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珍聊了幾句,正欲和曹超通個氣,忽然來了個電話,雷姨打來的。
雷姨的毛病不少,但她有一個特別好的優點,即公是公,私是私。
平時下了班,尤其周末放假,除非特別重要的事,她一般不會和下屬聊工作,更不會指派任務。
當然,她也很討厭上一級領導給她派活,交待差事。
討厭歸討厭,接到上級boss指令,明明一肚子不爽,她表現出來的,卻永遠是春風滿面。
她以前還是小職員時,能記住所有領導的車牌號,以及籍貫愛好。
後來廠里年會,領導來巡桌敬酒。她往往能抓住機會,一兩句話就能讓領導關注她。因此,沒過多久,她就脫穎而出了。
電話里的雷姨,與面對面相見的雷姨,聲音有很大變化。
不知是神奇電波的作用,還是她刻意而為。總之,她打電話時,聲音明顯柔情許多。
這一回,雷姨同樣不談工作,而談到了之前跟我提過的詩社。
“小範老師,沒打擾你吧。”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總覺得,雷姨的聲音里,有一絲絲的嗲的味道。當然,她不會對我這樣,或許對某個人講話時,習慣了,把這感覺傳遞給了我。
我答︰“怎麼會呢,你這麼信任我,我真的很感動。”
雷姨說︰“太好了,感謝哈。明晚七點開始,儀式在一家私人茶室舉行。環境很不錯,茶也很香,不會有別人打攪,安靜閑適,正適合品詩論道。當然,我們那幾個詩友,也都是很優秀的。”
我順帶著奉承了一句︰“雖還沒見,但和您交往的人,肯定都和你一樣,個個頂呱呱,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
雷姨樂不可支︰“夸張了,夸張了。你住哪里,發個定位來,明晚朋友開車,咱們一起過去。”
我說聲好,發了定位。
上一次,雷姨跟我講這件事時,我就在心里嘀咕,可能會和阿珍的約請相沖。想不到,果然如此。
雷姨是我直屬上司,又是熟人。阿珍只是萍水過客,就算明晚一起吃飯,也不見得有什麼後續。
正在思考中,曹超打了電話來︰“阿珍的信息收到了吧。”
雖是問問題,曹超用的卻是感嘆號。顯然,他認定阿珍肯定給我也發了信息。
我故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對呀,收到啦,你去嗎?”
曹超說︰“去啊,怎麼不去。不瞞你兄弟,這段時間,我時不時和阿珍聊聊天,感覺很不錯,一直沒找到機會見面。”
我調侃道︰“功夫不負苦心人,如今夢想終于要成現實了。”
曹超說︰“你呢,一起去吧。”
我回︰“不太好吧,我去了,豈不會攪擾你的美夢。”
曹超一臉老謀深算的樣子︰“阿珍不是小姑娘,一看就是老江湖。第一回正式踫面,就單身赴會,太張揚了。再說,她可點了你的名,一定要你作陪哦。”
我說︰“嗨,她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曹超問︰“你真不去?”
我答︰“真去不了,雷姨和幾個朋友,搞了個詩社,明晚搞個成立儀式,非要拉我去充數。”
曹超不信︰“是讓你當指導老師吧。”
我說︰“我這點水平,能指導啥啊。就是圖個樂呵,顧問一下。”
曹超歡喜道︰“行啊,兄弟,你這招可高明了。一聲不響,就當上了顧問。顧問顧問,重點在于顧。”
一提這個,曹超就剎不住車了。
我趕緊喝住︰“明晚見了阿珍,悠著點,別太用蠻勁。”
曹超說︰“放心吧,阿珍與普通女人不一般。看她朋友圈就知道了,優雅從容,溫柔賢惠。是支潛力股,值得長期持有。”
我暗自贊了一句,他倒沒說錯。
這樣的女子,交朋友可以,初見面,就直奔主題,顯然不現實。
接著,曹超又加了一句︰“兄弟我可不是菜鳥,該放長長線,就放長線。該釣大魚時,就釣大魚。哈哈哈,祝福我吧。說不定,哥哥從此走上一條金黃大道,再也不用在工廠打工受氣了。”
曹超雖當個小管,但他的領導是個笑面虎。表面上,和你稱兄道弟。待你轉身,他卻往你身上扔刀子。
非但如此,他還讓下屬們相互監視。要不是工資還不錯,曹超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只不過,曹超到底比我多歷練幾年,平時對領導尊敬有加,只和我閑聊時,才偶爾吐吐槽。
他能把許多事壓在心里,含而不露。這一點,令我無比佩服。
當然啦,他還有一個發泄出口。
那就是風花雪月,他游離于各式女人中間,尋找安慰,算對苦悶生活的補償。
周日,吃了中飯,想著即將當“顧問”,心里隱隱有些激動。
平時,到了中午,我都會午休。但今天,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好像晚上會發生什麼事,心總不能踏實。
最後,實在沒法子,只好起床,打開手機,看起網絡綜藝來。看完節目,才三點過一刻,給曹超發了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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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便收到回復︰“我已經出發,上地鐵了。”
我臉上帶笑︰“去這麼早啊。”
曹超說︰“早點過去,好勘察環境。”
我打趣道︰“你是去約會,又不是去搞地下工作。”
曹超笑答︰“差不多,也算地下工作。”
起先,我未能領略其妙。經曹超一提醒,方才理解他話中有話。
我笑道︰“祝你馬到成功。”
曹超回︰“彼此彼此,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也一樣。”
他話有所指,意思讓我晚上,當好“顧問”。
隔一會兒,他又加了一句︰“顧問既是名詞,還是動詞。歸根結底,關鍵在于後一個詞。你得動起來,動起來才有機會,才有收獲,才能成功。”
我心說“去你的”,笑意卻在臉上蕩漾。
結束閑談,我去敲朱玲瓏的門。
別的女人我“顧問”不了,但朱玲瓏還是可以的。
敲了許久,無人回應。微信問她,隔了好久,才有回復。
原來,她臨時接到電話,去廠里加班了。
“事情很多,晚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我發了幾句體己話,回到屋里,坐著發呆。六點過一刻,電話響了,雷姨打來的,讓我五分鐘後,在樓下路口等。
放下電話,我對著鏡子照了照容妝,又洗了一把臉,這才出門而去。
來到路邊,稍候片刻,一輛雷克薩斯停在我的面前。
車窗搖下,雷姨朝我招手。
她化了淡淡的妝,臉上笑容生動。
司機也是一女子,後排坐著另一個婦人,她們仨,年齡相差不多,都穿夏日旗袍,頭發盤起,笑容滿面,像去赴一場盛會。
我拉開車門,坐上後座。打過招呼,司機開車出發。
很快,我就會意識到,上了她們的“賊船”。
只是,想要下船,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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