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者，請做出您的選擇。”看護者001催促道，“引擎的能量正在衰退，每維持一次對話，都在消耗寶貴的儲備。”
甦澤沒有立刻回答。
他想到了聶星辰，想到了林破軍，想到了江環域。
他不想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神，也不想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怪物。
至于危險……他什麼時候怕過危險？
“我選第三個。”甦澤的聲音，無比堅定。
看護者001沉默了片刻。
“一個……與‘播種者’同樣的選擇。我尊重您的意志。”
“那麼，作為您踏上這條路的第一步，您想從‘源泉’數據庫中，獲取什麼知識？”
甦澤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一個瘋狂而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型。
武者的根基，是丹田。
無論是武徒的氣旋，還是武神的神力核心，本質上，都是一個能量的儲存和轉化中樞。
如果，萬物皆為信息。
那麼，丹田，是否也可以用“信息”來構建？
“我要一份圖紙。”甦澤說。
“什麼圖紙？”
“一個全新的‘丹田’的構造圖。”甦澤的眼中，閃爍著智慧與瘋狂交織的光芒，“我不要能量，不要物質。我要用最純粹的宇宙公理、數學邏輯、法則符文，來構建一個……‘公理核心’。”
“一個，永遠不會被摧毀，可以解析和容納任何能量，甚至可以憑空創造能量的，理論上完美的‘丹田’。”
看護者001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一次，甦澤能清晰地感覺到，它那龐大的計算力，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瘋狂運轉。
過了許久，它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贊嘆。
“您的想法……超越了‘播種者’。他們試圖‘理解’宇宙，而您，試圖‘定義’宇宙。”
“請求已受理。正在從‘源泉’數據庫中，檢索相關公理與模型……”
“檢索完成。正在為您構建‘公理核心’的理論模型……模型構建完成。”
“繼承者，請做好準備。接下來的過程，不是能量灌注，而是‘信息重構’。您的身體，乃至您的靈魂，都將被當做一張白紙，寫入全新的‘定義’。這個過程，可能會非常……痛苦。”
“來吧。”甦澤閉上了眼楮。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由純粹的“信息”構成的光束，從引擎的核心射出，精準地沒入甦澤的眉心。
沒有熱量，沒有沖擊。
但甦澤卻發出了重生以來，第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分解。
從肌肉，到骨骼，到細胞，再到基因鏈……一切都在被還原成最原始的0和1。
緊接著，一套全新的，更加復雜，更加完美的“程序”，開始被強行寫入。
他的身體，正在被“重新編譯”！
甦澤的嘶吼卡在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他不存在喉嚨了。
他感覺自己被拆解成了一幅畫的無數個像素點，然後一個瘋狂的畫家，正用一套完全不合邏輯的顏料，重新給這些像素點上色。
構成他左手的原子，正在被重新編號。
承載他記憶的神經元，正在被格式化，然後用一種全新的、效率高出萬倍的算法重寫。
【警告您的生物學定義正在被修改。】
【舊定義碳基生命，人族。】
【新定義信息復合體，甦澤。】
看護者001那不帶感情的聲音，如同酷刑中的背景音樂，冷靜地播報著每一個步驟。
【正在為您的視覺系統寫入‘多維光譜’協議。您將能夠‘看到’引力、暗能量，以及信息的流動。】
【正在為您的听覺系統寫入‘因果律回響’協議。您將能夠‘听到’過去一秒內發生事件的余波。】
【正在為您重構‘丹田’……檢索‘宇宙源編碼’數據庫……調用‘普朗克常數’、‘黃金分割率’、‘黎曼猜想’……共計一千零二十四條基礎公理……】
【‘公理核心’構建開始。】
甦澤感覺自己的腹部，出現了一個點。
一個絕對的“無”。
它不發光，不發熱，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但整個地下空間的光線，在經過它附近時，都發生了微不可查的偏折。
它像一個概念上的黑洞，正在吞噬“存在”本身。
然後，第一條公理，如同第一塊積木，被嵌入了這個“無”之中。
轟——
甦澤的意識，在一瞬間，理解了這條公理所代表的一切。從最基礎的數學邏輯，到它在宇宙大爆炸瞬間所扮演的角色。
緊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
一千零二十四次。
他的靈魂，被強行塞進了一千零二十四座宇宙從誕生到毀滅的完整歷史。
痛苦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于“道”的絕對冷靜。
他不再是他。
他是一千零二十四條宇宙公理的集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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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理核心’構建完成。】
【身體重編譯完成。】
【繼承者，歡迎來到全新的世界。】
當看護者001的聲音落下，甦澤睜開了眼楮。
世界，不一樣了。
他看著面前那台巨大的“文明演化引擎”，他看到的不再是金屬，而是無數信息流的集合。他能看到構成它的每一顆螺絲的“歷史”，從它被開采出來，到被鑄造成型，再到被安裝在這里。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
皮膚還是那樣的皮膚，但他的“視界”里，皮膚下方是完美的肌肉縴維排列，是奔流不息的血液，血液中的每一個紅細胞，都像一顆高效運轉的微型引擎。
他感覺不到饑餓，感覺不到疲憊。
他的身體，成了一台完美的、自給自足的永動機。
“這就是……‘歸源解析法’的終極？”甦澤開口，他的聲音沒有變化，但每一個音節的振動頻率，都精準到了極點。
“不，繼承者。這只是您踏上這條路的第一步。”看護者001的聲音里，似乎多了一絲……人性化的意味，“您現在，只是擁有了一台最頂級的計算機，但里面一個軟件都還沒裝。”
“軟件？”
“是的。您的‘公理核心’，可以解析並容納任何形式的能量。但前提是，您需要先為它寫入這種能量的‘驅動程序’。您需要去接觸它，解析它，然後，您的核心才能將其完美復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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