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澤的意識里，一個全新的“軟件”，安裝成功。
他閉上眼楮，心念一動。
【指令運行“界限突破初階”。】
轟——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傳遍了他的全身。
他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個二維的畫卷中，站了起來，看到了三維的世界。
那層曾經堅不可摧的“膜”，在他面前，變得如同虛設。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空氣中流動的能量，不再是模糊的一團，而是由無數個不同屬性的能量量子構成。
他可以“听”到，空間本身，在因為天墟的能量潮汐而發出的，細微的“呻吟”。
他伸出手，輕輕一握。
他面前的空間，出現了一絲肉眼可見的，如同水波般的漣漪。
他不再是只能被動接受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現在，可以，主動地，去“編輯”它。
雖然，這種編輯，非常粗淺，非常耗力，而且範圍極小。
但，這是一種本質的蛻變。
初級武將！
不，對于擁有公理核心的甦澤來說，這已經不能用藍星的境界來衡量了。
按照星海聯邦的等級，他依然是“地表行者”的範疇，但已經從“入門”和“熟練”，一躍跨入了“精英”的層次。
他的綜合戰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初級武將所能達到的極限。
“呼……”
甦澤緩緩吐出一口氣，落在地上。
他身上的氣息，已經完全收斂，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高級武者，沒有任何區別。
但一直通過微型觀察機器人觀看著的秦峰知道，不一樣了。
眼前的這個人，和剛才，已經不是同一個生命體了。
他身上的那種感覺，那種仿佛與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卻又凌駕于世界之上的感覺，讓他連直視的勇氣都快要失去了。
“你……”秦峰艱難地開口，“你突破了？”
“嗯。”甦澤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秦峰，“你們做得不錯。”
這句平淡的夸獎，卻讓秦峰和身後的族人們，都感到一陣莫名的激動。
“接下來，我們做什麼？”秦峰的姿態，放得更低了，甚至帶上了一絲請示的意味。
甦澤沒有回答他。
他走到指揮塔的核心控制台前，手指在上面飛快地操作著。
不，那不是操作。
他的手指，根本沒有觸踫到屏幕。
無數道淡藍色的數據流，從他的指尖流出，直接注入了控制台的端口。
他在用一種更高效的方式，接管這里的一切。
【正在全面接管“血牙族天墟方面軍”指揮系統……】
【權限已確認最高指揮官。】
【正在修復被污染的數據……修復完成。】
【正在調取所有部隊的實時動態……】
一張巨大的三維星圖，在指揮室中央展開。
上面，代表著血牙族軍隊的紅色光點，依舊像一群無頭蒼蠅，在龍牙基地外圍，陷入了混亂。
甚至有幾支部隊，因為錯誤的敵我識別，已經和他們的盟友，“紅晶族”的巡邏隊，發生了小規模的交火。
“很好。”
甦澤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格羅姆死了，但他的軍隊還在。
這支龐大的，裝備精良的異族軍隊，現在，成了他手里的棋子。
【指令向番號b7，b9，c4的部隊，下達新命令。】
【命令內容佯攻‘鷹巢’基地側翼，吸引‘械靈族’主力部隊的注意。】
【指令向番號a2，a5的部隊，下達新命令。】
【命令內容偽裝成潰敗，向‘紅晶族’的防區撤退，沿途制造混亂。】
一條條匪夷所思的命令，通過格羅姆的最高權限，被迅速地傳達了下去。
那些代表著血牙族大軍的光點，在甦澤的操控下，開始以一種詭異而高效的方式，重新運動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通訊請求，突然插了進來。
請求發起的，不是血牙族的任何一個單位。
而是一個來自于“械靈族”的，加密等級極高的通訊。
甦澤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
他沒有拒接，而是選擇了通過。
光幕上，出現了一個由無數個銀色金屬方塊，構成的，不斷變幻形態的人形。
它的聲音，是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電子合成音。
【血牙族的督軍，格羅姆。你的部隊，正在攻擊我們的盟友。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械靈族的指揮官，顯然還不知道格羅姆已死的消息。
甦澤看著光幕上的械靈，沒有說話。
他只是抬起手，將剛剛從指揮塔數據庫里調出來的一份文件，發送了過去。
那份文件，是三百年前，血牙族與械靈族簽訂的一份秘密協議。
協議的內容是，在攻破天墟之後，血牙族將獲得70的戰利品，而械靈族，只能得到30。
光幕那頭的械靈指揮官，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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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成他身體的金屬方塊，停止了變換。
顯然，這份協議的存在，是他所不知道的。
【……原來如此。】械靈指揮官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感謝你的坦誠，格羅姆。我想，我們的合作，需要重新評估了。】
通訊，被單方面切斷。
甦澤關閉了光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挑撥離間，只是順手而為。
現在，萬族的主力之一，已經被他攪成了一鍋粥。
通往天碑的路上，出現了一條短暫的，無人防守的真空地帶。
……
指揮塔內。
秦峰帶著劫後余生的族人，小心地走入這間剛剛見證了一位武神隕落的指揮室。
地上一片狼藉，散落著寶座的零件和被震落的金屬板。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甦澤身上。
那個黑衣身影靜靜地站在核心控制台前，仿佛剛才那場顛覆認知的戰斗與他無關。
他身上的氣息已經平復，收斂到了極致，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甚至有些瘦弱的少年。
可秦峰再也無法用看待“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我們……”秦峰的聲音有些猶豫，他想問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們現在是什麼？”
甦澤沒有回頭，他的手指懸浮在三維星圖上方，無數淡藍色的數據流從指尖淌出，沒入星圖的光幕，像是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
“你們是一個坐標，”甦澤的聲音平靜地傳來，“一個我需要時，可以使用的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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