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殷素素听到腳步聲，轉過身來。
臉上未施粉黛，卻自有一股清麗脫俗的氣質。
“陛下，忙完了？”殷素素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在陸晨身上打了個轉，似乎能看透他剛剛經歷了什麼。
“為孩子請老師的事，你想好了？”
陸晨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
“這孩子才剛剛出生不久，就就惦記著孩子教育的事，是不是太早了。”
“一點都不早啊 ，當娘的不就就得給孩子未雨綢繆嗎？要不你自己來教？”殷素素一臉期待。
“我教？”陸晨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嘴角扯了扯，“我怕第一天教他龍象般若功，第二天就得教他怎麼拆了紫禁城。”
殷素素被他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倒也是，以你的性子，怕是教不出什麼循規蹈矩的徒弟。”
“所以，得找個靠譜的老師。”陸晨道。
“哦？”殷素素故作好奇，“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入得了陛下的法眼，給孩兒當老師？”
陸晨手指停下敲擊，目光落在殷素素畫的圈上，若有所指︰“朕立道教國教，那自家的娃，不就得以身作則嗎。”
殷素素冰雪聰明，立刻反應過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武當張真人？”
陸晨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殷素素沉吟片刻，道︰“張真人倒是合適。論輩分，論武功，論品性，天下間也找不出第二個。”
“只是……他肯答應嗎？他都快一百歲了，怕是早已不問世事。”
“肯不肯，總得去問問。”陸晨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那片模擬星空，“我之前讓人送了點小禮物過去，算算時間，應該也有點作用了。”
陸晨沒有具體說，殷素素也就沒有問。其實他給張三豐的，是一種啟發，一種方向。
但這對于張三豐這等宗師而言，已經足夠了。
陸晨給出的太極構想，確實只是啟發，甚至夾雜了一些後世走偏了的“架子”。
但核心的陰陽、剛柔、動靜理念，卻是真真切切，直指大道。
以張三豐的悟性，必然能去蕪存菁。
至于能不能提前創出真正的太極拳，創出來之後，又會是何等模樣……
那就得看老道自己的造化了。
陸晨和殷素素夫妻倆還在盤算著怎麼把張三豐“請”來帶娃。
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嗓子都劈了叉︰
“陛下！娘娘要生了！”
陸晨道︰“慌什麼，說清楚點，哪位娘娘？”
小太監深吸一口氣，“陛下，方貴妃、楊淑妃、紀德妃三位娘娘似乎都要生產了！”
陸晨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我擦，這是什麼情況，分娩也能傳染！？”
宮內早已亂成一團，熱水、布巾、穩婆的呼喝聲、宮女們緊張的碎步。
......
“哇——”一聲響亮的啼哭劃破緊張。
穩婆抱著一個襁褓出來，滿臉喜色︰“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貴妃娘娘誕下了一位小公主！”
陸晨嗯了一聲，放下茶杯，正要進去看看。
又一個太監，比剛才那個跑得還急，差點一頭撞在柱子上︰
“陛……陛下！淑妃娘娘！也……也要生了！”
陸晨︰“……”
沒過多久。
“哇——”又是一聲。
“恭喜陛下！楊妃娘娘也誕下了一位皇子！”
陸晨嘴角抽了抽。
好事成雙？
他剛想說點什麼。
又有太監來報，幾乎是飄進來的︰
“萬歲爺……紀妃娘娘……”
陸晨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他仰頭，看了看宮殿的頂梁，長長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知道了。”
陸晨站在廊下，听著三處宮殿傳來的嬰兒啼哭聲，此起彼伏，交相輝映。
他突然覺得，這紫禁城好像變小了，也變熱鬧了。
一時間，整個皇宮都沸騰了。
就這一會，皇宮里多了一位皇子，兩位公主。
陛下這……開枝散葉的速度有點驚人啊！
......
消息傳出宮外，更是引得朝野震動，百姓議論紛紛。
各種賀表雪片似的飛入宮中，珍奇異寶流水般送進各宮娘娘的庫房。
太監宮女們走路都帶著風，臉上全是與有榮焉的喜氣。
只有陸晨，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折和禮單，再听听耳邊環繞立體聲的嬰兒哭，默默地把去武當的計劃往後推了推。
這剛出生的三個小家伙，加上殷素素生的那個，四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還有四個剛生產完需要休養的娘。
他現在要是敢一個人溜去武當，估計回來就得面對四位娘娘幽怨的眼神，外加四個小家伙震天的哭聲。
溜了溜了？不存在的。
日子就在這種痛並快樂著的喧鬧中一天天過去。
陸晨發現，帶娃這活兒，比跟絕頂高手過招還累心。
尤其是四個一起上的時候。
他甚至開始有點理解為什麼張三豐快一百歲了還要宅在武當山，清靜啊！
轉眼數月過去。
天氣轉暖，宮里的桃花都開了幾輪。
殷素素、方艷青、紀曉芙、楊凰衣四位娘娘，總算是熬過了“坐月子”這段特殊時期。
身體恢復，精神頭也足了。
人一閑下來，就容易想東想西。
這天，陸晨正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就見殷素素領著其他三位娘娘，款款而來。
四位美人，環肥燕瘦，各有風情，往那一站，整個御書房都亮堂了幾分。
就是看她們那眼神，陸晨就知道，準沒好事。
“陛下，”殷素素笑吟吟地開口，聲音甜得發膩，“臣妾們這幾個月在宮里待著，都快悶出病來了。”
方艷青接口，語氣清冷依舊，但眼底也藏著一絲期待︰“听聞武當山風景秀麗，乃道家仙山。”
紀曉芙溫柔地補充︰“陛下日理萬機，也該出去散散心。”
楊凰衣看著陸晨，小聲道︰“孩子們……也該出去見見世面？”
陸晨放下筆，看著她們四個。
一個比一個說得好听。
說白了，就是憋壞了，想出去玩了。
“武當山？”陸晨故作不知，“你們怎麼突然想起去武當山了？”
“哎呀，”殷素素走上前，“這不是巧了嗎？武當張真人，百歲壽誕在即。陛下之前不是還念叨著，要給咱們的皇子、公主請老師嗎？”
她晃了晃手里的紙︰“陛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去武當山玩一玩，順便……把老師的事情定下來？”
陸晨嘆了口氣。
得，單人飛行模式，被迫切換成皇家旅游團模式。
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要去也不是不行。”
五雙眼楮瞬間更亮了。
“不過，”陸晨話鋒一轉，“朕這次去武當，不單是為祝壽，也是為武當造勢。既然要去，就不能偷偷摸摸。”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傳旨，擺駕武當。朕要親自為張真人賀壽。”
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對了，”他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了看，“孩子太小，需要母乳喂養，娃也都帶上。”
殷素素等人對視一眼，“臣妾遵旨。”四人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