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間裂隙後的聲音，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惱怒的語氣響起︰
“一派胡言！凡間之事，與我等何干？！”
“哦？與你等何干？”陸晨笑了，笑得很是嘲諷。
“朕倒是听說，爾等東瀛，號稱‘萬世一系’，那所謂的‘天皇’，便是你們這幫自詡為‘神’的東西，留在人間的子孫後代？”
“既然是你們的子孫，在外面惹了滔天大禍，欠了我大明血債。”
陸晨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麼，子債父償……不對，應該叫‘後代作孽，祖宗擔責’。”
“你們這些當‘祖宗’的，是不是該出來，給個說法？”
“或者……”陸晨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很認真地考慮。
“替你們那不肖子孫，把這筆債，還了？”
“噗……”
下方的王保保，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絕了！
這位帝君，簡直是把“無賴”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先是用武力逼你出來，再用大義壓你，最後直接耍無賴，讓你替那什麼狗屁天皇背鍋賠償！
這操作，簡直是……嘆為觀止！
空間裂隙後的氣息，變得更加混亂和暴躁。
那漫天的荒神，也開始不安地嘶吼扭動，仿佛隨時都要失控。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蠻橫無理！”那清脆的聲音氣急敗壞。
“強詞奪理？”陸晨收起笑容，臉色一沉。
“那朕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理’！”
他猛地抬手，指向前方。
“轟隆隆——！”
原本暫停的大道，再次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大地劇烈震顫，無數巨大的青石板如同流星般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岡山縣的方向，瘋狂鋪設而去！
山川低頭！河流改道！
那條象征著征服和佔領的大道，以一種更加蠻橫，更加不講道理的姿態，向著高天原的“臉面”，狠狠碾壓過去！
“要麼，替你們的子孫贖罪！”
“要麼，朕就把這條路，直接捅進‘高天原’！”
“天照大御神是吧，你！選一個！”
陸晨的聲音，如同滾滾天雷，響徹雲霄。
空間裂隙之後，那道清脆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被戳破秘密的驚愕和難以置信的羞惱。
“你……你怎知吾名？！”
聲音不再空靈縹緲，反而尖銳了幾分，像是被人當眾扯掉了遮羞布。
陸晨嗤笑一聲，雙手抱胸，下巴微抬，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裝神弄鬼的東西，也敢自稱‘天照大御神’？”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虛點了幾下，像是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頑童。
“還太陽女神？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朕且問你，你知道‘日’字，怎麼寫嗎？”
裂隙後的聲音一窒，似乎沒料到對方會問出如此……古怪的問題。
“放肆！安敢……”
“連‘日’字都不識，也敢妄稱‘大日女尊’？”陸晨打斷了對方的呵斥，語氣陡然轉冷，帶著一種戲謔的、惡劣的霸道。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地傳遍四野︰
“我！日！你！的！”
“……”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別說裂隙後的天照，就連下方那數十萬身經百戰、刀口舔血的大明士卒，也齊齊傻眼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
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那位一向威嚴的帝君。
帝君……他剛才說了啥？
王保保一個趔趄，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像是打翻了調色盤。
他想笑，又覺得場合不對。
想嚴肅，可嘴角那該死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下去。
憋得他臉皮直抽抽。
“噗……”
不知是誰，第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出來。
仿佛一個信號。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如同山崩海嘯般的爆笑聲！
數十萬人的笑聲匯聚在一起，直沖雲霄，震得那空間裂隙都仿佛晃了三晃。
“帝君威武！”
“說得好！就該這麼罵！”
“狗屁的天照！帝君要日她！哈哈哈哈！”
“帝君，日她！”
“帝君，日她！”
“帝君，日她！”
群情激奮，口號逐漸變得整齊劃一，雖然粗俗不堪，卻帶著一種原始的、野性的力量感，以及對自家皇帝那驚世駭俗言論的狂熱支持。
士兵們笑得前仰後合，捶胸頓足，不少人眼淚都笑了出來。
痛快！太痛快了！
什麼狗屁神明，在咱們帝君面前，照樣懟得你懷疑人生！
管你什麼天照地照，帝君說要日你，那就是最高指示！
裂隙之後，那道聲音徹底失去了冷靜，只剩下氣急敗壞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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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這無知的凡人！竟敢……竟敢如此褻瀆于我！”
“褻瀆？”陸晨臉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審視意味的嘲諷。
他向前踏出一步，龍袍無風自動，一股磅礡的氣勢擴散開來。
“區區一個彈丸小地的草頭神，也敢在我華夏面前，妄稱‘太陽正朔’？”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鐘大呂，震懾人心。
“你將我華夏太陽神——帝俊之妻，常羲之姊，執掌時序，孕育十日的偉大女神——羲和，置于何地？！”
“你這竊據‘太陽’之名的偽神，有何資格，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你……”
裂隙後的天照，似乎被陸晨這一連串的質問給問住了，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她對中原神話並非一無所知，羲和之名自然听過。
此刻被陸晨拿出來對比，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無形的巴掌狠狠抽了幾下。
惱羞成怒！
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和憤怒，瞬間沖垮了她作為神明的矜持。
“住口！住口！住口！你這該死的凡人！”
尖銳的咆哮聲從裂隙中傳出，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無知的螻蟻！竟敢挑釁高天原的威嚴！！”
“荒神！給吾撕碎他！！”
“吼——！！！”
命令一下，原本只是躁動不安的漫天荒神，瞬間狂暴！
猩紅的眼眸鎖定了半空中的陸晨，粘稠的涎水從猙獰的口器中滴落，腐蝕著空氣，發出“滋滋”的聲響。
如同墨汁般粘稠的邪惡氣息，瘋狂彌漫。
無數扭曲、怪誕、不可名狀的龐大黑影，從四面八方，如同決堤的黑色潮水，朝著陸晨猛撲過來！
腥風撲面，鬼哭神嚎！
陸晨站在原地，面對著那足以讓任何人心驚膽裂的恐怖景象，面色平靜。
他甚至還抽空，對著下方爆笑不止的王保保，比了個大拇指。
然後，緩緩抬起了右手。
“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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