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說完那句“我現在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便站起身。
山風吹過，將他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他目光掃過石桌上的地圖，手指在呂宋群島之外，那片更為廣闊、島嶼星羅棋布的深藍色海域上，輕輕劃過一道弧線。
那姿態，不像是在看地圖，倒像是在審視自家的池塘。
殷素素、方艷青、紀曉芙、楊凰衣四女看著他，心中那點因“天災滅世”而起的波瀾，竟也奇異地平復下去。
眼前這個男人，似乎生來就該如此。
他說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便是他說了算。
“走吧。”陸晨聲音平靜，“去給些地方，立個牌子。”
牌子？
四女還沒反應過來，陸晨手腕一翻，金光燦爛，古樸厚重的軒轅劍已握在掌中。
“跟緊了。”
話音未落，他一步踏出涼亭，騎鶴而行。
四女也騎鶴緊緊追隨。
很快，他們便已遠離呂宋，進入了一片陌生的海域。
下方，是一座巨大的島嶼，輪廓在晨曦中顯得有些猙獰。
島上植被茂密，卻帶著一種被摧殘過的狼藉，許多地方山體滑坡，露出新鮮的泥土和岩石，海面上甚至還漂浮著一些斷裂的樹木和雜物。
這里，正是加里曼丹島。
陸晨懸停在一座絕壁之前。
那山壁如同被巨斧劈開，光滑陡峭，寸草不生。
舉起了手中的軒轅劍。
劍尖遙指絕壁。
“嗡——”
軒轅劍發出一聲輕鳴，金光暴漲，凝成一道百丈長的璀璨劍芒。
陸晨手腕輕動，劍芒如同活過來一般，在那光滑的岩壁上游走起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種細微到幾乎听不見的“嗤嗤”聲，仿佛熱刀切黃油。
堅硬無比的火山岩，在軒轅劍氣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
金光閃爍，石屑無聲飄落，又在半空中被無形的力量湮滅。
仙鶴背上，四女屏息凝神地看著。
她們看到，一個個巨大無比的古篆文字，如同被神靈之手，深深烙印在那萬仞絕壁之上。
筆畫遒勁，氣勢磅礡，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萬鈞之力。
前後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劍光斂去。
絕壁之上，已然多了一行字，每個字都高達百丈，深入岩壁不知多少，陽光照耀下，金燦燦一片，隔著百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日月所照，皆為漢土！”
八個大字，霸道絕倫，宣示著不容置疑的主權。
殷素素想起以前在天鷹教，為了宣示地盤，最多也就是插個旗子，或者在牆上涂鴉，跟眼前這手筆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方艷青美眸中異彩連連，緊緊盯著陸晨手中的軒轅劍“神劍之威，竟至于斯！”
陸晨點點頭，看也不看自己的“杰作”，身形一晃，再次化作流光，向著下一個目標飛去。
接下來，是甦門答臘島。
依舊是最高的山，最顯眼的峭壁。
軒轅劍再次出鞘。
金光閃過，“嗤嗤”聲響。
“日月所照，皆為漢土！”
這次，下面還多加了一句。
“大明疆域，不可侵犯！”
字跡同樣巨大，同樣深入岩壁，帶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下方的原始雨林，同樣是被颶風犁過一遍的模樣，到處是倒伏的巨木和殘枝敗葉，看不到一絲人煙，甚至連鳥獸的蹤跡都難以尋覓。
然後是爪哇島。
接著是甦拉威西島。
……
一連數日。
陸晨帶著四女，幾乎是將整個南洋，後世所謂的“南洋諸島”、“馬來群島”、“印度尼西亞群島”，凡是面積稍大、有點海拔的島嶼，都飛了個遍。
他不知疲倦，如同一個強迫癥晚期的帝王，在每一處醒目的山崖峭壁上，都用軒轅劍留下了同樣的印記。
“日月所照，皆為漢土！”
“大明疆域，不可侵犯！”
起初，殷素素還會咋舌驚嘆，方艷青還會感受神劍的威力，紀曉芙還會流露出一絲不忍，楊凰衣還會柔聲提醒。
但到了後來，看著一座又一座島嶼上出現同樣的巨大石刻，看著下方千篇一律被“天災”洗禮過的景象，四女都有些麻木了。
這種毀天滅地、重塑山河、宣示主權的手段，太過震撼，也太過……理所當然。
仿佛陸晨天生就該做這些事。
她們只是旁觀者，見證者。
當最後一筆落下，陸晨收起軒轅劍，懸停在半空中，目光掃過這片廣袤的海域。
陽光下，一座座島嶼的峭壁上，金色的巨大字跡反射著光芒，如同一個個沉默而威嚴的宣告，遍布整個南洋。
“好了，收工。”陸晨語氣輕松，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仙鶴載著四女飛到他身邊。
殷素素忍不住問道“夫君，這……這就完了？這麼多島，以後咱們大明管得過來嗎？現在上面連個人影都沒有。”
陸晨笑了笑，目光投向北方，那是呂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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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有的，地方也會好的。”
“一年。”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年什麼？”方艷青好奇。
“一年之後，這些被風犁過一遍的地，會長出新的東西來。”陸晨語氣篤定，“熱帶雨林嘛，給點陽光雨水就燦爛，生命力旺盛得很。到時候，自然有人願意過來。”
他沒說的是，這些地方，已經被他用《青帝長生經》悄然滋養了一遍地脈，未來的生機，只會比過去更盛。
這些地方以後就是大明的水果、蔬菜、橡膠產地。
至于來的人……大明只需要派駐軍過來，以後海量的資源就屬于大明朝。
“至于管理……”陸晨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這就是管理，這就是鐵證！”
他指了指那些遍布諸島的巨大石刻。
“走，回呂宋。”
……
回到呂宋大明第一軍港。
這里與幾天前相比，又有了新的變化。
港口更加繁忙，更多的移民船只抵達，帶來了新的面孔和物資。
要塞周圍的臨時定居點已經初具規模，開墾出來的田地里，已經能看到綠色的秧苗。
陳友定站在城樓上，看著下方的一切，面容依舊剛毅，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將軍，”副將快步走來，神色古怪，“那些土著……又獻來了一批東西，說是他們祖傳的寶貝，有幾塊發光的石頭，還有一些奇特的金屬塊……”
陳友定眉頭都沒皺一下“收下，登記造冊，送去陛下的行宮。告訴他們，虔誠之心，神明已知，繼續努力干活，神恩自會降臨。”
“是！”副將應道，隨即又忍不住補充，“將軍，這些土著，干活實在太賣力了，修路、建房、開礦……簡直不要命。而且，他們看我們的眼神，越來越……狂熱了。”
陳友定瞥了他一眼“怎麼？有點不適應是嗎？”
副將連忙低頭“末將不敢。只是覺得……有點 得慌。”
“哼，”陳友定冷哼一聲，目光望向行宮方向，“陛下的手段，豈是我等能夠揣測？記住我們的職責！”
“在這里，我們就是陛下的兵，就是天命的執行者！他們的狂熱，正是我們需要的穩固基石！”
“是！末將明白了！”
陸晨帶著四女，悄然落在軍港最高的了望台上。
看著下方欣欣向榮又帶著一絲詭異和諧的景象，他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呂宋，這顆南海明珠，已經牢牢握在手中。
而被他“清理”並“立下牌子”的南洋諸島，也打上了大明的烙印。
未來，這里將是大明帝國面向大洋的穩固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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