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眾人的面龐,尤其是六國一宗的修士,這些人此前定然對烏龍谷的實力一無所知,故而那殺人凶手,極有可能便隱匿于這些勢力之中。
蕭詭乃是他最後的血脈,而如今,他已然突破金丹之境,若無重寶襄助,恐怕日後便再難有血脈延續。
然而,他最後的血脈,竟然就這樣夭折了,他又怎能甘心?定要那殺人者血債血償。
凝視著蕭薄海的目光,眾人皆感困惑不解,不過,知情者卻心知肚明,只是任由他這般注視著。
然而,有幾人卻全然不理會,譬如夏玉輝、鬼浩然等幾個實力強橫之輩。
于這些人而言,這金丹初期的蕭薄海,若無烏辰在背後撐腰,今日,斷不敢如此放肆地凝視他們。
“諸位,想必你們也已知曉,前些時日,我那孫兒蕭詭在我烏龍谷境內,遭一名修士毒手。
據我所獲情報,那名修士的功法高深莫測,定然是金丹勢力的修士。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若是諸位知曉其下落,便將他交出來,我只要他的性命!其他的都不做過多追究。”話畢,他的目光便落向了夏國的幾個勢力。
依周遭局勢觀之,最有可能的便是夏國的這四個勢力,甚至蕭薄海都篤定,殺他孫兒者必定是鬼家或夏家之人。
畢竟,也唯有這兩個家族,擁有眾多魔修。
且這兩個家族在北區盤踞多年,其勢力之強大,人盡皆知,故而他們家族的修士,必定是敢殺烏龍谷修士的。
望著蕭薄海投來的目光,鬼浩然心頭霎時涌起一股強烈的殺意,不過,他強行將其壓制了下去。
他現今已臻至金丹中期巔峰之境,若是換作他人,他早已出手懲戒了,可烏龍谷的烏辰乃是一名金丹後期修士,他著實不敢輕易得罪。
故而只能將那滿腔的怒氣硬生生地往下壓,然而他鬼浩然縱橫北疆多年,又有何種場面未曾見識過?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已然開始默默祈禱,祈禱日後能有讓他出手的契機。
正好將此人煉制成一只惡鬼,供自己驅使……
而此時,夏玉輝則是在閉目養神,仿若未聞蕭薄海的任何打算。
強者需有威嚴,若無這威嚴,那北區如此眾多的修士,豈不是都要一個個地騎到他頭上來了?
蕭薄海此刻,心中亦是有些遲疑,他深知自己已然得罪人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過他實在是心有不甘啊,他耗費多年心血培養的蕭詭,眼看著就要結丹了……
“鬼道友,據我所知,出手的那個修士,乃是一個魔修,不知你們家族近期可有精英族人外出?”
鬼浩然強忍著如潮水般的怒意,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沒有!”隨後便不再搭理此人。
蕭薄海見到鬼浩然的臉上並未流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便將目光投向了夏玉輝。
烏辰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妙,急忙傳音想要阻止。
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蕭薄海已然開口了。
只見蕭薄海臉上浮現出一抹諂媚至極的笑容,隨後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赤雷真人,不知你們夏家近來可有外出的精英族人?”
這話一出,鬼浩然等幾人,心中頓時如墜蜜罐,喜不自禁。
夏玉輝如今貴為六國一宗名正言順的第一強者,又怎會像他鬼浩然那般懦弱無能。
若是真如鬼浩然一般,那眾人對他的態度勢必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畢竟一個懼怕金丹後期修士的夏玉輝,其真實實力定然不如烏辰這種金丹後期修士,而他們所了解到的是夏玉輝的實力已然達到了金丹後期,甚至更勝一籌。
果不其然,夏玉輝如閃電般迅速睜開雙眼,緊接著便直直地站了起來。
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蕭薄海,厲聲道︰“今日若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就休怪我出手無情!”
言罷,其氣息須臾間劇變,恐怖的赤色雷霆如洶涌的洪流般從他周身噴涌而出,嚇得周圍幾名修士如驚弓之鳥般立馬後退。
蕭薄海感受到這股強橫氣息,臉色如撥雲見日般瞬間清明不少,此刻,他心中亦是悔恨交加,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他,竟然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就在他漸漸難以承受夏玉輝的威壓之時,烏龍谷的第一人烏辰卻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山岳般擋在了他身邊。
“赤雷道友,稍安勿躁,是我這師弟有眼不識泰山,我這就讓他給你賠罪。”
蕭薄海如夢初醒,如搗蒜般對著夏玉輝深深行了一禮,“貧道被仇恨沖昏頭腦,多有冒犯,還望道友海涵。”
然而,夏玉輝的赤色雷霆並未消散,其雙眼如寒潭般森冷地盯著此人。
“赤雷道友,我願奉上 100 枚上品靈石。”烏辰見此情形,只能無奈地傳音。
聞得此言,夏玉輝這才如潮水般散去赤色雷霆。
“在修仙界,有些錯,猶如刻在頑石上的印記,是很難被抹去的。”悠悠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夏玉輝便如飛鳥般轉身離去。
“吼!”
剎那間,天空中便浮現出一條巨大蛟龍,蛟龍如被激怒的雄獅般憤怒地朝著下方人群咆哮一聲。
隨後,夏玉輝便如離弦之箭般飛了上去,準備揚長而去。
六國一宗,其他人見狀,便如疾風般迅速跟上。
須臾之間,十幾個金丹修士便如流星般一同離去。
至于剛剛許下的賠償,日後自然會如信鴿般送到夏家。
看到夏玉輝漸行漸遠,蕭薄海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將頭緩緩抬了起來。
而迎接他的,自然是那張烏辰如寒霜般失望的臉。
蕭薄海滿心愧疚地傳音對烏辰說了幾句,這才如犯錯的孩子般站在了一旁。
而其他人,也都如冷眼旁觀的路人般淡淡的瞥了一眼蕭薄海。
修士並非如世人所想,年齡越大就越城府深沉,畢竟修士的大部分余生都在閉關修煉,又怎能奢求一個終日修煉的修士懂得世間的所有道理呢。
瞧瞧,這不就有一個愚不可及之人。
然而,此刻顯然不是冷嘲熱諷之時,這群老北區修士已然離去,接下來他們就必須商議一番。
“這群修士好生霸道,竟然直接將道路封堵得死死的,諸位,這可如何是好啊?”端木鴻率先開口,言語中滿是焦急。
“我烏家的意思是,從側邊開闢出一條商路來,就憑我們這些修士的實力,絕對綽綽有余!”言耀國烏家的烏傲雪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之前一直沉默不語,如今局勢已然明朗,這才開了金口。
而他這一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烏龍谷的烏辰身上。
“我贊成烏家的觀點,以我們的實力,要對抗幾頭妖王,理應是輕而易舉之事。”烏辰毫不猶豫地回應道。
雖然他與烏家毫無瓜葛,但他深知這烏家也有金丹後期的修士。
這兩家表明態度後,其他人皆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