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穿透雲層，灑在平靜的洱海湖面。
水鳥撲稜著翅膀，發出清脆的叫聲，打破了黎明的寧靜。
營地里，馬秀英正在整理著記錄文書。
昨夜的起居注下面人剛剛呈上來，讓她這位掌管宮中記錄的左尚宮看的面紅耳赤。
她偷偷瞥了一眼主帳的方向，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紅暈，隨即又恢復了平日的端莊。
帳簾一挑，陸晨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他伸了個懶腰，整個人仿佛與清晨的陽光融為一體，充滿了勃勃生機。
殷素素、方艷青、紀曉芙、楊凰衣四女也相繼走出。
雖然眉宇間帶著一絲慵懶的春意，但氣色卻是個頂個的好，肌膚水潤，眼波流轉，顯然昨夜不老長春谷泉水的滋潤，效果顯著。
陸晨目光掃過，看到馬秀英那古怪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馬尚宮辛苦了。”
馬秀英顯然是心事重重，沒發現皇帝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慌忙行禮︰“啊，陛下，臣參見陛下。為陛下效勞，是臣的本分。”
殷素素走上前，輕輕捶了陸晨一下，帶著幾分嬌嗔︰“陛下，你嚇著馬尚宮了。”
她眼珠一轉，又湊近低聲道︰“那昨晚那泉水果然神奇，我感覺內力都精純了不少呢！”
方艷青也微微頷首，感受著體內流淌的充沛氣勁，對陸晨的手段又多了幾分認知。
這男人，總能拿出些匪夷所思的好東西。
陸晨笑了笑，沒接殷素素的話茬，轉頭看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王翰等官員。
“洱海風光雖好，但國事要緊。”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傳朕旨意，今日啟程，南下巡視。”
王翰等人心中一凜，雖然有些遺憾皇帝不再多留幾日，但更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應道︰“臣等遵旨！”
……
御駕走走停停，這一日到了安南行省的治所，升龍城。
早已列隊迎接的各級官員，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各級官員及駐軍行了依次行了參拜皇帝大禮。
“安南近年情況如何？朱雀軍駐防、屯墾、教化，一一說來。”陸晨開門見山。
安南總督張天佑定了定神，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文書和腹稿，條理清晰地匯報起來。
從民生、稅收到軍隊駐防，再到對當地土著的歸化管理，不敢有絲毫隱瞞和夸大。
陸晨靜靜听著，偶爾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
殷素素幾女則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充滿異域風情的總督府。
待張天佑匯報完畢，陸晨微微點頭。
“朕去看看朱雀軍。”
“是！陛下這邊請！”
一行人來到城外軍營。
數萬名朱雀軍將士早已列隊整齊，盔甲鮮明，長戈林立，軍容鼎盛。
見到皇帝親臨，將士們更是激動萬分，目光狂熱。
陸晨走過隊列，目光銳利如鷹隼。
他腳步不停，偶爾停下，指出某個士兵的站姿稍有偏差，或是某處裝備保養略有不足。
被點到的士兵無不面紅耳赤，心中卻更是敬畏。
皇帝陛下于細微處見真章，果然是天縱神武！
檢閱完畢，陸晨面向全軍。
“將士們辛苦了！”
“為大明戍邊，開疆拓土，爾等功不可沒！”
“朕，看好你們！”
沒有長篇大論，只有簡短有力的幾句話。
卻讓所有將士熱血沸騰，齊聲怒吼︰“為陛下效死！為大明盡忠！”
聲震四野，氣沖雲霄。
離開軍營，陸晨又在城中隨意走了走。
看到街道整潔，商鋪林立，漢人、本地歸化民、以及一些穿著僕從軍服飾帶著當地女子的軍士混雜其中，一派繁忙景象。
雖然語言交流上還有些生澀，但統一的文字和度量衡，以及流通的大明寶鈔，已經讓這里深深烙上了華夏的印記。
“你做得還不錯。”陸晨隨口對身邊的張天佑說道。
張天佑頓時受寵若驚，腰彎得更低了︰“全賴陛下天威，臣不敢居功！”
……
陸晨並未在升龍城久留。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陸晨一行人的足跡踏遍了安南、佔城兩行省的主要城池和軍鎮。
所過之處，無不引起巨大的轟動。
地方官員戰戰兢兢，唯恐招待不周。
駐軍將士士氣高昂，恨不得立刻為陛下再開萬里疆土。
陸晨的巡視並非走馬觀花。
他會突擊檢查府庫賬目，會親自詢問百姓生計，會深入軍營考核訓練。
對于做得好的官員，不吝賞賜。
對于玩忽職守、貪贓枉法者，則雷霆處置，絕不姑息。
大明皇帝的威嚴與恩典，如同陽光與雷霆，深深烙印在每一寸新歸化的土地上。
殷素素幾女也大開眼界。
殷野王統領的艦隊，正按照路程的命令，沿著漫長的海岸線巡弋，宣示著大明對這片蔚藍海域的主權。
這便是大明的力量！
一路行來，關于當地土著的“融合”情況，也自然落入眼中。
新建的屯墾點里，隨處可見當地女子，抱著嬰孩，操著生硬的漢話，與那些來自中原的開墾團百姓、退役或輪戍的僕從軍士兵組成新的家庭。
所謂窮不過三代，那些土著都窮的娶不上媳婦，根本要不了三代就會徹底在這片土地上消失。
或許不需要三代，這片土地上便只會剩下大明的聲音，大明的文字，大明的血脈。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他所要做的，就是確保這車輪，始終朝著對華夏最有利的方向前進。
……
一月之後。
一片廣袤的平原延伸至遠方，更遠處，蔚藍的大海與天空連成一線。
這里，是中南半島的最南端，真臘行省的轄地。
海風吹拂，帶著咸濕的氣息。
“陛下，我們到南海了！”殷素素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興奮地說道。
方艷青、紀曉芙、楊凰衣也是目露奇光。
如此壯闊的海景，讓她們心潮澎湃。
陸晨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著眼前的海洋。
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遙遠的時空。
“嗯，陸地上的巡視，到此為止了。”
他轉過身，看向幾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接下來，咱們出海。”
陸晨抬手指向波濤萬頃的南方。
“去看看那些散落在南海上的明珠。”
“這片大海，還有無數的島嶼，需要我們去丈量，去命名，去將它們，牢牢刻在山河社稷圖上，納入我大明的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