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講,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梅小姐所言,我未必全信。她更沒必要,對我講這些。而講出來,肯定不會是報復趙總,她應該有更高的要求。
此刻,她所說的一些話,或許是試探,或許是迷魂陣,又或者,她有所求。她能求什麼呢?
想來想去,無非就像她所說的,權錢色也。
“色”當然可以去掉,那就只有“權錢”二者了。而權與錢,二者是緊緊捆綁在一起的。趙總若被免了職,梅小姐顯然是最大的功臣。
曹超當初,正是為公司捕滅一場火情,成了有功之臣,迅速被提拔,成了“曹總”。
想到這,我心里隱隱一笑。原來,梅小姐苦心孤詣,便為了這一天啊。
我有些同情她的遭遇,又有些鄙視她的所作所為。
酒喝完了,事辦妥了,我準備告辭。
梅小姐讓我稍等,起身,去往臥室,不一會兒,她出來了,手上拿著一個信封。
行至近處,她將信封塞我手上︰“所有的證物,全在里面了。”
我望一眼信封,心情莫名有些沉重。我可以找出許多理由,來為自己洗白。但不管有多少解釋,此刻的所作所為,仍有些不恥,是屑小所為。
我以沉默相對,行至門邊,欲開門時,梅小姐拉住我的胳膊,似醉非醉地說︰“我的底牌全交給你了,以後,全靠範老師關照啦。你可別辜負我啊。”
我暗忖,听你如此講,倒好像我倆有私似的。
從梅小姐家回去,路上,打開信封,是個u盤。我臉上含笑,看來梅小姐用上大招了。
一路疾行,回到租房,素琴依舊不在家,但我這里,心思早已不在素琴身上。
直徑二樓,開門進屋,取出電腦,插上u盤,點擊打開,里面全是圖片。
匆匆瀏覽一遍,圖片主要分兩種。
第一類是截圖,全與工作相關,包括聊天截圖,oa系統截圖。
第二類是攝影,皆是私人圖片,開始還正常,越往後翻,越發現了露骨的內容。
里面有趙總與各類人物的交往,男女各半,其中,亦有梅小姐和阿潔,以及其他同事。
梅小姐的穿著,包括職業套裝,以及美人魚裝束。這一點,我並不例外。令我大跌眼鏡的,是阿潔竟然也一身妖嬈。
目睹這樣的照片,即使是傻子,也明白,趙總與她們發生了什麼,發生過什麼。按理說,我該關注截圖,因為仔細觀察,就會查出趙總的“罪證”。
但沒辦法,那些“攝影作品”更博人眼球,讓我無法忽略跳過。
這些照片,加一起,共有三百多張。一一瀏覽一遍,竟然坐得有些腰酸背痛。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做起了下蹲運動。
做完運動,邁步至陽台邊,抓起一支華子,點燃,在夜色中沉思,想這萬丈紅塵,不知有多少人,迷失其中,不知不覺間,就嘆了一口氣。
沉思完畢,欲要回客廳,忽然起了一陣風,陽台上的風鈴叮當響起來。
我回頭一望,仿佛看到麗枝,在風鈴背後,向我打招呼。
麗枝當然不在,這只不過是我的想象。
說起來,她回老家,早就過了一個月。離開深圳時,她房子還沒退了,對我說,回老家休養一個月,收拾好心情,再回來重整旗鼓,重新出發。
如今,一個月時間早就過去了,麗枝仍未歸來。
我心中一動,給她發了個消息,原本只是普通的問候,並無其他意思。信息發過去,我就坐在電腦前,繼續整理圖片。到時,我向董事長匯報這項秘密工作時,肯定需要照片作證的。
那麼,有些照片過于性感,肯定不適宜,展示給董事長看。
當然,也不能讓西施知道。我當然相信她,她也相信我,但有些事,還是少說為妙。
正在挑選照片呢,來了個視頻。我猜測,肯定是西施打來的。給我打視頻電話的,除了西施,沒有急事,我想不出還有別人。
我盯著電腦屏幕,抓起手機,習慣性地點開,看到畫面,才知道犯了個烏龍。屏幕里的人,不是西施,而是麗枝。
她大約正練完一段高難度的瑜伽,額頭全是汗,甚至,連衣服都被浸濕了。大約許久未見的緣故,待在鄉下的麗枝,皮膚沒有在深圳時白了。
當然,另一個變化,也很鮮明,那就是,她變得更加,嗯,更加,豐而滿了。
以前,在深圳時,她的罩杯,與杏花與d姐相比,是不起眼的。
如今,卻有些卓然而立的意思。當然,萬事都要比較,才有區別。
我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感覺,大約因為好久沒見到d姐的緣故吧。至少,有一部分原因如此。
“嗨,範大帥哥,在忙啥子喲。”
或許隔著屏幕,加之物理距離,亦很遙遠之故,麗枝氣喘吁吁,卻巧笑倩兮,仿佛一個貴婦,要保持優雅的儀態。生意上被人設計,敗走麥城的陰影,早已從她臉上消失不見。
寒暄了幾句,我由衷贊了一句︰“好久不見,變得更加年輕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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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枝咧齒微笑︰“俗話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才多久沒見,範老師睜眼說瞎話的工夫越發厲害了。”
講著話,麗枝抬手,擦了擦額前的汗水。
我問︰“回老家,也不忘練瑜伽,保持好習慣,真令人敬佩。”
麗枝再次咯咯地笑︰“範老師又在調侃我,我剛去地里,干完農活回來,一身的汗。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練過瑜伽了。”
我說︰“快回來吧,租房里的瑜伽墊,還在等著你呢。”
麗枝說︰“是該回深圳了,要不然,我快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農婦了。”
“開什麼玩笑,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農……村姑啊。”我嘴太快,差點順著麗枝的意思,喊她作農婦。
麗枝嘿嘿一笑,並沒有揪住我不放,只問我︰“範老師講過的話,應該算數的吧。”
我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麗枝說︰“那就好。我好像記得,範老師對我講過,可以給我介紹到你們公司,打個雜,跑個腿什麼的。”
我說︰“你這樣的藝術生,公司搶著要呢。”
麗枝略作惱怒狀︰“又開我的玩笑,老這樣,可不地道。再怎麼講,我和範老師也算鄰居,不是麼?不帶這麼寒磣人的。”
我換了一副更誠懇的語氣︰“怎麼可能,講的全是真心話。我們公司最近在招人,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麗枝問︰“啥崗位?不要逗我。”
問完話,繼續說了一大堆,大意便是,休息這麼久,她是得出去工作了,要不然,都成懶蟲一個了。
麗枝說︰“如果真能做這樣工作,倒也挺好的,還能教同事們一起,練練瑜伽。”
我說︰“那當然,以後還能東山再起的嘛。”
說真的,我們公司的確在招人,招一個企業文化專員,負責開展活動,學歷之外,還有一條要求,必須會才藝表演。
之前,面試過不少人,但都被才藝表演這條,難住了。才藝的門檻標準,還是趙總定的。招人的事,部門可以設定標準,倒也不算違規。
至于,趙總為何這樣定,細一思索,就能明白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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