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看著漆黑一片的顯示器，又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四女。
“怎麼還是黑的？”殷素素伸手戳了戳屏幕，冰涼堅硬，“這大眼楮，瞎了？”
“它現在是個空殼子。”陸晨解釋道，“有嘴說不出話，有耳朵听不懂，有腦子不會想。需要教它規矩，讓它認識字。”
“教它認字？”紀曉芙有些好奇，“夫君，你要怎麼教一塊鐵疙瘩認字？”
“差不多吧。”陸晨指了指主機，“這家伙認的字有點特別，不是橫豎撇捺，而是……嗯，想象成三種信號，‘往前走’，‘停下’，‘往後退’。所有的東西，都要用這三種信號來表示。”
方艷青若有所思“一種……極其基礎的規則？”
“可以這麼說。”陸晨點點頭，“現在，它連這最基礎的規則都不懂。而且，就算懂了，咱們也沒法跟它說話。”
“那怎麼辦？”楊凰衣問。
“造個嘴巴，再造個手。”陸晨說著，目光掃過剩余的材料。
他需要制造輸入設備。
念頭一動，幾塊色澤不同的合金錠飛起，還有一些細小的彈簧狀金屬絲，以及幾顆剔透的、蘊含著微弱電性靈能的晶石。
《離火焚天經》的火焰再次升騰，這一次是精細的塑形和焊接。
控金之力運轉，合金被拉伸、切割、彎折，形成一個長方形的底板和上幾十個方形的凹槽。
那些彈簧狀金屬絲被精確地放置在每個凹槽底部。
晶石被塑造成薄片，嵌入凹槽。
最後，一塊塊方正的合金小塊被塑造成型，表面光滑，底部帶著一個小小的凸起，正好能壓住下方的彈簧和晶石薄片。
“ 噠， 噠。”
陸晨將這些合金小塊一個個按入凹槽。
很快，一個布滿了方形按鈕的長板出現在眾人面前，金屬質感十足，每個按鈕按下，都會發出清脆的“ 噠”聲。
“這是什麼？”殷素素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一個按鈕。
“ 噠！”
清脆的聲音響起，按鈕彈回。
“手感不錯。”殷素素又戳了幾個。
陸晨沒理她，手指在鍵盤底部的電路板上快速刻畫。
【四象鎮靈陣】加固結構，防止被殷素素這種暴力分子一巴掌拍碎。
【靈脈通玄陣】構建信號傳導通路，確保每次按鍵的信號都能精準傳出。
【九轉輪回陣】優化內部晶石觸點的結構，提升反應速度和使用壽命。
一個泛著金屬光澤，造型硬朗，按鍵清脆的“鍵盤”完成了。
“這是用來打字的。”陸晨道。
“打字？”四女面面相覷。
陸晨沒多解釋，又抓起一小塊圓潤的黑色金屬礦石，和一些零碎的合金邊角料。
火焰包裹，塑形。
很快，一個巴掌大小，形狀扁平圓潤，如同黑色鵝卵石的東西成型了。上面還有兩個微微凹陷的按鈕，底部則瓖嵌了一顆能發出微弱光芒的小晶石，用于感應移動。
同樣打上幾個基礎的陣法，確保耐用和信號傳輸。
“這個呢？鎮紙？”殷素素拿起那個黑色“鵝卵石”，掂量了一下，“手感還行，砸人應該挺順手。”
陸晨嘴角抽了抽“鼠標。用來指地方的。”
他找出之前煉制的線纜，將鍵盤和鼠標分別連接到主機的預留接口上。
“好了，現在可以跟它說話，也可以指揮它指哪兒打哪兒了。”陸晨拍了拍手。
四女立刻圍了上來，好奇地看著鍵盤和鼠標，又看看依舊漆黑的屏幕。
殷素素試探性地按了按鍵盤上的按鈕。
“ 噠， 噠。”
屏幕依舊漆黑。
她又拿起鼠標，在沙灘上劃拉了幾下，按了按上面的按鈕。
“ 噠。”
屏幕還是毫無反應。
“夫君，它好像還是個傻子。”殷素素放下鼠標，攤攤手。
“因為它腦子里還是空的。”陸晨指了指主機，“我得先把最基本的‘識字表’和‘行為準則’塞進去。就像剛出生的嬰兒，總得先教會他怎麼呼吸，怎麼眨眼，怎麼認識爹娘。”
“直接教？”方艷青皺眉，“可我們怎麼把‘識字表’告訴它？”
“我來。”
陸晨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下，雙目微閉，一只手輕輕按在了主機冰涼的金屬外殼上。
剎那間，他的神識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約束著，凝聚成一道極其細微、極其凝練的意識流，順著他的手臂，探入了主機的核心。
在他的識海深處，早已構建好了一套完整而龐大的編碼體系。
每一個漢字、每一個字母、每一個數字、每一個運算符號，甚至每一個標點，都對應著一串由“1”、“0”、“1”組成的三進制編碼。
