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毫不示弱地回應道︰
“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聊的呢？”
她的語氣堅定而冷漠。
沉默片刻後，曹玉林顯然被劉英的話嗆得不輕，他深吸一口氣，緩過神來，然後幽幽地說道︰
“誒！你還是那麼倔強，都十幾年了，一點都沒變。”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感慨。
劉英听了，心中的不甘被激發了出來，她冷笑兩聲，揶揄道︰
“都十幾年了，怎麼可能沒變？至少我變得鐵石心腸，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被人欺負了。”
劉英的聲音滿滿的嘲諷，所有的不甘盡是多年的控訴。
隔著電話，沒有看到此時曹玉林的臉色，但是劉英自己也不敢肯定，假若此時此刻曹玉林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能控制得住不掉淚？
“我……我當年也是迫不得已……”
曹玉林還試圖為自己辯解，只不過聲音卻越來越小，連自己都听不清楚。畢竟，他心里清楚，當年的事，如今再怎麼解釋也顯得蒼白無力。
劉英見狀，再次“呵呵呵”了三聲，聲音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她毫不留情地說道︰
“作為男人，要有男人的擔當，別讓我看不起你。說什麼迫不得已的鬼話，難道是你被人家按倒被強奸了不成？”
這些話，劉英已經在心里積壓了整整十二年。
如今，她終于有機會說出來，一股暢快的感覺涌上心頭，讓她感到身心無比舒暢。
劉英心中暗忖，以自己如此咄咄逼人、毫不留情的態度，曹玉林肯定會被激怒，甚至可能會直接掛斷電話。
如今的曹玉林可是堂堂的縣公安局局長，這個職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觸及的高度。
電話那頭的曹玉林竟然再度沉默了下來。劉英不禁心生疑惑，難道他真的掛機或者掉線了嗎？
又特意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依然清晰地顯示著通話正在進行中。
在經過一番內心的掙扎後，曹玉林終于打破了沉默，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歉意地說道︰
“小鳳，我承認我以前確實做錯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打探你的消息，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改名字了。”
原來，劉英的原名叫做劉鳳，而“小鳳”則是曹玉林對她的昵稱。
听到曹玉林說出這句話，劉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覺，但這股甜蜜僅僅持續了一瞬間，便被她多年來的理智所取代。她的聲音變得冷漠如霜，回應道︰
“不不，你沒有錯，事實證明你的選擇是對的，你有你的抱負，你做了正確的選擇，才有今天的地位。”
曹玉林緩緩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熟練地點燃，深吸一口後，吐出一團煙霧，然後露出一抹苦笑，說道︰
“這麼多年不見了，你又何必句句都要諷刺我呢？”
劉英聞言，明顯地怔了一下，她迅速在腦海中回憶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在這種特殊的語境下，不同身份的人听到的意思可能會完全不同，于是連忙辯解道︰
“要是在十二年前，我的話的確是含有諷刺成份，但現在絕對不是，這是我的真心話。
事實證明，我給不了你現在的身份地位，而她可以，所以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劉英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在諷刺對方，因為那樣就等于承認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然沒有放下過去的感情，心中仍然充滿了怨念和不甘。
曹玉林並沒有被劉英的解釋所打動，他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幽幽的，不緊不慢卻又清晰無比地吐出了五個字︰
“我早就離了。”
這五個字的確讓劉英始料不及，她的身體猛地一顫，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脫口而出問道︰
“早就離了？你離婚了？”
曹玉林微微點頭，平靜地回答道︰“嗯，離了十年。”
劉英此時的心情就像被打翻的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咸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異常復雜。
當她听到曹玉林離婚已經這麼久時，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竊喜。
還好他們是通過電話交流，否則她恐怕無法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
劉英幾次想要開口詢問曹玉林離婚的原因，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該如何措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權利去追問這個問題。
而另一邊，曹玉林其實也在默默等待著劉英詢問他離婚的原因。
劉英始終沒有開口，這讓曹玉林的內心不禁有些失落。
終于，他按捺不住，換了一個方向，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對你好嗎？”
劉英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發懵，她遲疑了一下，反問道︰
“他？他是誰？”
曹玉林連忙解釋道︰
“你老公啊！”
劉英這才恍然大悟，隨即淡淡地回答道︰
“我還沒有結過婚呢。”
曹玉林的眼楮突然一亮，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真的嗎？”
曹玉林的心中頓時像綻放了一朵花一樣，美滋滋的。
他暗自思忖著，劉英一定是一直沒有忘記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默默地等待著他。想到這里，不禁有些自我感動起來。
然而，劉英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如同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曹玉林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
只听劉英十分肯定地說道︰
“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我的確沒有結過婚。
但是，這麼多年來，我有過好多個男人。”
“呃……咳……咳咳。”
曹玉林咳得直捂著胸口。
劉英可一點也不藏著掖著，但是這種光明磊落輕松平常的語氣說出來，把曹玉林差點氣得一口老血直噴。
從沒有一個女人會如此剖白自己有過好多男人，似乎還帶有炫耀的成份。
曹玉林的反應，劉英感到很滿意，油然而生一種報復的快感，雖然這種說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曹玉林的即時反應是強烈了一些，待咳嗽緩過來之後，意識到是劉英有意氣自己的，便惱怒的說道︰
“小鳳，你這是何苦這樣自賤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