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界的沙縣——薩莉鴨。
2013年。
一道羅馬風味奶酪培根意面只需要十塊錢。
後街一道豬腳飯學生價也是十塊錢。
但這個價格是面對社會全體。
兩人相對坐下來，桌上放著兩本大大的菜單。
姜雲露拿起菜單，打開一看。
“這菜...好便宜啊。”姜雲露忍不住說道。
這些天雖然她會去拿家里送過來的飯。
但很多時候也會跟汪琴她們出去一起去後街吃飯。
所以姜雲露對物價其實也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雖然說是大小姐，但姜雲露從來都不會看不起這些街邊的小吃小店。
甚至她還吃得很歡。
翻著菜單，姜雲露掃下來，嘴里直嘟囔。
“這西餐大概是我見過最便宜的。”
林墨沒說話，起身走向自助飲料機，很快端著兩杯氣泡滿滿的橙色汽水回來，一杯放在了姜雲露面前。
“這里的飲料不是要加六塊錢嗎？”姜雲露皺起眉頭，這六塊錢的暢飲在她看來性價比不高。
她用亮晶晶的眼楮看著林墨，語氣里帶著點算計。
“要不，你幫我喝回本？”
林墨失笑，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少女的腦袋。
“別想那麼多好吧，六塊錢而已，看看吃什麼吧。”
就在姜雲露揉著腦袋繼續和菜單較勁時，門口走進來一對父子。
父親的夾克衫有些年頭了，腰間掛著一串叮當作響的鑰匙。
兒子大概剛上初中，臉上滿是藏不住的興奮。
看著就是十分普通的工薪家庭。
兩人一坐下，小孩就搶過菜單，大聲宣布︰“爸爸，我要吃這個大大大雞扒！”
父親笑得一臉褶子，聲音洪亮︰“好好好，今晚你媽不在，咱們父子倆也奢侈一把，只要你能吃下，隨便點！”
“好耶！”孩子高興地鼓掌。
林墨扭頭看著那對父子，忍不住微笑。
別看薩莉鴨叫西餐沙縣，但嚴格來說是以低廉的價格提供品質還過得去的西式餐食。
隨便點這句話輕如鴻毛，但在孩子眼里卻重于泰山。
林墨目光重新落在姜雲露身上。
“這樣的話，我要海帶絲沙拉，還有那個火上澆油金槍魚香辣澆汁意面！還有那個黑椒汁漢堡。”
話音剛落，林墨忽然站起身，繞過小小的方桌，徑直坐在了姜雲露的身旁。
感覺林墨的靠近，姜雲露的身體僵硬了起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接近，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試試看這個蝸牛嗎？配面包很好吃哦。”
“那...那試試。”
姜雲露臉頰通紅，還帶著一絲不好意思。
林墨又指了指菜單上的五目腸。
“我很喜歡吃這個，也點一個。”
就這麼迷迷糊糊，姜雲露只感覺兩人的距離比同桌時更近一些。
不過兩人之間始終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遠沒有之前在學校那樣貼近。
確定好要點什麼之後，林墨又坐了回去，叫來服務員下單，姜雲露小口小口地抿著芬大。
在餐廳的角落，女助理又拍了幾張照片，都是兩人坐在一起的畫面。
“哎，真好看啊，不過發給姜總的話，姜總怕是會氣死吧。”
再三考慮之後，女助理還是將兩人對坐的照片發過去算了。
果然，那邊立刻回復。
“他們在哪吃飯？！”
“是薩莉鴨，姜總您要過來？”
那邊沉默了下來，久久沒有回復。
而林墨這邊，他的手機響了一下，拿起一看，是老姜的質問。
“你就帶我女兒去這種地方吃飯？”
林墨當然知道女助理在附近偷拍他們，不過他也不在意。
只不過沒想到老姜竟然會直接跳腳到他面前。
所以林墨回復道︰“咱們國人才吃飽飯多少年，姜總這麼快就看不起能讓人吃飽的餐廳了？”
這麼一說，那邊又沉默了。
擊退老登之後，林墨他們點的東西很快就上來了。
薩莉鴨雖然是簡易西餐的模式，但實際上它是預制菜老祖。
為了控制所有分店的出品一致，薩莉鴨的廚師其實只是烤箱工具人。
沙拉是提早一代代分裝好的，有客戶需要就會來上一袋，要海帶絲就挖一勺海帶絲，再淋上沙拉醬。
其他什麼菜基本上都是如此。
但架不住確實便宜，而且干淨又衛生。
林墨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姜雲露。
咋老子和女兒完全不一樣呢？
“怎麼了？是謝雨靈催你回家了嗎？”
林墨愣了一下，姜雲露很少會在他面前提及謝雨靈。
大概是突然看到林墨看手機，還一臉笑意，姜雲露心里就覺得這是謝雨靈發來的信息。
林墨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知道是誰給我發信息嗎？”
姜雲露吸了吸鼻子，隨後扭過頭去。
“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算啦。”
說著，林墨將手機放在了桌上，然後吃著自己點的金槍魚沙拉。
少女的目光在手機上來回游蕩。
但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去看。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發出信息來了的聲音。
這一下子又吸引了姜雲露的注意力。
林墨故意動作緩慢地拿起手機。
“讓我看看是誰啊。”
不知不覺，姜雲露緩緩伸直了脖子，似乎也想知道手機里的信息是什麼。
“某人的爸爸質問我為什麼要帶她女兒來這里吃飯，然後我就狠狠地反駁了一下他，他自覺理虧，就跟我道了個歉。”
林墨笑眯眯地看著姜雲露。
姜雲露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爸爸在搞事了。
她坐在椅子上跺了跺腳，面露慍色。
“我爸他沒亂說什麼吧。”
“那肯定沒有，有的話我會向他女兒投訴的。”
姜雲露沒好氣地打了林墨一下。
然而老姜說的是︰
“我這麼努力就是為了讓我女兒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你這個臭崽子別想要用這麼廉價的東西拐走我女兒。”
很好，我當作沒看見，我也不舉報。
真變黃毛你又不高興了。
而後面的女助理沒听到林墨和姜雲露的交流。
她只是看到了林墨將手機推過去時的動作。
隨後她就給姜承山發信息。
“老板，林墨將手機推給大小姐看，看上去像是大小姐想要查崗的樣子。”
那邊的姜承山收到信息，在辦公室里破口大罵︰“林墨，你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