族妖族皆是生靈,所以人族和妖族在你眼里,沒有什麼區別。”
    萬世之師說話有點拐彎抹角,他其實是在問︰你這次為何要出手?
    枯槁老僧答道︰“我們仨辯當年論完了之後,我很快就遇到一個大賢者,我又與他進行辯論……”
    “他告訴我,佛法無界,但眾生有別。人妖殊途,終究不是一路。人族想要立存在世,唯有生死之爭。”
    萬世之師說道︰“我們仨辯當年論完了之後,這是多麼久遠的事?你怎麼還記得啊!”
    “應該得有八九千年了吧。”枯槁老僧笑了笑,緩緩起身又道︰“我本來已經忘記了,但龍樹的一番話讓我記起來了。”
    “我已無大礙,一時半會死不了,但我的身體情況,你也看到了,後面不能繼續抵擋妖族。”枯槁老僧擺了擺手,慢悠悠走向遠處的天問界。
    萬世之師見狀同樣起身,他則是前往傷兵營,開口禮贊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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