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宛如一層輕柔的薄紗，透過雕花窗欞，悄然灑落在書房之內，為王夜那堆滿圖紙的案幾、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
伏案忙碌的王夜察覺到有人進來，抬眼就看到了一身旗袍的巧兒。
不自覺的心情都好了起來，果然科學研究是有道理的，美女還是要多看看的。
巧兒蓮步輕移，手中捧著一摞厚厚的登記冊，直至案幾前才停下。
微微欠身行禮，聲音清脆婉轉，仿若春日鸝鳥啼鳴︰“殿下，這是那些宮女登記的資料！共有 3218 人。”
“嗯，我看看！” 王夜擱下手中筆，伸手接過登記冊，目光隨即落在冊頁之上。
首頁是她們擅長的技藝，或者說在皇宮從事的工作。
王夜微微皺眉，這批和自己挑的那些可差遠了，十六歲以下的僅不到200人，十六歲到24歲的1600人左右還算可以。
剩下的都是24歲以上的，年齡最大的都32歲了，都是未出嫁的。
再瞧那擅長技藝一欄，盡是些尋常侍奉、陪李淵消遣玩樂之事，並無特別出彩之處，平淡無奇得如同白開水，難以讓他眼楮一亮。
“老規矩，十六歲以下的入女子學堂，十六歲以上的看皇莊需要，你看著安排吧！”
王夜神色恢復平靜，語氣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斷，他相信巧兒定能妥善處置此事。
“是，殿下！” 巧兒脆聲應下，再次欠身行禮，身姿婀娜，悄然退下，去傳喚劉泉與卓逸塵。
未幾，劉泉和卓逸塵便匆匆趕來，二人腳步急切，衣袂飄飄，踏入書房後，當即恭敬行禮。“參見殿下！”
“免禮！” 王夜抬手示意，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視一圈，透著審視與期許。
“殿下，宿國公和翼國公來了！” 劉泉率先開口，聲音微微喘息，顯是一路趕來匆忙，額頭上還沁著細密汗珠。
“人呢？”王夜微微坐直身子，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老程啥意思？到我這還害羞了？”
“二位國公得知太上皇也在，便去了渭河北岸。”劉泉如實答道。
“嗯，知道了，先看看這些資料！”王夜將剛整理好的資料遞給二人。
“是！”二人齊聲應道，雙手鄭重接過，神色專注，似要將每一字每一句都刻入心間。
卓逸塵拿的是文房四寶的資料，劉泉拿的是新的軍營建造圖紙。
“卓逸塵！”王夜目光鎖定卓逸塵。
“殿下您吩咐！”卓逸塵趕忙上前一步，身姿挺拔。
“我需要你去趟涇縣，一方面搜集制作宣紙、徽墨的材料，另外帶一些農學院的學生，擴大原材料種植！”王夜站起身來，負手踱步。
“是，殿下！”卓逸塵思忖片刻後問道︰“所需用地殿下是在當地購買，還是王府佃戶調劑？”
“嗯，調劑吧，反正上次陛下賞賜的佃戶還沒並入皇莊，這次你去了涇縣，就募集五百戶佃戶，專職種青檀樹。”
“你的任務很重，除了原材料的種植，你要在當地幫皇莊招募一些制筆的名家，告訴他們，皇莊有最全的毛！”夜拍了拍卓逸塵的肩膀，帶著鼓勵與期許。
“屬下明白，定不負殿下所托。”卓逸塵鄭重點頭，神色堅毅，心中暗自立下軍令狀。
“從皇莊帶兵士二十人，建立一座完全忠于王府的工坊，一應人手，都從皇莊選拔！”
這些頂尖技藝的紅利期，只有壟斷才會長久。
至于那些世代制作文房四寶的家族，如果不投靠皇莊，又不思變，那淘汰也是必然的。
“遵命！”卓逸塵抱拳行禮。
“劉泉，程孟仁回來了沒？”王夜看向劉泉。
“程旅帥一直在外尋找您要的材料，他不定期的會差手下、送回來一些樣品。現在皇莊還有他前幾天派回來的人。”
“嗯。”王夜微微點頭︰“制作澄泥硯的工匠，劉泉你這邊通知程孟仁招募吧。”
黃河澄泥硯，數次工藝失傳，所以王夜更想看看如今大唐的工藝，與後世有何不同。
“是！屬下一會就去告知。”
“另外幾種資料中提及的材料，也通知他、按照產地一並找來！”王夜補充道，手指輕叩案幾。
“是，殿下！”劉泉連忙應下。
四大名硯，端硯在這個時候，武德年間便已經開始開采，可現在的端硯是沒有任何花紋，雕刻的，不像後世，一個龍眼加多少錢。
歙硯，婺源的石料，也分好多種，例如金星，水浪紋等。通常金星貴一些。
甘肅洮硯，因為極其稀少，宋末便已經絕采，柳公權的論硯中，它為第一。
宋以後，端硯為第一。
另外印泥在這個時期，還是水調的朱砂，干了以後很容易脫落，到了元代才開始用油調。
所以印泥不能只做龍泉印泥，太奢侈了，普通油調印泥也有大市場。
“劉泉，那份軍營建造方案，盡量都用皇莊的人。卓逸塵去徽州建造工坊一事，你也做好協調。”
“是，屬下明白！”
“你們去忙吧。”王夜微微頷首，神色稍緩，抬手示意。
“屬下告退！”二人齊聲回應，再次行禮後，轉身大步邁向門外。
蓮步輕挪至王夜身側，目光滿含擔憂，柔聲勸道︰“殿下要注意身體，您最近太勞累了！”
巧兒常伴王夜身邊，知道他這個齊王當得並不清閑。
“那可不，為了咱這小日子過的紅火，本殿下容易嘛！”王夜倒不在意，前期忙碌點很正常。想想下次與西域的交易，王夜就動力滿滿。
好幾個西域小國、承諾下次來給自己帶特產，能不有干勁嘛！
“巧兒為殿下泡杯茶吧？”巧兒見勸不住，便轉了念頭，眉眼彎彎，滿是期待地詢問。
“兩個國公還在北岸呢，等回來再喝！”王夜匆匆的轉身離去。
這二位和李淵可不對付，看來今天這酒喝不成了，也不知李淵那老頭啥時候走。
才收了三千多的宮女，王夜也不好直接翻臉！
渭河北岸，清風徐徐拂過，吹皺了悠悠渭水，那粼粼波光恰似細碎的銀鱗，在日光下閃爍跳躍，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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