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站立,環顧四周,同事們要麼埋首伏案,要麼正在交流討論工作,一點都不像,剛拿走了我的書。我坐下來,呆立良久。
按理說,有人把書拿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拿走了,卻不說一聲,就耐人尋味了。因為這事,我連上班,都沒了心思。
臨近中午下班,西施忽然想起什麼,再次湊近過來,輕語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去趙總辦公室時,雷總來過,見你不在,就走了。”
我暗想,不會是雷姨把書拿走了吧。若是她,倒還好。中午去食堂用餐,想起那本書,多少有些忐忑。
食不知味,隨便扒拉幾口,回到辦公桌。想了許久,準備給雷姨發條信息。
拿起手機,竟然不知道發些什麼。最後,干脆起身,去往雷姨的辦公室。自打來了行政部,去雷姨那邊,明顯少了。
我過去時,雷姨辦公室還亮著燈。辦公室房門沒關,隱隱看到,她正坐在辦公桌前忙工作。我徘徊了一會兒,又怕與老同事踫面,反而不好。
于是,徑直走到雷姨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
雷姨神情專注,一時竟沒听到。我不得不加重音量,再敲了三下門。
這時,雷姨才抬頭,看到是我,略有些驚訝。她起身相迎︰“呀,今天刮什麼風啊,這是?”
我笑︰“報告雷總,氣象台顯示,今天刮東南風。”
雷姨笑︰“我以為刮來一個雷鋒呢。”
我也笑︰“我哪夠格當雷鋒。”
雷姨說︰“範顧問不夠格,誰還夠格?”
我走近辦公台,看到雷姨桌上,擺著一本書。從外觀看,像極了我丟失的那本《鄰人之淒》。
雷姨說︰“大中午的,我就不給你泡茶了。”
我點頭笑道︰“喝了茶,午休就報廢了。”雷姨咧嘴一笑,表示贊同。
我猶豫了一下,指了指她桌上的書,問︰“在學習呢?我會不會打擾你了。”
雷姨听了,唉啊一聲︰“你來得真好。中午,我開完會,路過行政部,想著去看看你。誰知,你不在位。我見桌上有本書,順手拿了過來。掃了兩眼,立馬迷住了。我借了書,準備和你講,一讀,竟然讀入了迷。你來了,真好。我可沒有偷哦。”
听了雷姨的話,我腦子里冒出孔乙己的形象來,他說,竊書不算人偷,就是他的首創。
最開始,我以為,此類讀物,只有男人愛看。竟不知,西施愛它,雷姨也愛。我稍稍放下心來,笑道︰“讀書是天下第一等好事,這本書的作者,得感謝你才對。”
雷姨問︰“何出此言?”
我說︰“因為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書,寫得好啊。”
再扯了幾句閑篇,我拱手告辭,雷姨拉住我,低聲問︰“以後,有了好東西,別私藏啊。”
我微微一怔,繼而,一迭聲說好啊好啊。
走了一步,想起什麼,轉身回頭,對雷姨說︰“這本書,你別跟d姐提。”
雷姨怔了一下,立馬懂得了我的意思,她點點頭,笑道︰“放心吧,範顧問交待的事,我哪敢忤逆。”
這話當然是調笑,但正因為是調笑,我就知道,她會保我守口如瓶。別的人我倒不怕,我就怕d姐知道,我藏了這樣的書。她難免多心,以為我讀了什麼寶典,才將她擒于懷中,而並非出于愛。
回到辦公桌,以往這個時候,西施已經開始午休了。但今天卻有例外,我過去坐下,她再次湊身過來。
才半天剛過,她已經第三次湊近我身邊。
“你听說了嗎?”西施留了新劉海,眼楮水汪汪的。
我一臉疑問,搖頭說啥事啊。
西施說︰“阿潔。”
我問︰“她咋了?”
西施輕聲說︰“趙總把踩點的事,交給她了。”
老實說,我並不驚訝。因為,在趙總辦公室,看到她用心制作的ppt方案,我就知道,出差踩點的差事,肯定會輪到她。所以,只要你付出了,總會有收獲的。
至于踩點,其實是美差。
公司每年會組織職員去青訓,其實相當于旅游,每年一個地方。
在此之前,會派一名員工赴旅游點踩點。這可是肥差,一個人游山玩水,還能通過報銷,小賺一筆。
西施見我波瀾不驚,似乎很不解︰“你跟趙總這麼近,大家都以為,會派你去踩點呢。”
我笑說︰“本來就是阿潔做的方案,而且很扎實,不派她去,簡直沒天理。”
西施說︰“誒,你倒坦然自若。”
我說︰“都是為公司辦事,一樣的。”
話雖如此,趴在桌上午休,到底有些疙瘩。只是,不好弄出別的聲響,怕西施笑話。下午三時,消息便成了公開的事實。
下班時,踫到梅小姐,她朝我使了個眼色,看得出來,她的目光里,意味深長,好像在說,想不到,這個丫頭片子,不顯山不露水,竟然不動不響,就征服了趙總。
因為我,趙總明顯減少了與梅小姐出門的應酬。現在,又多出一個阿潔。初初看來,只是一個踩點的機會,但長久看來,卻有搶她恩寵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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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于這些人事紛爭,內部爭斗,我向來反感。所以,面對梅小姐的目光暗示,也沒怎麼在意。
晚上,下了班,回到家中,洗澡時,心有所動,更衣出來,給阿潔發了條信息,多為祝福之辭,其中,也表示對她堅守初心的敬佩。雖然,她的初心,過于直接,但也總歸是她的夢想。
放下手機,打開電腦,批改好阿雅孩子的作文,發過去。再拿起手機,阿潔仍未回復。我暗想,莫非她開始托大了?又想,不太可能吧。
正在這時,手機響起來,卻是雷姨打來的。起先,自然扯了些閑話,無非是些工作上的事。接著,又將我夸贊了一番。
我暗笑,前期鋪墊這麼多,等會肯定有事要我幫忙。我不動聲色,陪著雷姨打了一會兒太極。雷姨不愧是領導,不管繞多遠,都會繞回來。
她由工作,提到了《鄰人之淒》。言語中,對該書頗多贊譽。
接著,她話題一轉︰“我在網上搜了下,就連孔夫子舊書網,也沒有銷售。”
我說︰“算十多年前的老書了,國內沒有再版。”
雷姨說︰“書還沒讀完,可否繼續借我一段時間?”
我暗想,就這?嘴上朗聲道︰“沒問題啊。”
雷姨說︰“我讀書慢,這本書又好,得仔細品讀,半個月後再還你,如何?”
我答︰“要不,這書就送你好了。”
我這全並非拍馬之詞,而是感覺,這書如今被雷姨知曉了,就算她不說,d姐也有知道的可能,還不如把書送出去,以免牽扯不清。
想不到,雷姨一听,大喜︰“真的?”
我說︰“一本書而已,又不是美人,有啥舍不得。”
只是,我不曾想到,這本書,最後到底出現在了d姐的家中。但是,d姐並不知道,這本書是我借給雷姨。再由雷姨之手,流通到她家的。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本書經歷的奇幻漂流,遠比曹超的情愛故事,更令我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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