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來到光頭男面前時，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身體猛地一顫。
他艱難地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但一張嘴，鮮血便從他的嘴角涌出，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放心吧，為了不讓他亂喊亂叫，我已經叫人割了他的舌頭，接下來就把他交給你處置了！”
灰熊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凝視著眼前被綁在椅子上的光頭男，他的嘴巴緊閉，鮮血從嘴角緩緩滲出，染紅了他胸前的衣服。他的眼楮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似乎在哀求我放過他。
灰熊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一拍讓我猛地回過神來。我看著灰熊，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似乎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
我心中頓時涌起一股糾結的情緒。我知道這個光頭男對我用刑都是灰熊的指示，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試探我，看看我是否真的像表面上那樣軟弱可欺。
然而，現在灰熊為了賣給我一個人情，竟然毫不猶豫地把光頭男交給我處置。他這樣做，不僅是為了讓我感激他，更是為了讓我手上沾血，從而自斷後路。
而且，他為了不讓光頭男說出事情的真相，竟然殘忍地割掉了他的舌頭，這種手段實在是太狠了。我不禁對灰熊的陰險狡詐感到震驚。
不過，仔細想來，灰熊這一場局確實做得非常高明。他先是讓光頭男對我用刑，以此來試探我的底線和忍耐力。
然後，當他發現我並沒有被輕易擊垮時，他又改變策略，把光頭男送給我，作為一個人情。
這樣一來，他既可以讓我對他心存感激，又可以借機再次試探我，看看我是否有膽量對光頭男動手。
如果我真的動手了，那麼我就徹底陷入了他的圈套，成為了他的幫凶。
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獵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獵物，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逃脫灰熊的算計。
我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這渾濁的空氣都吸進肺里，然後緩緩蹲下身子，與光頭男對視著。他的眼楮里充滿了恐懼和哀求，那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對我可能會放過他的哀求。
我的內心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懼，也能理解他的哀求，但我知道，無論如何，光頭男今天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里。
我不能不動手，因為如果我不動手，灰熊肯定會對我產生懷疑。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如果讓他覺得我有絲毫的猶豫或者心軟，那麼我自己恐怕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我強忍著內心的復雜情緒，緩緩站起身來。我的雙腿有些發軟，但我還是努力讓自己站穩。我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一根鐵棍，那鐵棍在我手中顯得異常沉重，仿佛它承載了我所有的罪惡和壓力。
光頭男看到我撿起鐵棍，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猛地奪過旁邊人手中的鐵棍。我高高舉起鐵棍，沒有絲毫的遲疑，就像我之前無數次練習過的那樣，狠狠地砸了下去。
鐵棍與光頭男的身體踫撞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聲音在我耳邊回蕩，久久不散。我一下又一下地砸著，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直到光頭男的身體不再抽搐，徹底沒了動靜。
我放下鐵棍，感覺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喚。我緩緩抬起頭，看向灰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嘴角微微上揚，說道︰“干得不錯，阿天。”
灰熊的話如同重錘一般敲在我的心上，讓我有些猝不及防。我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此刻我的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涌，如同一團亂麻。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光頭男，想起了他那充滿恐懼的眼神，仿佛那是我親手造成的一般。
自那以後，我正式開始接手工作，每天不是制藥就是制藥，忙得不可開交，從早到晚，看似一切都進行得井井有條，非常順利。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當我獨自一人躺在床上，閉上眼楮準備入睡時，光頭男那充滿恐懼的眼神就會像幽靈一樣，不由自主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知道，我並不是害怕光頭男本人，也不是對殺人這件事感到恐懼。
真正讓我心生畏懼的，是灰熊，他的行事風格和手段，以及他的每一個舉動，都讓我感受到一種深深的不安。
他似乎對我充滿了懷疑，不斷地用各種方式來試探我，讓我防不勝防。
有時候，他會突然問我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但我能感覺到他其實是在試探我的反應，有時候，他會在我面前故意露出一些破綻，看我是否會上鉤。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獵物，無論我怎樣掙扎，都無法逃脫他的掌控。
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總是能精準地抓住我的弱點，讓我無處可逃。
夜晚，我靜靜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思緒萬千。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出來已經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師父他們在高棉過得怎麼樣。
我很擔心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否也遇到了像我這樣的困境。
然而，我現在已經成功地滲透進了灰熊的內部組織，但遺憾的是，我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卻少之又少。
即使偶爾有這樣的機會，我也不敢輕易地對他動手，畢竟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因素需要考慮。
要知道，干掉灰熊並非難事，但真正的難題在于如何在行動之後全身而退。
這才是整個計劃的關鍵所在，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這個問題，那麼我自己的生命安全將會受到嚴重威脅，甚至連我的師父和其他同伴也會被牽連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