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阿娘我帶你先去飼育院看看吧，回來我們再去瑜伽館！” 長樂轉移著話題，顯然不想再听已經絮叨幾十遍的話。
“嗯，那就去看看！” 長孫皇後眼神中也透出一絲好奇。
踏入飼育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低矮而規整的圍欄，圍欄旁錯落有致地擺放著一個個小巧精致的木質小窩，仿佛是一個個溫馨的小家。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給這飼育院增添了幾分寧靜與祥和。
一只只模樣奇特、大唐從未見過的小羊羔在圍欄內或臥或立，有的正悠然自得地嚼著青草，有的則好奇地張望著來人，那毛茸茸的模樣甚是可愛。
“阿娘，這個是皇莊剛繁殖出來不久的羊駝幼崽，表兄說它長大了會吐口水！” 長樂公主蹦蹦跳跳地跑到圍欄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指著一只羊駝幼崽。
“吐口水？這有什麼用？” 長孫皇後微微皺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
“沒什麼用，就好玩！” 長樂公主咯咯地笑著，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嗯，好吧，那個黑不溜秋的也是？” 長樂順著阿娘的目光望去，看到一只渾身黑亮的山羊。
“那個是黑山羊，表兄說這羊滋補效果極佳！” 長樂公主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麼多羊圈，養的都是不同的羊嗎？” 長孫皇後環顧四周，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是的，這里繁育了 20 多種，還有好多沒生下來的和沒斷奶的，表兄說以後會有一百多種羊。” 長樂公主興奮地說道。
“這麼多？你表兄搜集這麼多羊、普及教學什麼？認羊？” 長孫皇後嘴角微微上揚，打趣地說道。
她實在想象不出，這認羊能教出什麼學問來。
“當然不是，阿娘知道沙漠嗎？” 長樂公主眨了眨眼楮。
“你這是考教阿娘？” 長孫皇後微微揚起眉毛，佯裝嗔怪地看著長樂公主。
心中明白，長樂這丫頭定是從王夜那里學到了不少新知識，如今想要在自己面前賣弄一番，不過她也樂于見到女兒好學求知的樣子。
“長樂哪有，這不是回答阿娘問題嘛！” 長樂公主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
“徑萬里兮度沙漠，為君將兮奮匈奴。漢書有載。” 長孫皇後不緊不慢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自信。
她自幼飽讀詩書，對于這些典籍自然是耳熟能詳。
“那阿娘知道為什麼有沙漠嗎？” 長樂公主歪著頭，繼續問道。
“因為羊？” 長孫皇後有些不確定地回道。
“不全是！” 長樂公主神秘兮兮地說道，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你逗阿娘呢，不想挨揍就趕緊說。” 長孫皇後作勢要打長樂公主，眼神中卻滿是寵溺。
“呵呵呵∼” 長樂公主笑著躲開，“其實羊也能致使一個國家的衰敗，甚至我大唐衰敗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羊。”
“又糊弄阿娘，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長孫皇後有些生氣地說道，她覺得長樂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看，說實話阿娘又不信。” 長樂公主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委屈。
“這不是危言聳听嗎，哪有國家是因為一只羊而衰敗的！” 長孫皇後實在無法理解，羊怎麼會與國家的興衰聯系在一起。
“阿娘，如果這是表兄說的呢？” 長樂公主眨了眨眼楮，輕聲說道。她深知母親對表兄的信任。
“那阿娘信！” 長孫皇後毫不猶豫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呵呵，還真是.....” 長樂公主無奈地笑了笑。
“給阿娘說說，夜兒為什麼這麼說？” 長孫皇後拉著長樂公主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六畜中，我大唐主要以羊為主，其他的豚、牛、馬、雞、鴨做不了主要肉食的原因阿娘也知道吧？” 長樂一本正經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嚴肅。
“嗯！” 長孫皇後點了點頭，示意長樂公主繼續說下去。
“以一畝地草場為例，能承載放牧的羊最多 10 只，我大唐征戰突厥所獲羊 10 萬頭，那就需要萬畝草場來放牧才能養活。”
大唐畜牧業發達，分為官牧和私牧，官牧有記載僅隴右監、高峰牧羊就有大約有五、六十萬。
私牧無法統計，但只多不少，盛世大唐，《太平廣記》里有關大唐百姓記錄吃羊肉、屠羊、禮事的記述佔了接近百分之六十。
有封地的官員或皇室成員，例如太平公主被查抄之時就有自己養的羊，這些都不會算到官牧里。
“可這萬畝草場一旦人為放牧超過了十萬，那這片草場就會開始退化，羊越多，退化越快，直至再難長出草來！” 有質疑的可參考大西北或外蒙。
“不至于吧？阿娘還沒見過長不出草的土地！” 長孫皇後有些驚訝地說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
長樂公主輕跺了下腳，微微撅起紅潤的嘴唇，帶著幾分不耐︰“哎呀，這個問題很復雜，要不阿娘還是去問表兄吧！”
長孫皇後看著長樂公主這副模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長樂公主光潔的額頭，動作輕柔表情微嗔︰“你這是嫌阿娘煩了？”
長樂公主微微偏了偏頭，躲開母親的手，無奈地嘆了口氣，透著一絲無力感，輕聲說道︰“不是煩了，是短時間根本無法跟阿娘解釋清楚。”
“就說土地退化成荒漠，除了草沒了，還涉及水文，氣候，農墾，伐獵等諸多因素，它們之間相互交織，都會有直接或間接的影響。這般復雜的關系，我怎能一下子就跟阿娘說明白？”
長孫皇後听著長樂公主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那你是怎麼學會這些的？”
長樂公主一听，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我每天都學習，自然就知道了！”
長孫皇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她微微抿了抿嘴唇，神色莊重地說道︰“事關我大唐國運，阿娘還非得弄清楚不可了。”
“待一會兒看了城陽，阿娘想與你一同去學習這方面的學識。” 長樂公主听到母親的話，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呃∼好吧！”無奈的應下，有個好學的娘親壓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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