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笑啥,她不說話,只手手指著我。
我方明白過來,扯了張嘴,擦淨嘴巴。
“沒吃飯啊。”杏花止住著,望著啤酒,問我,“光喝酒,也沒菜呢。要不,嫂子下廚,給你炒個菜?”
我忙說︰“不必了,嫂子。”
其實,我冰箱里也沒多余的菜。
怕杏花真的去廚房,我故意提起話題︰“嫂子你來,是為茶花包的事嗎?”
杏花說︰“不呢,這段時間,不是安穩了麼。我之前,就是太毛躁了,沒經驗。現在看來,你們的分析,才是最正常的。”
我說︰“那是因為你這個店長,經營有方。”
杏花並不邀功︰“才不是呢,主要靠的是表嫂和素琴。你不知道,素琴包包子,太有型了,真的像一個藝術家。”
听到杏花這麼說,我滿心歡喜。
她們仨,各有優劣,有弱點,並不可怕,只要找準優勢,充分利用,這個團隊,就是最優秀的。
這段時間,她們三個,相處越發和諧,西施才能放心地,去實施了我們的計劃。
听完我的夸贊,杏花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將額頭的一絲亂發,捋起來,束在耳朵後面。
開包子店,起得很早,是個累人的活。我甚至看到,杏花的抬頭紋,越發明顯了。
女人如花,少了愛情的撫慰,花很快就陷入了枯水期,少了往昔的光澤與明媚動人。
談完“工作”,作了一番鋪墊,杏花說︰“老宋給你打電話了吧。”
我佯作不知︰“咋了?”
杏花說︰“他的病,轉好了。”
我說︰“嘩,太好了。”
接著,我便細問詳情。
杏花自然一五一十,將老宋在電話中,對她所說之事,盡皆復述了一遍。
听罷,我假裝埋怨老宋︰“這老哥,典型的重色輕友,有喜事,也不吱一聲。重色,輕友,重色,輕友啊。”
杏花瞧我這架式,立馬樂了︰“別裝了,老宋肯定給你打電話了。難怪呢,我說你為啥一個人在家里喝酒,而且菜都沒有。肯定是接到消息,想慶祝一下。”
沒想到,杏花猜得真準。
看來,她多少還是了解我的。
被她識破,我也不再繼續裝糊涂,抓起啤酒,問杏花︰“要不,對飲一杯,為老宋慶賀?”
杏花咧嘴一笑︰“菜都沒一個,光喝寡酒,有啥意思,改天吧。改天,你叫上表嫂。當然,也可以喊上我作陪。”
杏花講到這,欲言又止。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知道這個表嫂,是加了雙引號的,是老宋的妻子。但表嫂呢,卻不知道,杏花與老宋,有過那麼一段恩愛。現在,雖然不怎麼聯系,心里卻彼此牽掛。
我抓起瓶子,飲一口酒,隨後點頭︰“嗯,我懂得,放心吧。”
杏花怕我誤會,忙解釋說︰“其實,我與老宋,真的早沒什麼了。當然,我感謝他,感謝他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給我帶來陽光,雨露和愛。”
听杏花講話,我心里感嘆,暗自嘀咕,多好的句子呀,簡直就是詩歌。
愛,讓人學會了表達,讓人學會了,用詩的語言表達情感。多好呀。
杏花並不知曉,我的內心戲,繼續說道︰“我還要感謝表嫂。不只是感謝她帶來了懸花,創造了懸花包,改造了包子店的命運。相處這麼久,我懂得了她,理解了她。其實,她是個好女人。說實話,我虧欠她太多了。”
講著講著,杏花眼眶里盈滿淚花。
我明白,這並非悲傷,而是一種,類似于幸福的淚。
“好在老天有眼,老宋的病有希望了。我真的期待著,他早日康復,再回深圳來。我得聲明,我希望他來深圳,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來看我,而是希望他來深圳看一看,看看他的妻子,看看表嫂,看看這個和我一樣苦命的女人,看看她如何在泥沱中,開出一朵燦艷的花來。”
杏花越來越興奮,越講越精彩。
這個時候,我只需要靜靜地听著,不時微微點一頭,表示回應。
“我相信,這一天,肯定會到來的。而且,會很快。你說對嗎?阿謙。”杏花說到這里,眼眶里的淚,終于流了出來,掛了一臉。
我說︰“當然,肯定的,很快,我們一定會很快,就能再見到老宋了。”
送走杏花,我行至陽台,目送她離開。
盡管只是一個背影,但我看得出來,她的腳步是歡快的,愉悅的。
在她消失于街頭轉角時,我又想起了她的境況。
杏花說表嫂是好女人,杏花自己何嘗不是好女人呢。
她忍辱負重,操持內外,還要顧及家里。杏花一直掛念著離婚,本來,包子店經營邁入正軌後,她完全可以拿錢回家,與丈夫離婚,過上自由日子。
可不曾,風雲突變,素琴加入進來,西施也加入進來,接著,開了第二家店,現在,又計劃著開食品廠。
開店,以及開廠,都需要投資。除了固定的那部分積蓄,這段時間的辛苦所得,杏花全部交給了西施,說要為包子店,為食品廠出一點力。
西施哪里肯接,杏花很執拗,與西施爭執不下。最後,西施只好讓步,但那筆錢,她收了,權當為杏花存下,並沒有動用。
光這一點,便足以證明,杏花的性情了。
我站在租屋的陽台上,發了一番感慨。
感慨自己遇到這些人,大多良善,正義,給了我許多溫暖。
即使仙哥,其實,我也是感激他的。
只是,這種感激,與對杏花她們的感激,性質不一樣罷了。
離元旦倒計時,還有七天的時候,西施不再“閉關”,回了自己小區的家。
回到家整一天一夜,西施才發信息,告訴我,她回來了。
我佯裝不悅,問道︰“為啥子回家這麼久,才告訴我呢?”
西施答︰“有些事需要醞釀,越是好的酒,陳的年份越長,才會越香。”
說實話,听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我想到了d姐。她亦曾講過,類似的言語。
我問西施︰“你就不思念夫君?”
西施念誦說︰“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若到相見日,頭即是尾,尾也是頭。”
這是西施與我的暗語,調節氣氛用的。
听罷,我喜不自禁,下班後,便直奔西施所住的小區。
許久未見,推門進屋,兩個人,便像兩塊磁石似的,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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