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在最前面的是一群手持太刀的武士，他們穿著五花八門的殘破甲冑，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悍勇。
個頭確實不高，許多人堪堪夠到高麗士兵的胸口，小短腿跑得飛快，帶起一路煙塵。
“ ，這小矮子，跑起來還挺有勁！”一個高麗百夫長咧嘴一笑，啐了口唾沫，用著並不純熟的漢語。
他旁邊的士兵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長矛，手心微微出汗。
“頭兒，他們人太多了……”
“怕個球！”百夫長眼楮一瞪，“天上神仙看著呢！給老子拿出在貴婦身上的勁頭來！”
就在這時，所有高麗先遣軍都听到了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的聲音，“你們的三才陣都還給教官了嗎！變陣！準備接敵！”
陸晨飄在九天之上，飲下一壺老酒，順便給下面的高麗先遣軍上了一課。
有了神諭，高麗先遣軍，隨即隨即高呼︰“神諭！三才陣！準備接敵！”
原本略顯松散的高麗軍陣，立刻發生了變化。
士兵們以三人為一組，迅速靠攏，形成一個個小型的三角陣。
長矛手在前，刀盾手在側翼策應。
無數個小型三角陣彼此相連，又互相留有空隙，如同一個巨大的蜂巢，充滿了彈性和韌性。
“殺給給！”
倭人武士的嘶吼聲近在咫尺，帶著一股腥風撲面而來。
他們沒有陣型可言，如同散兵游勇，各自為戰，揮舞著太刀，直直地沖向高麗軍陣。
“噗嗤！”
最前面的一個倭人武士，刀還沒劈下，就被三支長矛同時捅穿了身體。
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的矛尖，嘴里涌出鮮血，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緊隨其後的倭人踩著同伴的尸體沖上來，揮刀砍斷了一支長矛，卻被側面另一個三角陣的刀盾手一盾牌撞得踉蹌後退，緊接著又是一支長矛刺穿了他的喉嚨。
倭人武士的個人勇武確實不俗，刀法凌厲，悍不畏死。
換做以前的高麗軍隊，一對一，甚至一對二，都未必是這些亡命徒的對手。
但此刻，他們面對的是被“神諭”狂熱和“三三制”戰術武裝起來的高麗先遣軍。
高麗士兵不再是單獨作戰。
他們三人一組，互相掩護，互相配合。
倭人武士凶狠地劈出一刀，可能被正面長矛牽制，側翼的刀盾手就能趁機攻擊。
他們試圖沖擊陣型，卻發現高麗軍陣如同水銀瀉地，看似松散，卻處處設防，難以找到突破口。
一個個倭人武士沖上來，又一個個倒下去。
鮮血染紅了海岸的沙灘。
但倭人實在太多了！
後面的人潮如同沒有盡頭，踩著前面同伴的尸體，繼續瘋狂沖擊。
高麗軍的陣線開始承受巨大的壓力，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松動。
“頂住！給老子頂住！”百夫長揮刀砍翻一個沖到近前的倭人，脖子上也被劃開一道血口，他毫不在意，繼續嘶吼著鼓舞士氣。
了望塔上，王保保放下了望遠鏡，面無表情。
旁邊的親衛有些擔憂︰“倭人攻勢太猛，高麗軍……怕是撐不了太久。”
王保保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急什麼？這才剛開胃呢。別忘了咱們蒙古騎兵還沒動呢！”
……
高麗軍陣後方，一片肅殺。
數萬名蒙古重裝騎兵，早已整裝待發。
他們跨坐在高大的蒙古馬上，身披厚重的鐵甲，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楮。
馬兒不安地刨著蹄子，打著響鼻，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戰來臨前的躁動。
汝陽侯察罕帖木兒，同樣一身戎裝，立馬于陣前。
他身材魁梧，臉龐如同刀削斧鑿，眼神銳利如鷹。
緩緩拔出腰間的彎刀，刀鋒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寒光。
“嗚——嗚——”
低沉雄渾的號角聲響起，穿透了戰場的喧囂。
“為了大明——”
汝陽侯將彎刀向前猛地一指，發出雷霆般的怒吼。
“沖鋒！”
數千蒙古騎兵同時發出震天的吶喊，如同平地驚雷！
馬蹄聲驟然響起，從稀疏到密集，最後匯成一股奔騰的洪流！
大地開始震顫！
高麗軍陣自覺地向兩側分開，留出一條寬闊的通道。
一股鋼鐵的風暴，從通道中猛然沖出！
沖在最前面的，是重甲騎兵！
人馬俱甲，如同一座座移動的鐵塔！
他們手中握著長長的騎槍，槍尖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倭人還在瘋狂地沖擊著高麗軍的防線，根本沒注意到後方傳來的巨大動靜。
直到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近在咫尺，直到地面劇烈的震動讓他們幾乎站立不穩，他們才驚恐地回過頭。
然後，他們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景象。
一片黑色的鋼鐵洪流，卷起漫天煙塵，以無可匹敵的氣勢，朝著他們攔腰撞來！
那不是馬，那是奔跑的怪獸！
那不是人，那是來自地獄的騎士！
“敵襲！騎兵！是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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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倭人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步兵，尤其是缺乏訓練、陣型混亂的步兵，在重甲騎兵的集團沖鋒面前，是什麼下場？
答案是︰屠殺。
“轟隆！”
蒙古重騎兵如同燒紅的鐵犁，狠狠地插入了倭人軍隊相對薄弱的側翼！
沒有絲毫的停滯！
人仰馬翻！
血肉橫飛！
沖在最前面的倭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筋骨寸斷，如同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後面的倭人試圖舉起武器抵抗，但他們的太刀砍在厚重的鐵甲上，只能濺起幾點火星，連個印子都留不下。
而蒙古騎兵手中的騎槍，卻能輕易地洞穿他們簡陋的甲冑和身體！
一個照面，倭人的側翼就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重騎兵一往無前，如同切豆腐一般，沿著倭人陣中橫沖直撞！
騎槍折斷了，就拔出馬刀！
鋒利的馬刀揮舞起來，帶起一道道血線！
人頭滾滾落地！
斷肢殘臂四處飄飛！
原本還算有點章法的倭人陣型，瞬間崩潰！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後面的倭人看到前面的慘狀，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悍勇？
他們尖叫著，哭喊著，丟下武器，轉身就跑！
但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
蒙古騎兵如同驅趕羊群一般，追著潰散的倭人砍殺。
輕騎兵則從兩翼包抄，用弓箭進行覆蓋射擊，將逃竄的倭人一片片射倒在地。
“降維打擊……這就是降維打擊啊……”
半空之中陸晨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隨即陸晨給王保保下達命令︰“告訴高麗軍，打掃戰場，不要俘虜，所有神社無論大小，盡皆摧毀。”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跑掉的，不用追太遠。讓他們回去報信。”
陸晨的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好戲，才剛剛開始呢，等你們的神社被燒完了，就不怕你們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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