這不僅僅是簡單的對應，更包含了底層的邏輯規則、驅動指令——如何讓cpu理解這些編碼，如何讓顯卡將編碼轉化為圖像信號，如何讓內存和硬盤存儲和讀取這些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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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從“無”到“有”的創世過程！
信息量之龐大，結構之復雜，遠超之前制造任何一個零件！
“嘶……”饒是以陸晨如今的修為，也感到一陣吃力。
這相當于要將一部百科全書，用三種最簡單的筆畫，一筆一劃地刻進一塊石頭里，而且不能有絲毫差錯！
他的思維仿佛化作了億萬道電流，在龐雜的信息海洋中飛速穿梭、整理、編碼。
“臨！”
九字真言再次加持，百倍增幅之力瞬間降臨！
他那本就堪比超級計算機的思維速度，再次暴漲百倍！
神識凝聚成的意識流，控制著電流如同實質化的信息洪流，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著主機的各個核心部件灌輸而去！
“1，0，1，0，1，1，0……”
無數代表著基礎指令和驅動程序的三進制信號，如同最細微的能量粒子，通過【靈脈通玄陣】構建的能量通道，精準地注入主板的控制芯片、cpu的核心邏輯單元、顯卡的渲染管線、內存的存儲矩陣、硬盤的固化記憶體……
這是一個“預加載”的過程。
在沒有任何操作系統和輸入接口的情況下，強行將最底層的驅動程序，“烙印”進硬件的靈魂深處！
嗡……
主機輕微地震動起來，發出低沉的嗡鳴。
顯卡核心處的光芒微微閃爍，似乎在消化著涌入的龐大信息。
硬盤的指示燈也開始有規律地明滅。
四女緊張地看著陸晨，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她們能感受到陸晨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如淵似海般的精神力量，以及那台機器內部正在發生的某種深刻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沙灘上只有海風和主機輕微的嗡鳴聲。
陸晨全神貫注。
龐大的信息流持續不斷地灌輸著。
主板驅動……加載完成！
cpu微碼……加載完成！
顯卡固件……加載完成！
內存控制器……加載完成！
硬盤接口協議……加載完成！
鍵盤鼠標識別程序……加載完成！
……
一個又一個底層的、基礎的、如同大廈地基般的驅動程序，被陸晨以蠻橫的方式，直接“寫”進了硬件之中。
終于，當最後一串代表基礎輸入輸出系統的編碼，深深烙印在主板的某個核心芯片內時，陸晨猛地松開了手，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睜開眼楮，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創造完成後的滿足感。
“呼……搞定。”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嘀！”
主機內部發出一聲輕微的蜂鳴。
緊接著，一直漆黑如墨的顯示器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
唰！
屏幕中央，亮起了一個簡單的、不斷閃爍的白色下劃線光標。
光標靜靜地懸浮在屏幕中央，仿佛一個等待指令的士兵，又像一個剛剛甦醒的嬰兒，第一次睜開了眼楮，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亮、亮了！”殷素素第一個叫了起來，指著屏幕上的光標，“它眨眼了！夫君，它活了！”
方艷青、紀曉芙、楊凰衣也湊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那個不斷閃爍的光標。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下劃線，但比起剛才的漆黑一片，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它證明，這台由陸晨親手搓出來的、融合了修真與科技的造物，已經不再是一堆冰冷的零件，而是真正擁有了“靈魂”——或者說，擁有了理解指令、執行指令的基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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